等到秦牧深醒过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老高了。
他揉着脑袋,头疼的厉害。这是连续第几天喝醉酒了。他有些记不住了。他想抬起手,按压一下额头,无意中,却看到了右手上的那个伤疤。
那是盛欢咬的。
这个伤疤好深啊。医生说,差一点就咬到骨头了。然而,当时秦牧深却不觉得疼。或许,真的重伤都是这样吧。秦牧深觉得这么想是有道理。虽然,他也明白受过别的重伤。
手上的伤口再重,也可以痊愈,再难看的伤疤,也会一年年的淡下去。只要有时间,一切都会消失不见的。
可是心呢?
心在疼。心在滴血。
这样的伤能不算重吗?这样的伤口能好吗?
“为什么?秦牧深,为什么你现在倒是怀念起盛欢来,你不是一直都恨她。她是个什么人,值得你记得她吗?不过就是和你上过一次床,为你怀过一次孩子而已。不过如此!”
秦牧深猛地坐起来,但是,他昨天喝的酒太多,还没有完全清醒,这一站起来,身体晃了晃,扑通一声,他又坐回到了床上,还险些掉下来。
门被推开了。
王管家和麦克跑了进来。
王管家是这个家的老佣人。看着秦牧深长大的。
“秦先生,你怎么了?没事吧。”
麦克也说:“是啊,老板,你没事吧。你看你,这一阵子喝的酒,比你前三十年喝的总和都多。”
秦牧深摆摆手,他低声说:“没事。”
王管家和麦克相互看了眼,心思的一样的。
没事,这个样子是没事,明明是事情不小。
麦克说:“老板,你要好好休息,别喝酒了。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您喝得再多,太太也不会回来了。”
麦克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王管家直给他使眼色,他的那张破嘴还是在噼噼啪啪地说着。直到秦牧深听烦了,瞪了他一眼。这小子才算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谁都不说话。谁都不敢说话。房间里空气瞬间就好像凝固了一样。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
秦牧深说:“麦克,打个电话给龙飞。你通知他去美国。”
麦克眼珠转了转,虽然他已经约莫明白,可还是故意问了句。
“哦,让龙飞去美国,什么事啊?”
“让他去找盛欢……”
“明白!把太太抢回来。”
秦牧深立刻瞪了他一眼。
“胡说!我是让龙飞过去看看,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
“他们?”
麦克也是真的不会看脸色。秦牧深什么不愿意听,他就重复那个地方。
所谓的他们,当然指的是盛欢和程阳。
秦牧深咬了下牙,继续说:“让龙飞去看看,看看盛欢和程阳……看看……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或许麦克真的就不会看脸色,他竟然还转到秦牧深的对面,又问了一句。
“要是他们过得好呢?”
秦牧深翻起眼皮瞧了瞧他,目光冷冷的,如同利剑。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麦克恐怕已经死翘翘了。
麦克赶忙躲开。
“好的,老板,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通知龙飞。”
说完,麦克一溜烟地走开了。门响了下,晃了晃,接着,房间里就再次没有人说话。
秦牧深感觉头脑清醒了一点,他对王管家说:“王叔,回头麻烦周阿姨给我做点醒酒汤吧。我记得,她做这个挺拿手的。”
一说这话,王管家就面露难色。
“这个啊,我们还是在叫点外卖吧。听说,外卖也有醒酒汤。”
秦牧深觉得奇怪。
“那周阿姨呢,今天没有来吗?请假了?是病了吗?”
“她……倒是没病。”王管家连连摇头,满脸都是无奈,“小琴出事了。先生你是知道的。小琴是周阿姨的远房亲戚。这次也是被她带出来。没想到这个孩子……唉……死了……”
这么一说,秦牧深立刻警觉起来。
“怎么死的?”
“警察说,是因为晚上喝多了酒,失足掉到湖里淹死的。死于意外,排除他杀。”
王管家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听着一个意思,他有些不信。
秦牧深也不敢相信。毕竟,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小琴喝酒。
“小琴喝酒吗?”
“喝啊。而且喝的确实挺多的。这个孩子不太学好,一没事就往城里跑。有一群狐朋狗友,听说男朋友就是在酒吧里认识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秦牧深也是一声叹息。
他总觉得,最近需要叹息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颓废了几天,还是要振奋起来。毕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生活总是还需要继续。公司积压了不是事情,都等着秦牧深这个一把手过去处理。
谁知道,他还没有走,警察就上门了。
来的是刑警队的钱队长。
钱队长和秦牧深认识,以前有过一些来往,当然,都是公事上的。
钱队长这次来是以私人身份,但是,他谈的却是正经事。
他说,小琴的死还是有不少疑点的。但是,小琴的家人不想再追究了。怕挖出什么对她家不好的事情了,那样一来,传的满城风雨,反而不好。而且,平素里小琴的品行也说不上太好。本来就有不少人议论。法医鉴定,小琴也没有受到过暴力侵害,身上的东西也没有少。所以,他杀的可能性基本排除。除非是有人专门来杀她的。可是,她一个小保姆,也不太可能得罪谁。
总之,思来想去,最后以意外结案。但钱队长表示,这个案子还是有问题的。因为小琴喝下去的酒太多了。一个女孩子,怎么想都不会喝这么多酒。
他希望秦牧深可以配合一下,想一想一些之前不曾留意的细节问题。或许,对于解开迷案有所帮助。
秦牧深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钱队长只好失望而归。
刚刚送走钱队长。王管家拿了一个快递进来。
“秦先生,有您的快递。”
“我的?”
“是啊。”
秦牧深接过快递,上面确实写着他的名字,这就更让他奇怪了。平素里如果有人寄给他东西,一般都是寄给公司,通常收信人都写地总裁办公室。很少有很直接写秦牧深名字的。更是很少会寄到家里来。
他打开快递信封,倒过来,一个录音笔从里面掉出来。
和录音笔在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
“秦牧深先生,我是小琴,请你听听录音笔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