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在医院里住了一周,期间除开每天都能收到一束没有署名的满天星之外,没有任何人来过。
“你老公对你真好!”护士每次这么说,盛欢都只是苦涩的笑笑,她并不知道这花是谁送的,她甚至都想不起来那天是谁把自己送到了医院。
纱布退去的时候,盛欢的额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痂。
还好,这道伤疤换了一条命。
出院的那天,盛欢简单的收拾好行装,准备回安家和父母商量离婚的事情。
熟悉的宅院,一如幼时的样子。
那时候盛欢刚被安盛天夫妻从孤儿院里带回来,忐忑的一颗心,在踏进别墅大门的时候,变得更加不安。
“以后你就叫盛欢,你就不是孤儿了,你有爸妈,有妹妹。”
她小心翼翼的在这栋房子里,生活了十几年,直到三年前。
“盛柔死了,你替她嫁。结婚了以后,你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三年的时间里,盛欢当真是没有回来过,一次都没有。
吸了吸鼻子,盛欢才抬起手来,准备去摁门铃。
也是这时候,盛欢看见了盛柔,活生生的一个人,亲昵的挽着母亲的手,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别墅。
那……那是盛柔?
“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做手术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牧深哥哥身边了,听说他为了给我报仇,在我忌日那天,找了几个男人去侮辱盛欢呢……”
“快了,快了,等盛欢……”盛柔停滞当场,不可置信的看着盛欢,“盛欢,你怎么回来了?”
“妈,这是……”盛欢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要说些什么了,在亲眼见过盛柔被火化、被下葬后,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盛柔。不,不对,当盛欢赶到火葬场的时候,盛柔只剩下一坛灰。
盛柔迟疑了几秒,尴尬而又深沉的对盛欢说道,“我过后再对你解释,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听说你受伤了,好了么?”
所以……这是真的了?
盛柔并没有死?
几乎在一瞬间,仿佛天都要塌下来,盛欢的整个世界都崩了。
她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步,避开了盛柔试图抚摸自己的手,眸光转而幽寒,如同看着两个陌生人。
“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是我好歹养了你十几年,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一样不是我和你爸给的?”
盛柔开始变得不耐烦,对于盛欢的出现,她虽意外,却也觉得无所谓。
反正,盛欢迟早都会知道的。
“手术是怎么回事?”
“盛柔从小身体不好,肾衰竭。”
轰!
话如晴天霹雳。
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十岁那年,院长带着她去过一次医院,做过一系列的检查。那之后,她就被安胜天带回了家。
整个孤儿院的孩子们都羡慕她,说她终于有家了。
她也由衷的高兴,终于有爸妈了。
盛欢顿了顿,极其艰难的拉扯出一丝苦涩的笑。
“那何墨白?轮奸致死?”
盛柔有意避之不谈,却被盛柔抢了先。
“当然是父母为了替我掩罪,特意安排的一场戏啊!这样,秦牧深就会相信,是你撞死了墨白,又找人奸杀了我。”
墨白……
“是你,对不对,墨白就是你撞死的,对不对?”盛欢两眼猩红,疯了一样的冲上前,抓着盛柔的胳膊,拼命的摇。
好似要把盛柔给摇散架一样。
可惜,下一秒,管家就像拖死狗似的把盛欢给拽开了。
“是我撞死的又怎样?你去告诉以陌啊!去啊!你以为他会相信你说的话么?”
听到这话,盛欢立即泄了气,苍白的内心里,冰凉如雪。
倒是盛柔恢复了以往一派温和的笑容,很是平静的握着盛欢的手,“看在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乖乖的去手术,你只要给盛柔一个肾而已,你也不会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