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匕首刓心,疼痛到不能自已,心上的血化成热泪,淌成河。
“秦牧深,你倒不如杀了我!”盛欢眼里含着泪,嘴上却笑着,声音沙哑却凄厉无比,带着一股无尽的绝望和……空茫。
有那么一瞬,秦牧深的心,停了半拍。
三年了,他没有碰过盛欢,没有给过她好脸。就算是这样,她也在极力的扮演好一个贤妻的角色,三年如一日的做好晚饭等他回家,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吃过。替墨白扫墓,每天都去小柔坟前摆一束鲜花,甚至是一月都不重样了,她说小柔生前,最喜欢鲜花了。虽然每次的花,都被他扔进了垃圾桶里。
秦牧深恍惚的看着盛欢,脑海里蓦地闪过了盛柔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一定是疯了,才会对她有恻隐之心。是她,是这个女人,夺去了自己的至亲和挚爱,她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赎罪。
“杀了你?小柔也回不来!”
秦牧深漠然的回应,使得盛欢那颗原本就鲜血淋漓的心,更是被蒙上了一层冰霜。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几个大男人还搞不定一个女人么?”
是在这个时候,天空中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几个流浪汉开始摩拳擦掌,一点一点的靠近,而秦牧深……宛若看客。
盛欢不祈求奇迹的出现,眼下,谁都救不了自己。
她无望的合上了双眼,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身边最近的墓碑。
“砰!”
瞬间,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划过面颊,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而后,秦牧深的样子,也不甚清晰……
恍惚间,她感受到来自胸膛的温暖,就像是一个避风港,给了盛欢莫大的安全感。
直到,耳旁有嘈杂的人声传来。
“哎,盛欢真是够可怜的,去年今天就被自己老公下药,然后她为了克制药性,用匕首扎了自己的大腿,还有前年。没想到今年更过分……”
“这豪门少奶奶哪是这么容易当的,我可听说了,盛欢原本就是盛家收养来的,命也是够苦的,不过好在,他老公还把她给送医院了。”
“就是,外人都看的出来,他是在乎她的呀!为什么要彼此互相折磨呢?”
……
冰凉的心,开始回暖。
她就知道,秦牧深不会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哪怕是一块石头,也终究会有被焐热的一天,对不对?
盛欢揣着一丝暖意,悠然转醒之际,蓦地对上了一对冷冽的眼。
“没想到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呵,用性命来保全名节?”
一贯冰冷的言语,好似在盛欢刚生起些许温度的心上,浇了一盆凉水。
盛欢笑了笑,“再怎么说,我也顶着秦太太的头衔不是?”
“秦太太?”
秦牧深若有所思,接着从鼻尖嗤出一声冷哼,“也对,既然你喜欢,那就留给你好了。生不如死,应该比死了来的更折磨人吧?我的秦太太。”
生不如死……
轰!
盛欢只当秦牧深是心有余念,却不知,原来他救她,只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
心,顿时绞成一片,果真还是自己太天真了么?
泪,湿了眼眶。
盛欢吸了吸鼻子,废了老大劲,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对,不能哭,得笑。
“拭目以待。”
直到秦牧深转身离去,病房门关上的一刹那,盛欢才颓然的瘫倒在了床上。
原以为三年了,自己早已经被秦牧深的冷漠锤炼的刀枪不入,却不曾知,刀枪不入的背后是满目疮痍。
也许,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