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份离婚协议书已经到了盛欢的面前。只是三页纸，薄薄的一份。盛欢也不想理会其中的细则，那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现在的她不想要秦牧深任何东西。
她拿起那协议书，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目光落在了签名处。
“秦牧深，你的签字呢？”
那里应该有双方的签字。盛欢的签字当然还没有。但协议书是从秦牧深的手里拿来的，应该有他的签字才对。
秦牧深迟疑了片刻。
“我……我现在还不想签字。”
“不想签字？为什么？”
盛欢冷冷的问着。
被这么一问，秦牧深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是啊，离婚不是他提议的吗？而且，这些事情早就决定了。事到临头，你为什么又犹豫起来呢。秦牧深，你不是这样的，你是个很有决断力的人，上亿，上十亿的合同，你只需要看一眼，就会知道要不要同意，要不要签字，为什么面前的这简单的离婚协议书，你却这么犹豫呢。
秦牧深不说话，盛欢却开口了。
“算了，我先签字吧。等以后，你再签。反正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只要两个人都签了字就好，谁先谁后没有区别。
盛欢把手伸过来，问秦牧深要笔。
“笔？哦，是啊，需要签字笔。”
秦牧深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他记得他带了笔的，但是怎么就找不到了。忽然，一只手伸过来，递给了秦牧深一支笔。
秦牧深抬起头一看，是黎裳。
“没带笔吧。”黎裳抿着嘴角笑了笑，“我带了。”
“哦，你带了。”
听到了这话，秦牧深却又一阵失望。如果没有笔，那就不能签字了。偏偏你还带了笔来。唉，只能是一声叹息了。
“黎裳，你是怎么来的？”
“我是走着来的。”
“我知道。你是走着来的，你不是飞来的。”
黎裳的回答简直就是在戏耍秦牧深。走着来的——谁不知道是这样啊。
秦牧深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盛欢。
“笔在这里，给你。”
他把笔也一并推过去。盛欢抓住了那支笔，毫不犹豫地在协议书最后一行的签字处上划起来。她只想结束这段关系，这段关系对她来说就是噩梦。这个噩梦让她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眼泪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盛欢不想在秦牧深面前哭，可是，她控制不住。眼泪落在了协议书上，协议书湿了，但签字处却没有她的名字。
那支笔竟然不出水。
盛欢忽然觉得好笑。她抬起头，盯着黎裳一眼。
“艾瑞卡。”
黎裳赶忙说：“抱歉啊，可能那支笔是坏的。哦，我这里还有一支笔。”
说着，她从身上又取下一支笔，几步走过去，想递给盛欢。无巧不巧，她的手一伸，身子也随之向前欠了一些，正好碰到了桌上的一杯红酒。本来那杯红酒就是摆摆样子，盛欢也没有要喝的意思，所以，那个杯子是满满的。
红酒倾倒了，里面的红酒洒了出来，又恰好全都倒在了协议书上。
等发现这些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哎呀。”黎裳叫了一声，“你们的协议书完了。”
这一点毫无疑问，协议书还没有签字，就这样被红酒弄湿了。特别是签字处，完全湿透了。
黎裳吃吃地笑了笑：“抱歉啊。我……我先走了。”
说完，黎裳转身就走，一溜烟地消失了。
这个女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把现场弄了个一片狼藉，立刻开溜。
秦牧深本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可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的他，反而放松了下来。
不用签字了，也就意味着这个婚也不用理了，而且，理由是现成的。
他松口气，身体也轻松了片刻。
盛欢盯着他：“秦牧深，你是故意的对吗？你让艾瑞卡进来把事情搅黄了。这样，我就没办法离婚了，对吗？”
秦牧深摇头：“不是，不是我让她进来的。我没有理由这么做。我……我是来和你离婚的。”
没错，昨晚听了盛柔的话，秦牧深已经下了决心，他要和盛欢离婚，可是，事到临头，他却又一次的犹豫了。
盛欢说：“秦牧深，我提醒你，当你杀死我的孩子的那一刻，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结束了。我们没有再次修复关系的余地。你明白吗？我是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的。不管以任何形式，都不可能。”
“我知道。”秦牧深沉声说着，“我没有奢求过这点。我也不在乎。你以为你是谁呢。我秦牧深要女人，要多少都可以，你以为你是谁呢。”
不知道为什么，秦牧深竟然脱口说出这样的话。
盛欢冷笑着：“是啊，你那么优秀，你想要女人当然多得是。但那些女人里绝对不会有我。”
她的话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妥协余地。
秦牧深看着桌子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那份协议书已经被红酒浸湿了，当然不可能在上面签字。他顺手抓起来，团成一团，甩在地上。
“好，这份协议书不用签了。我叫律师再拿来一份。很快就好！”
盛欢也是针锋相对：“好，我等着，离婚协议一道我的手里，我立刻签字。”
秦牧深冷笑不已：“我就知道，你盼着这天呢。你就是想和我解除关系，和那个程阳在一起，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兴许，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和他勾搭上了。”
“秦牧深，你不要这样侮辱人。”
“我侮辱你了吗？能为你牺牲这么大的男人，不让他睡你几次，他会这么心甘情愿吗？”
“秦牧深！”
盛欢瞪着眼睛，咬着牙。她的脸色发青，嘴唇微微颤动。
秦牧深轻蔑地瞄着她：“你还想说什么，你有什么可说的，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既然都住在一起了。就别在我的面前立贞洁牌坊。”
盛欢不说话，转身就走。
“盛欢！你……”
秦牧深还想说话，盛欢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听了，就这样走出了餐厅。
秦牧深咬了下牙，痛苦地摇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会变成这样的局面，明明每次都是想和他好好说话的，没错都是不欢而散，甚至让关系更加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