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走了，这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偌大的餐厅里，他一个人当然会感到寂寞。人要是寂寞了，自然会想到喝酒。正好，秦牧深的手边正好就有一杯红酒。他抓过红酒，就要往自己的嘴里倒。
这个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好了，别喝了。”
说着，那只手不由分说，就把红酒杯子夺了下来。当然是黎裳，这个时候，会来这里关心他的，也只有黎裳了。
黎裳一抖手，杯子里的红酒泼了出去。她把空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咚的一声，发出了声音。
秦牧深的嘴角动了下，有些不高兴。
“怪不得你没有男朋友。”
秦牧深吐槽了一句。
黎裳瞪了下眼睛：“你什么意思，觉得我粗鲁吗？呵呵，秦牧深，你啊，就是个贱脾气。国内有一个，还在这里招惹。你是不是觉得家里的床够大，希望多几个女人睡在上面？”
秦牧深摆摆手：“别瞎说，我是那种人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见到她之前。我想的都是很好的。可是，一见到她，一切就变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牧深低着头，手捂着脸。
黎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能叹口气：“你啊，你真的无可救药。”
秦牧深抬起头，对侍者说：“给我来杯酒。”
侍者点点头，正要去拿。黎裳赶忙说：“先不要拿酒了。不能喝酒。”
秦牧深一瞪眼：“怎么了？不让喝酒？”
“就是不让喝，你今天是开车来的。喝酒不开，这个你不会不懂吧。”
“哦，我知道啊，美国的警察也查酒驾吗？”
“是啊，也查啊，不光查，我告诉你啊。”黎裳把头凑过来，低声说，“不光查酒驾，这里的警察还有枪呢。你要是不配合，一枪爆你的头。懂吗？”
秦牧深呵呵笑着，笑得很苦。
“我知道，知道的。唉，算了，我不喝酒了。反正我的头已经很疼了。”秦牧深敲了敲脑袋，又摇摇头，忽然，他的眉头动了下，像是想起来什么，他立刻抬起头，盯着黎裳。
“你……你怎么那么看着我？我警告啊，要是爱上了我，我可不负责啊。你身边已经那么多桃花了……”
“不是，黎裳，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黎裳的眼珠转了下，微微笑着：“你说什么啊。什么故意啊。我做什么了，我还故意的……”
黎裳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秦牧深忽然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把离婚协议书弄湿。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怎么想你都是故意的。”
秦牧深不糊涂。他今天只是有些糊涂了，但是，这种糊涂不会是永远的。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既然被抓住了，黎裳也不反抗。
她索性坐在了秦牧深的身边。
“好，那我就告诉你。就是这样，我就是故意的。那杯酒是我故意打翻的，就是不让你们签字。”
“就知道是你。”
秦牧深把手松开了。
黎裳甩了甩胳膊：“真不会怜香惜玉，对我都这么粗鲁，我可是大美女啊。我告诉你啊，你要不是长得帅，又有钱，估计也没有女孩会喜欢你，一点也不温柔。”
秦牧深耸耸肩，一脸不在乎。
黎裳叹口气，继续说：“秦牧深，我这也是好意，你和盛欢……我觉得，你们怎么可以分开呢。别人我不知道。你我还是了解的。你是个好男人，虽然有点直男癌……”
“你才直男癌呢。”
不等黎裳把话说完，秦牧深就给了黎裳一句。
黎裳笑了：“你看，这个就是直男癌的典型症状。好，我们不说直男癌，换个词，你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对，就是那种认为我是男的，所以一切问题都要我来承担，你们女人只要好好听我的就好了。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有些事情是需要沟通的。”
黎裳这话也算是切中要害，秦牧深和盛欢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沟通。甚至于说，他们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去沟通。
秦牧深不说话，黎裳又接着说：“说完了你，再说她。盛欢。虽然我和她接触不多，可我能看出来，那也是个好女孩。你……我知道，你要和他妹妹盛柔结婚了。可我是，不管她妹妹多好。总不会比她更好吧。”
秦牧深翻了下眼皮，表示不满：“你都说了，你和她不熟悉，那又怎么知道，她是个好女孩。”
黎裳指着自己的眼睛：“我告诉你。我的眼睛就没看错过人。我的那个前男友背着我偷腥，我拿过他的手机，打开通讯录，从一千多个名字里，花了五分钟就把那个罗德岛来的婊子找出来。别问我怎么找出来的。这就是本事。”
秦牧深摆摆手：“我没心情听你的故事。男朋友什么的，我没兴趣听。”
黎裳拉住了秦牧深的手。
“我看在我们多年的朋友的份上。还有，你不是说了，以后开分公司让我去当创意总监。我提前把老板娘哄好了，这有错吗？你要知道，我也希望未来的工作一帆风顺，多多赚钱。不管是在洛杉矶，还是在北京，现在的房价都是要命的。”
“行了，行了，越说越没边。”
秦牧深摆了摆手，站起来。他想走了。
好多年没见，黎裳怎么变得这么逗比了。
黎裳一个劲地摇头叹气，她还想劝劝秦牧深。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
秦牧深走了几步，回头对黎裳说：“对了，等律师把离婚协议书寄过来，你帮我拿给她。”
黎裳想拒绝，又一想，还是答应下来。
“好，我送去。我要看着他把名字签上。看着你们离婚。唉，真是残忍啊。”
“离个婚而已，有那么多感慨吗？”
“我就是有点多愁善感，对了，我的那个创意总监的职位什么时候才能给我。”
“等着吧。我说话算数。”
秦牧深给她准确的说法，好歹也是答应了。黎裳也没有继续逼问，她知道，只要秦牧深答应了，就一定不会食言。
走出餐厅，秦牧深抬起头，看了眼挂在天空中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只是在这圆圆的月亮的照耀下，人却没法团圆。由此可见，所谓的千里共婵娟，也不过就是个美好的祝福而已，实际上就是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