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
程阳睡得很熟。他今天是真的喝多了。和盛欢说了两句话，酒劲又上来了，他也就立刻迷糊起来。
盛欢给他换了衣服，当然，迷迷糊糊的程阳也是跟着配合。要不然，凭借着盛欢的力气，再加上病了这么久，根本不可能搬得动一个大男人。
有盛欢在身边，程阳睡得非常安稳。
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在盛欢的身边，程阳才能睡的这么安稳。
“盛欢，盛欢……”
程阳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我真的太傻了，太傻了……”
他的头上都是汗水。盛欢拿起毛巾，给他擦了擦。忽然，程阳的手忽然抬起来，一把抓住了盛欢的腕子。
“盛欢，盛欢……”
他叫着盛欢的名字。
盛欢没有挣扎，任凭他抓着，程阳的手很用力，像一把钳子。
僵持了一会儿，程阳还是松手了。
他的脸色也恢复了平静，静静的睡了。盛欢把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她甩了甩手腕，手腕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盛欢觉得有些疼，但她不怪程阳。
外面打着雷，中途还停电了。可是，盛欢不觉得有什么。黑暗中，她听着程阳的呼吸声，却有些安心了。
对于盛欢来说，程阳是她什么人呢？
盛欢不能确定。
她只是觉得很对不起程阳，因为她，程阳出了许多事情，倒霉过许多次。盛欢甚至在想，如果程阳这辈子没有遇到她，或许，会不会过得好一点呢。
还用说吗。不仅会好一点，是会好很多的。
一夜就这样过去。
天亮时分，程阳醒了过来。
喝醉了酒的人都有这样的经验，那就是很少能一觉睡到天大亮，睡了几个小时，就会因为他头疼而醒过来。
程阳也是这样。
他醒过来，立刻看到盛欢就在他身边，靠着沙发睡着了。程阳立刻把身上的被子拉过来，给盛欢盖上。
结果，盛欢立刻醒过来了。
“程阳，你醒了？”
“是，我醒了。我……我昨晚喝多了，是不是出了丑了？”
“还好吧。”盛欢眨了眨眼睛，眼圈有些发黑。
程阳的手放在了盛欢的头上，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真的没用啊。这次……”
“没事。”盛欢笑了笑，笑得很暖，“事情总会过去的。放心吧。没事的。”
“是，一定会没事的。”
程阳也是这么说。虽然他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
停顿了一下，程阳又说：“冷如风跑了，也好，这样至少不会再给我要钱了。好吧。我也算明白了。那就是一个骗子。”
他用手拍了下自己的脸，无限懊恼。
盛欢是不会怪罪他的。
“没事，程阳，没事的。”
盛欢还是这句话。
在一个男人最困顿的时候，有一个女人愿意留在身边安慰他，毫无疑问，那个女人是在乎他的。
程阳感到心里的那份爱意就如同潮水一样，快要涌出来了。
“盛欢……”
他把盛欢紧紧抱住。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盛欢却推开了他。
“别这样。我去给你弄点粥喝。”
盛欢站起来，朝着厨房走去。在厨房里，盛欢熬了一锅小米粥。小米粥养胃，这是预备着给程阳醒来后喝的，也是给盛欢自己喝的。
端了一碗小米粥，盛欢从厨房里走出来。
“来，喝粥吧。”
“嗯，谢谢。”程阳喝了口粥，感觉很好，“盛欢，你应该在医院，我……我会想办法的……钱的方面……”
“我暂时没事。”盛欢还是那样和颜悦色地说这话，“相信我，我真的没什么问题，医生也说了，只要日常生活注意，肿瘤暂时不会恶化。相信我吧。你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不用担心我的。”
盛欢握住程阳的手，程阳感激万分，他看着盛欢，想着这样好的女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上天啊，你真的不公平。
程阳喝了一碗粥，吃了一点咸菜。昨晚喝酒太多，现在还没有胃口，也只能吃下这么多。
吃过之后，他洗了个澡，去上班了。
等到程阳一走，盛欢就做到了沙发上，手捂着胃部。
从刚才开始，她的胃部就又开始疼了。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让程阳放心。医生才没有这么说呢。
盛欢从抽屉里摸出了止痛药，倒出来几片，吃了下去。
“盛欢，你还不能倒下，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把这些事情做完了，你不能倒下的。”
她咬着牙，对自己说。
虽然昨天晚上忙了大半夜，早上又忙着熬粥做饭，本身就已经疲惫不堪。可是，盛欢不敢休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去调查墨白的死因。
现在没钱雇侦探了，只能自己来。
很快，盛欢来到了事发地点。当年，墨白就是在这里出事的。在不远处，这里有个小超市。盛欢记得，那天，她看到了小超市的老板娘。如果当时有目击者的话，那一定会是她。
盛欢走进了那个小超市，正好和老板娘面对面。
“你好，想买什么……”
老板娘笑容满面地开口说着话，但是，当她看到盛欢的那一刻，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了。
那个表情让盛欢更加确定。她来对了。
“你认识我吗？”
“我……好像见过吧。”
老板娘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她把脸扭到了一边，不敢看盛欢。
盛欢上前一步：“我想请你帮个忙。”
“抱歉，我什么都不记得。哦，你要是不买东西，那就请离开吧。”
说完，她就要赶盛欢离开。
盛欢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行，你必须跟我说清楚，我记得，那天晚上，你就在现场，你要告诉我，当时你看到了什么。”
盛欢目光烁烁地盯住了她。
“我……我……我不想惹麻烦。”
老板娘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盛欢的态度毫不动摇：“你不想惹麻烦？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保证，麻烦会来惹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你必须跟我说。否则，我不会罢休的。”
老板娘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你现在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你现在不是也没事了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我知道你被人冤枉了。可是……”
“不行，我必须知道真相，不光是为了我，也为了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