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握着助理送下来的离婚协议书晕过去的时候,秦牧深也没有下来看过一眼。
秦牧深……墨白是盛柔杀的,她还活着……
办公室内,秦牧深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被雨笼罩的城市总有着一种独特的色彩,公司前坪那个瘦小的身影终于直直地倒了下去。
盛欢在倒下去的前一刻心里想的还是怎么把真相告诉秦牧深,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秦牧深看着盛欢像垃圾一样静静的瘫在那里,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贱人……还有脸面来见我。
“杰森,备车,我们去医院。”秦牧深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秦牧深撑着伞,笔直的站在了盛欢的面前,盛欢已经倒下去好几分钟了,手上的离婚协议书也已经被水淋了个透彻,上面的字都开始模糊起来。
秦牧深嘴角扯出一抹笑,用力的踢了踢晕过去的盛欢。“给我起来!装什么可怜。”
此刻秦牧深看盛欢的眼神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厌恶,眼神深不见底,仿佛黑洞一般要直直的把人吸进去。
因为秦牧深力度太大,原本因体力不支倒下的盛欢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脸上雨水和泪水混在了一起。
“秦牧深……”
秦牧深见她清醒过来,脚一钩,又补了一脚上去。她还有什么资格叫她的名字,如果不是身上的肾还有点用,他早就不会管她的死活了。
“你这个给秦氏蒙羞的贱人,赶紧给我起来,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盛欢本想把盛柔还活着的事情说出来,但此时此刻,她好像突然坠进了深渊一般,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家,连秦牧深也丢了。
淋的雨一点的不冷,几天没有进食也不感觉饿,只是秦牧深这几句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清晰的刮在她的心上。
秦牧深就那么把盛欢丢在了公司门口。
其实他此次出来是因为接到了安雅的电话,这个一直说是因为救过自己才手上的女人,在秦牧深的心中可比盛欢要重要的多。
病房里白墙白被子蓝窗帘,床头的柜子上还摆着一盆水仙。
安雅见是秦牧深过来,原来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脸。
“牧深,你来了。”声音软软糯糯。
秦牧深看见安雅顿时安心起来,但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微微泛起了暖意。
“安雅,最近休息的好吗,肾源已经有了,等你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就带你到国外去手术。”
安雅点了点头,笑出了声,原本放在被子里的双手也拿了出来,紧紧地将秦牧深的手握住。“牧深,你知道的,我不在乎我的病。只是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嫁给你,只有我足够健康才能被你们秦家接纳。”
安雅这些话说得好像盛欢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秦牧深有点不自然的把手往后缩了缩,又伸手把安雅的被子盖好。
“你先不要想这些了。”秦牧深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一辈子都是为秦家付出,从来就没获得过温暖,安雅因为救自己差点失了性命……自己又怎么忍心……
安雅脸上的笑脸渐渐消失,突然流起泪来。“牧深,你知道的,我这一辈子恐怕都是为你而活了。”
秦牧深虽说平常冷酷无情,其实他见不得女人哭。
“别哭了,等过些日子我就给你安排手术。”秦牧深有些心软的开口。
说起手术,盛欢这个肾源还躺在公司门口,如果这个女人死了的话那安雅怎么办。
秦牧深“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拉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等候的杰森。
用近乎低吼的声音命令道,“把那个女人给我抬到医院来,维持生命就可以了,她不能死。”
“BOSS……之前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杰森恭恭敬敬弯了弯腰。
哦?这么快就查出了野男人的下落?看来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这个女人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或者是脑子出了问题,竟然会放弃他秦牧深去喜欢一个穷小子。
秦牧深眯了眯眼睛,饶有意味的看着杰森,示意要他继续往下说。
“盛小姐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都是一个孤儿院的,那个男人的名字叫程阳。”
程阳……孤儿院一起长大了,果然臭味相投。
盛欢这个女人藏得够深,难道嫁给自己就是为了钱?拿自己的钱去养野男人。
想起她之前的所作所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其实肾脏在全国范围内虽然缺少,但是只要他动用能力根本不用在乎盛欢这个女人。
秦牧深皱了皱眉头,自己留下盛欢的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你喜欢,那么我就把你喜欢的东西都摧毁……这样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还能救你命的只有我秦牧深,等你意识到的时候我再把你像垃圾一样丢掉也不迟。
盛欢被抬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医生抢救的时候都已经下过一次病危通知了。
也许是因为最后的愿望还没有完成,盛欢终究是从死亡线边上被拉了回来,这次的晕倒不仅仅是因为缺乏营养,最重要的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非常多的伤没有及时处理,结果发了炎。
秦牧深来到盛欢病房的时候,盛欢已经醒了过来。
见他进来,盛欢眸眼闪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最终还是开了口。许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有一丝沙哑,“秦牧深……盛柔……”
“呵,你还好意思提被你害得自杀了的姐姐?”秦牧深有些戏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提起盛柔,秦牧深突然想起了墨白,所有的血脉好像都汇聚在了一处,“碰”地爆炸开来。
他一个大跨步走上前去,紧紧捏住了盛欢的下巴,仿佛刹那间就准备让眼前的人灰飞烟灭一般。
“程阳这个人你认识吧?”秦牧深语气中带着平常少有的恼怒。“只要你肯把离婚协议书签了,然后到警察局去自首,我就放他一条生路。”
盛欢听到程阳这个名字,脑子轰地一下炸开来。似乎忘记了秦牧深的力度,意识变得有些恍惚,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秦牧深……你疯了!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伤害程阳。”
听盛欢这么说,秦牧深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些,盛欢的下巴被捏红了一大块,连身体都在抖,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你这个小贱人,这个野男人是谁?自己不干净也就算了,婚内出轨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盛欢伸出手使劲的想把秦牧深的手扒开,但是就算她在秦牧深手上抓出了指甲印,他也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