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站在他们前面的就是秦牧深。
他站在那里,看着这边,眼神咄咄逼人,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盛欢有些悲哀地看着他。
即便到了现在,盛欢也不能说和他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这个人是秦牧深啊。是她这么多年来最爱的人。朝思暮想地想成为他的女人。
机缘巧合之下,她真的和秦牧深结了婚。然而,换来的却是一场噩梦。
这个噩梦,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盛欢咬了下嘴唇,也不和身边的程阳说话,径直跳了下去。
“盛欢,你要干什么?”
盛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去和他说清楚。就是现在。”
盛欢也豁出去了。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了秦牧深的面前。
路边的灯光闪烁,照亮了盛欢的脸,而秦牧深站在对面,他的脸上则是一片黑暗。
“秦牧深,你放了我吧。我和你已经互不相欠。”
“是吗?互不相欠?你还是我的老婆吧。”
“你说过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没关系了……”
“那要你给我生下孩子啊!这个孩子没了,你再给我生一个!生一个啊!”
秦牧深蛮横地打断了盛欢的话。事实上,现在,连秦牧深自己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还有,为什么这么做。
盛欢痛苦地摇着头。
“秦牧深,你不要逼人太甚,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不放弃我呢。你……”
盛欢说不下去了,她忽然抬起手,手中寒光一闪,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把水果刀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秦牧深皱了下眉头:“你要干什么?”
盛欢看看秦牧深,又看看手中的水果刀。
“秦牧深,我告诉你,我不要再留在你的身边了,如果你硬要留我,好的,你就只能留下的尸体。知道吗?我是说真的。”
秦牧深的一瞪眼:“你敢?!”
盛欢的嘴角微微一动,像是在笑。
“我敢?你看看我敢不敢?!”
说时迟,那时快。
她的手中寒光一闪,那把刀竟然直奔着自己的心窝刺去。秦牧深也急了,来不及抓住盛欢的手,就直接握住了刀刃。
盛欢真的想死,这一刺,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她却终究没有刺入自己的身体。
血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那不是盛欢的,而是秦牧深的。
痛吗?
痛,手不痛,心痛。
夜好冷,冷到了骨子里。
秦牧深盯着盛欢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倒是充满了求死的决绝。
秦牧深忽然明白了。
盛欢决不是装装样子,如果再阻止她,她真的会死在眼前。
程阳已经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他们。
“秦牧深,你已经看到了。盛欢不想再留你的身边了。你还不明白吗?”
是啊,还不明白吗?
挽留已经是留不住了。勉强也无济于事。
秦牧深的手抖了下,手中的那把水果落在了地上。刀子的锋刃不快,但已经足够把他的手割破,流出血来。
麦克和龙飞也跑过来,站在了秦牧深的身边。他们身后还带了好多人。
就这样,人数极不相等的双方在这里对峙着,谁也不说话。
风吹来了,更冷。
秦牧深抬起头,忽然,一滴冷冷的雨滴落在额头上。那雨滴就像是泪水一样。他抬起手,想擦一擦,可是,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看到了满手的血。
手落下去,他的目光盯住了几步远之外的盛欢。
盛欢的目光依旧那么坚定,那么决绝。
“盛欢,你真的要走吗?”
“是。”
简短的一个字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秦牧深不回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盛欢。
在这一刻,秦牧深却不想把她放走了。曾几何时,他的心中对这个女人只有恨,而现在,这个感觉却又开始变化。
“盛欢……”
“放我走!”
盛欢态度非常明确。她的身子向一边靠了下,被程阳抱在怀里。
秦牧深长叹一声:“好吧,盛欢,你走吧。”
秦牧深侧过身子,把路让开。同时,他的手头抬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他的身边麦克和龙飞也有点傻眼了。他们本以为秦牧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走这两个人的。
麦克靠近过来,压低声音说:“老板,程阳是我救的,但我不是为了让他做这件事才救他的。我……”
“和你没关系。让他们走!放他们走!”
秦牧深提高声音,对着所有人说。于是,这些人就如同退潮的海水一样,分出了一条路,这条路直接通向航站楼。
盛欢看了眼程阳,程阳点点头。
“我相信,秦大老板不会说话不算数。”
他拉着盛欢穿过人群,向着航站楼走去。
秦牧深目送着他们,就在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的那一刻。
“盛欢!”
秦牧深叫出了她的名字。
盛欢身子微微一僵,站在了那里,她想回头看看,但头扭到了一半,她又放弃了。
算了,一切都算了,缘尽了。
不管是善缘也好,孽缘也罢,都会在今晚终结。
想到这,盛欢迈开了步子,继续向前。
不留恋,不停下,不回头。
终于,盛欢从秦牧深的视线里消失了。
“盛欢……”
秦牧深低低地叫着这个名字。下雨了,冰冷的雨水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头上。
好冷。
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就好像是一尊雕像。以秦牧深的颜值而言,如果是雕像,也是极为美的。只不过,这尊“雕像”是那么的忧伤。
飞机从头顶上飞过,传出来轰隆隆的声音。
那一刻,秦牧深把眼睛闭上。
盛欢走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盛欢,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呢。”
秦牧深捂着胸口,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如果你不能爱这个人,那你就恨吧。至少恨的时候,她还能在你的心里。
麦克和龙飞跑过来,把秦牧深扶了起来。
“老板,秦总,你醒醒,醒醒啊。”
秦牧深没有混过去,他只是累了。
就这样的五年时间,他和盛欢之间的这场游戏,他也终究是累了。
既然累了,那就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