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正中两人的心意。自然是一拍即合。
在秦牧深的豪车里,两个男人肩并肩坐着。秦牧深吸着烟,而程阳看着窗外的雨景,还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程阳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强求什么,对于生活,随遇而安。这一点也是最让秦牧深恼火,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刺激程阳。他就好像根本不会生气一样。
“程阳,我问你一个问题。”
秦牧深把香烟按灭,同时打破了沉默。
“是那个问题吗?如果是,我希望你好好听我的答案,而不是你在问问题之前,就已经在心里预设了答案。”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问题吗?”
“除了那个问题,你还会问什么。呵呵。堂堂的秦大少爷,商场精英,你的头脑也不过如此。在某些时候,可以被人一眼看透。”
程阳把头从对着窗口的方向转过来,盯着秦牧深看。
两个人就好像是在打哑谜,谁都没说破,谁有不用说明白。
“好吧,程阳,你猜的不错,我就是问你和盛欢的关系。你能告诉我吗?”
“那你能告诉我,你和盛欢的关系吗?”
“他是我老婆。”
“你把她当老婆对待了吗?”
又是一句反问,这句话让秦牧深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沉吟半响,这才说:“这件事不用你管。”
程阳放肆的大笑了一声:“秦牧深,你真是个伪君子。”
一句话戳中了秦牧深的痛处。
他冷冷的哼了声,还是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
程阳的语气很平缓:“好吧,秦牧深,我告诉你,我和小年——也就是盛欢,我从来不喜欢叫她盛欢。私下里总是叫她小年的。我和她清清白白,没有你脑补出来的那些情节。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这就是我告诉你的事实。她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一样,为了她,就算要我死,我也愿意。”
这话让秦牧深的心里翻了过来,五味杂陈。
“是吗?”他酸酸的说着,“让你死,你都愿意吗?”
“是。”程阳毫不犹豫而回答。
秦牧深又拿出了一根香烟,默默地点燃。
“倒不是让你死。你知道。盛欢现在住在医院里,可你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吗?”
一提起这个,程阳当然会追问。
“你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肾坏死。盛欢的两个肾都出现了问题。她现在需要一个肾,而你的肾正好配型成功。你懂的这意味着什么吗?”
秦牧深想等着看程阳是如何犹豫不决的。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程阳一指前方,对着秦牧深的司机说:“开车,带我去医院,如果他真的病得很重,那好,我会兑现诺言,别说是一个肾了,一条命又如何。开车。”
司机用目光征询着秦牧深的意见。
秦牧深点点头。
车就这样开了出去,风驰电掣,在路上碾起一阵水花,就这样开进了医院。
刚走进医院,就有医生跑过来,告诉秦牧深,盛欢已经昏迷不醒。
秦牧深怔了怔,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只是随口说出,盛欢病得很重,没想到盛欢真的病了。
程阳一听,立刻冲了出去,别人想拦也拦不住。
秦牧深问眼前的医生:“说,盛欢是怎么回事?”
“她淋了雨,加上情绪激动,还有身体不是太好,这一切加在一起,她就病倒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情况不是很好。”
而此时,程阳已经跑到了重症监护室的外面。医生不让他进去,秦牧深走过来,对医生说:“好了,你让他进去看看吧。隔着玻璃就好。”
就这样程阳走了进去,隔着玻璃,他看到了盛欢。但在他的眼里,眼前的那个人,永远是妹妹一样的小年。要说,他不曾喜欢过这个女人,那是胡说。可他更明白,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成就她,而不是占有她。对于盛欢,只要她幸福就好了,至于那个在盛欢身边的男人是不是他,他倒是无所谓。
而现在,盛欢需要他,他就会义无反顾。
“看明白了吗?”秦牧深冷冷地说着。他想看程阳的反应。
程阳回过头,脸上还带着泪光。
“什么时候手术?”
“什么?”
“你不是说盛欢需要肾移植吗?告诉我,什么时候动手术?”
“你真的想这么办吗?”
“我苏哦了,为了她,我可以不要我的命。”
程阳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说着。
“那可是你的一个肾啊。”
“那又如何。”
秦牧深真的无言以对了。程阳的态度让他无言以对。
既然无言以对,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他转身就走。
程阳透过玻璃,又看了眼盛欢。
“小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你幸福,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真的,我无所谓的。”
泪水默默地流着,不光是挂在脸上,也落在了心里。
他转过身,离开了这里。而在那一刻,病床上的盛欢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个背影,那个背影好像程阳。程阳,那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却永远不能回报那个人。
不过,盛欢的神志很快就迷糊了。她把那个像是程阳的背影当成了错觉。
秦牧深走到了墙角,默默地吸烟,他的助理麦克走到了身边,低声问了一句:“老板,下一步怎么办?要不要准备手术?”
秦牧深把香烟掐灭,同时对麦克说:“你去告诉程阳,盛欢只是高烧,并不需要换肾,需要换肾的盛柔。”
秦牧深停顿了片刻:“你让程阳尽管提价钱,多少都可以,上千万,上亿也没事。只要他提得出价格,我就给得起。去吧。告诉他。”
麦克点点头,转身就走。
他下了楼,正要去找程阳。忽然,他的背后传来一声咳嗽。
“麦克,你等一下。”
麦克回头一看,是盛柔的爸爸——盛天。
“盛老先生,什么事?”麦克恭恭敬敬地说着。
盛天走到他的面前:“你想去做什么,告诉程阳,需要换肾的不是盛欢,而是盛柔?”
麦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老家伙竟然一直在监视着他们。
“盛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板吩咐我去做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做呢。”
“你是可以做,但你要想想,你真的把这些话告诉程阳,他会同意卖肾吗?不可能的。麦克。你最好按我说的去做。”盛天的眼睛里闪了一下凶狠的光,“你去告诉程阳,需要换肾的就是盛欢,那样他就会同意手术。知道吗?麦克,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