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民一听,赶紧过来安抚方茹的情绪,柔声道:“你成天净瞎想,我怎么可能不想救女儿,她不仅是你的骨肉,也是我的骨肉啊。”
方茹眼眶泛红,冷眼看着陈玉民,冷笑了声,“你说你去春城请大师回来,结果就请回来这么两个人,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陈玉民我告诉你,女儿就是我的命根子,她要没了,我也不活了,你就一个人守着这个家过去吧。”
说完方茹气冲冲的转过身子再也不理陈玉民了。
陈玉民憔悴的皱着眉头,叹了声气,走向我和胡月离。
“两位大师,实在对不住,您二位要不现在就跟我上楼去看看我女儿的情况?”
此时胡月离手里还握着我的脚,我羞臊的挣脱开,穿好鞋站起来点了点头。
陈玉民带着我们一起上了三楼。
一走到楼梯口我就闻到了浓厚的尸臭味和烟火香味。
我看向陈玉民,陈玉民压低了声音解释说:“前段时间我请了一个道士,那道士说缠着我女儿的是个大家伙,他对付不了,但那东西害怕香火,所以我就在这一层楼的每个角落里都点了香。”
“点了香之后那东西就不闹腾了?”
陈玉民点了点头,“安分了一段时间,但最近又开始了,我担心这样下去我女儿发生意外,所以才这么着急的请您二位过来。”
“那张天意呢?他在哪儿?”我又问了句,是张天意给陈玉民推荐的我们,可我们来了这么就也没见他现身,他去哪儿了。
陈玉民懊恼的拍了下脑袋,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怪我,昨晚上张小哥给我发短信说他查到了我女儿身上的怪物的来历,先行一步去调查了,等查到结果后就来跟你们汇合。”
张天意的行踪越来越不定了,我愈发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
不过他有他的想法,我也不能干涉,所以就没有多说。
我们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才停下。
此刻回头再看,前方的走廊幽深漆黑,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中冒出一个怪物来。
我们三人站在一道贴满了符咒的门前,陈玉民的手一直在颤抖,脸色也苍白如纸,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说:“玉竹,爸爸带了朋友回来,他们想看看你,你能打开门让我们进去吗?”
门后好像没有任何生机,陈玉民的问话如同石子投荡在水中,只在水面浮起了一丝波澜,接着便再无动静。
我们就这样一直站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胡月离没了耐心,直接一脚踹在了门上。
“别在里头装神弄鬼,赶紧把门打开。”
不知是迫于胡月离的威压还是如何,门诊的打开了,只是里头漆黑一片,我们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陈玉民哽了哽,为难的看了我们一眼,不肯挪脚往里走。
我让他走在我后头,胡月离打头,陈玉民走在最后一边走一边喊他女儿的名字。
进去后我随手在墙上摸了一把,想把灯打开,可手上传来的触感很黏腻,像是什么液体一样。
我咽了下口水,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这不是血吧?
这屋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黄波波不是说就是一只普通的镜魔嘛,怎么这么恶心!
我咳嗽了两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收回手,在裤子上抹了一把,把手上的液体擦掉。
陈玉民狐疑的小声嘀咕道:“奇怪了,之前每回来玉竹都会留一盏台灯,怎么这次连台灯也不开了。”
他说着,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借着这抹微光,我们勉强能看清屋里的陈设。
这个房间很老旧,东西也摆放的很杂,一点都不像小姑娘的卧房。
陈玉民在一旁解释说:“玉竹被那东西缠上以后就成天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没办法我和她妈只好给她稍微收拾了一下让她在这里住着。”
我点了点头,有心想回头看一下我刚才手摸的地方,可还不等我回头,脖子上突然一凉。
身旁的陈玉民吓得大叫了一声,手机直接掉在地上,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彻底没了。
我这会儿头皮都开始发麻了,我知道我头上有东西,可具体啥东西又看不着,脑子里一直天马行空的乱想,那鬼东西没把我吓着,倒是我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
“胡月离你帮我看看我头上有啥。”
胡月离嗯了一声,走过来在我头上揪了一把,什么东西砰的摔在了地上。
接着他又走过去摁开了灯,我这才看到作怪的是什么东西。
方才掉在地上的东西就是陈玉民的女儿陈玉竹,她此刻的模样极其不正常,四肢纤长消瘦,黑色的头发又长又细,直接盖住了整个上半身,她像只猴子一样手脚并用的蹲在地上,见我们看她还呲着牙吓唬我们。
陈玉民眼睛瞬间红了,心疼的把陈玉竹抱在怀里哭嚷道:“玉竹啊,我可怜的闺女,你咋变成这样了,那鬼东西到底对你干了些啥。”
陈玉竹嘶吼了一声,手脚推攘着陈玉民,尖利的指甲在陈玉民的脸上挠出一道道血痕。
胡月离双手捏诀,朝着陈玉竹扔过去一小团火球。
陈玉竹似乎很害怕火,尖叫了一声突然不动弹了。
陈玉民连忙爬起来,把陈玉竹抱到了床上。
这时我看到床的正对面居然摆放着一个足有一人高的铜镜,镜边镶着繁琐的复古花纹,瞧着不是现代的物件。
陈玉竹躺在床上,整个身子都刚好被铜镜照着。
突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陈玉竹居然闭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行为举止都变的柔媚了不少,步履款款的走到了铜镜跟前坐下,对着铜镜做出了描眉画唇的姿势。
我好奇的问陈玉民,“她经常这么做?”
陈玉民摇头叹气,“这还算好的,她有时候会对着镜子割腕自残,有时候还会咿咿呀呀的唱戏,我也说不准她具体会做什么,每次对着镜子做的事情都不一样。”
陈玉竹的精神状况很糟糕,整个人也瘦成了皮包骨,若是再这么发展下去恐怕就命不久矣了。
可黄波波说过,这铜镜中的东西远远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本来想略过这件事不管,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来了,唉,这可能就是命吧。
我叹了声气,问胡月离该咋办。
胡月离笑着跟我说小意思,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砸向了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