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你怎么了?”阿银害怕地惊呼出声。
一把横抱起流云,迅速跑回屋内。
当听到阿银答应流云的请求后,流云便安心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就这样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阿银也因此担惊受怕了两天两夜。
他在得知流云生病的第二天,就下定决心要带她去见虎哥了。
可偏偏突发昨晚的意外,阿银内心恐惧极了,为了让云姐彻底安心,带她去见虎哥这件事,绝对不能再耽搁下去。
两天后的午后。
流云在沙沙的海水拍打着岸边的声响中,缓缓苏醒过来。
“唔嗯,头好疼啊。”
脑中浮现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起了阿银答应她,要带她去找见泰格的事。
“阿银,阿银...”流云努力地撑起虚弱的身体,拔掉了手背上扎着的营养液的针头,这两天阿银怕她营养不够,也是煞费苦心了。
一直在楼下心不在焉煮着粥的阿银听到房间内的响动,想也没想就关掉火。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了楼,走到流云的床边,俯身看向撑坐起来的流云,眼神里满是担忧。
“云姐,你醒啦,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阿银小心翼翼靠近流云,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的状态明显好很多了。
“阿银...那个...”流云语气带着急促,拉着他衣角不撒手。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阿银已经深知她的想法,“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决不食言。晚上我就带你去见虎哥,但你也得答应我,见到他后你务必要保持冷静。”
听阿银这么一说,流云就立马知晓泰格的情况可能并不太好,难怪会一直瞒着她不让她知道。
“行,我答应你。”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拉他衣角的手指。
天缓缓入了夜,忐忑一天的流云,坐在客厅沙发上掐着手指,一脸心事重重,不停思考着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才让泰格一直瞒着她不让她知道。
“阿银,是发生什么事吗?”
见到阿银从楼上下来,她就犹如弹簧弹射一般,猛地站立起身,眼神直勾勾看着阿银。
方才就见他上楼去打了电话,通话间的语气明显和对方发生了不小的口角,想必是跟阿金联系上了。
“没事,我们走吧,带你去见虎哥。”阿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打算再顾忌阿金的想法。
毕竟云姐这边的状况实在是太令人放心不下。
阿银驾车行驶在漆黑的道路上,开了一个小时车才进入市区。
晚上的泰国街道远离早上的喧嚣,仅有几盏灰黄的路灯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车在一个高级小区门口停下来,岗亭内的保安认车不认人,看到车牌和司机都很熟悉就顺利给他们通行。
进入这座豪华又气派的小区,道路平坦又宽敞,望眼四周都是一座座外观华丽的独栋别墅区,想必能在这里的居住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深入社区内部,里面大的有点离谱,内部竟然还有诊所和学校,车缓缓停靠在那间诊所的旁边。
阿银侧头看了一眼,流云正目不转睛盯着诊所大门看的侧脸,祈祷她见到虎哥,不会被他如今的样子吓到才好。
此时流云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亦步亦趋地跟在阿银的身后,进入了这间不起眼的私人诊所。
里面走廊里万籁俱寂,安静到极点,一推开后面那道厚重的隔音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痛苦地嘶吼着。
里面那间被玻璃阻隔着,好似牢笼一样的病房内,隐约有个单薄的人影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停低声嘶吼翻滚着。
远处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流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背影。
什么情况?他怎么会变成眼前这样,才一个月没见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流云惊讶睁大了双眼,捂住了想要惊呼的嘴,站在玻璃外死死盯着里面的人,不愿意移开目光。
不知不觉间,流云的脸颊上被决堤的泪水所打湿,双眼通红的打量着里面病床上的人。
如今的他,一看就知道是被毒侵蚀了许久,如同一个没了灵魂的空壳子。
骨瘦如柴的他缩在屋内床上的角落里,手上和脚上的铁链在他翻转的过程中被磕得叮当作响。
头发和胡子应该是好久没有修理过了,野蛮生长的头发早已长及肩膀,胡子拉碴的样子再也没了往日的硬挺样貌,接近一米九的他,此时已经瘦得连100斤都不到。
紧随她后头进来的阿银,也被眼前虎哥的样子给吓到。
半个月前他还不像如今这般憔悴,现在这样子,好似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而这样的泰格,落在流云眼底,只剩下痛彻心扉的痛苦,她竟然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泰格在经历着如此的折磨。
“为什么,泰格会...会变成这样...”流云红着双眼侧头对上了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刘医生,应该就是他一直在为泰格做戒毒治疗,“他,他的情况有多糟...”
听着流云颤抖的声音,刘医生的内心,也跟着感同身受地难受起来。
他太能体会心爱的人被折磨时,那种痛彻心扉了。
泰格这副模样终究还是被他最爱的女人看到了,这是他唯一仅存的自尊心与骄傲,最终还是被打破。
因为泰格他太了解流云,知道她会多么难受,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愿意让流云面对眼前的真相。
“那天送你去医院时,他已经很勉强了。雷爷进行改良过的毒品太过猛烈,这半个月以来他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如果不是因为内心还有牵挂,恐怕是早就熬不过去了。”
原来之前雷爷在他身上种的毒在泰格体内已经生了根,令他痛不欲生这么久,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如此想来她的泪水流得更甚了,颤抖的手不自觉地透过玻璃墙面抚上了泰格的脸颊。
泰格也似乎心有灵犀般感受到这份温暖,浑身的疼痛感也慢慢有所缓解,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能进去看看他嘛?”流云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刘医生,她真的好想过去紧紧抱住他。
“他的状态时好时不好,我怕他认不得你。”做为这段时间陪伴泰格最久的人,他给出了最保守的建议。
“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的。”流云看着玻璃房内的泰格目不转睛,坚定地对刘医生说道。
看她如此笃定的态度,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刘医生便随了她的愿。
“进去吧,但尽量不要停留太久。”
走过去,帮流云打开旁边通往病房的一扇小门。
见她毫不犹豫朝里走去的背影,刘医生知道泰格是找对伴侣了。
这么一位坚强勇敢的女性必定是可以与他在未来相守一生的那个人。
“泰格,你还好吧。”
流云缓缓走向床上那个背着他侧躺的人影,温暖的手掌附上他的肩头。
下一秒,却被突然惊醒的泰格将流云翻身压在床上,脖子处也被一只手掐住了咽喉。
他浑身紧绷,双眼通红,看清身下人的样貌后,眼底从原先的迷离慢慢地恢复些许亮度,手下的力道也缓慢松了开来。
“小云...怎么是你?!...”
泰格双手撑在流云两侧,及肩的头发洒落下来,落在流云的额头上。
流云抬起头,望进泰格深邃且带着忧郁的眼眸,她心乱如麻。
她清晰的听到属于他的规律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这股如此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冲散了她这么就以来的焦虑和不安。
他终于又回到她身边了。
她的胳膊毫不犹豫地升上去,搂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离开半分。
两人面面相对,眼角都泛红,深深对视着,不发一言。
眼波间流转间,传递的都是对对方的浓浓的思念之情。
直到流云双眼盈满泪水,泰格才伸出大掌覆上她同样消瘦了不少的脸颊。
温柔地用指腹为她擦去滑下的泪滴。
“乖,别哭了...”
看着她默默落泪的眼眸,心脏再度揪在一起,怎么又哭了。
一开始就是担心她看到他这幅模样会伤心难过。
可显然这段时间没他在身边,她过的并不好,哎,终究还是让她伤心难过了。
思及此,泰格的吻控制不住地落在了她的额头,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小云,这段时间实在是无暇顾及你的感受,你打我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