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手术正紧锣密鼓的进行。
阿银正好也打猎回来,坐在门口石凳上。
围着火堆处理着手边捕到的野鸡和野兔。
一回头,无意间看到洞内的虎哥和云姐深情对望的一幕,心里莫名泛起一股酸意,让他又有点心烦意乱起来。
扶着泰格乖乖躺下睡觉后,流云默默退出山洞,留他一人安静休息一会。
看到一个落寞的身影独自坐在火堆前。
“阿银你回来啦?”
见他不说话。
与阿银两人并排坐在火堆前,沉默在空气里迅速蔓延。
流云只好盯着面前,噼里啪啦烧得越来越旺的火堆,发起了呆。
突然想起一件事,流云冷不防地回头,招了招手,让在后面站岗的阿金过来。
“阿金,你来坐,你是不是也受伤了,我来替你处理下吧。”
“我没事儿,小伤而已。”
阿金无所谓地摆摆手,想说不用麻烦她查看伤口,待会自己会处理。
旁边的阿银听闻,急忙接过流云手里的消毒水和纱布。
“我来!”
拉扯着阿金的手臂,让他坐到他的一边,一把扯开他的衣服。
露出底下坚硬的肌肉,以及那一条被刀划出的伤口。
将消毒药水狠狠地洒在他的腹部伤口上,用酒精棉花胡乱划拉了几下。
“哎哎哎,你温柔点。”
阿金伸手狠狠搓揉了一把他的一头乱毛。
“别摸我。”阿银傲娇地甩开他的手,一脸嫌弃。
最后用纱布将阿金伤口包扎了起来,就当治疗完毕了。
“你会不会包扎。”
阿金低头看了眼,被阿银缠得乱七八糟的绷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流云看他们兄弟俩互相照顾也挺好的。
捂着嘴偷笑了一下,也就不插手他们俩的事。
微笑地看着他们兄友弟恭的场面。
天色入了夜,越发感到山间的一股股凉意。
她一边用树枝捣着火堆里即将烧成黑炭的大块柴火,一边伸着手借着火苗取着暖。
一不小心踢到阿银放在脚边,早已处理好,两只待烤的野鸡和野兔。
忽然,流云想起在逃亡路上,从超市里匆匆买回来的泡面。
说不定里面的调料包能派上用场,可以让它们不会那么淡而无味。
拆开两包泡面,翻出里面的调料包。
替野鸡野兔做了个全身按摩,每个角落都抹上调料。
插上木棍放在火上开始烤制,也不知道多久可以好,只能凭着直觉不停地在火上翻来覆去。
此时,阿银已经处理好阿金的伤口,转身走过来。
看到娇小的流云蹲坐在火光前,埋头烤着野鸡的背影。
“我来吧。”
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木棍,解放了她快要酸断掉的手臂。
流云一脸感谢地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她那迷人的小酒窝。
“感谢阿银小兄弟,解救我这条快累断的小胳膊,你看,手臂都差点累骨折了。”
阿银低头,看着火堆不说话,对于流云的玩笑话,一脸无动于衷的态度。
她只好拿他没办法地耸了耸肩。
这小子这么没有幽默细胞,究竟以后哪个姑娘会喜欢上他啊。
见他安静无语,流云也一同望着火堆发着呆。
想起下午他们说起,泰格是为了救阿金才受伤的过程。
两人一路上都充满了愧疚。
到底怎样的恩情,让他们对泰格如此推心置腹。
甚至把泰格的生死,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呢。
“阿银,你今年多大了啊?”
流云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他们兄弟俩的过往。
是什么机缘让他们和泰格结识呢,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变成现在这般老成干练。
“......”沉默无言。
见阿银依然低着头,目不转睛盯着火苗的清冷模样。
想着他或许都懒得搭理她的问话吧。
流云刚想起身回山洞,看到他歪着脑袋低声回了一句。
“唔...今年...大概是二十岁。”
难不成,刚刚停顿那会,是在思考自己多大年纪,所以才会没有立刻作答。
这娃似乎出乎意料的可爱。
“那你哥呢?”
“唔...他比我大两岁。”
“那你们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下次我给你们做。”
“我们不挑食。”
见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回她话,就大胆地问出她内心最想问的问题。
“那你们是怎么跟泰格认识的啊?”
阿银转头,流云犹如好奇宝宝似得眨巴着大眼睛,期盼地望着他。
想着没什么不能说的,也就把他们与泰格的故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流云。
伴随着黑暗冷清的夜晚。
坐在火堆旁,听着他用那清冷又没有任何温度的嗓音。
轻描淡写的述说着他们的过往。
听完后,让流云不禁红了眼眶,真心为这两个孩子这些年的经历,心疼不已。
阿金和阿银原来是华国和泰国人所生的混血儿。
母亲是泰国清迈人,在年轻时爱上一个在华国打拼的年轻人。
原本以为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开开心心为他生下两个儿子。
可谁曾想当小儿子还在襁褓中时,母子三人却被他们亲身父亲毅然决然抛弃。
突然消失了踪影,再也没有了音讯。
含辛茹苦的母亲,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养大到五岁和七岁。
他们娘仨在受尽各种的嘲笑与欺辱下艰难活着。
两个儿子渐渐学会看别人脸色过日子,小小年纪看尽人情的冷暖。
日子再苦他们也从不曾低声下气的求过人,他们坚持凭借自己的双手劳动,换取吃的和用的。
后来实在因为生活所迫,天天食不果腹。
母亲不得已只好改嫁当地的一个农民,然而这个农民跟前妻早已生有一儿一女。
眼下又多出三张口吃饭,让原本贫困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在泰国一般穷苦的家庭,生女孩还可以找人嫁了,得到点嫁妆。
但若生男孩子无法养活,趁男娃还小送去打激素做人妖,大点的就卖给大户人家做苦力。
又或者就是随便找个地方扔掉,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很懂事,并不想妥协于自己的命运。
分别在八岁和十岁的时候,当养父打算把他们卖掉的时候,他们毅然决然逃离了这个家。
“你们离开后一定要互相照顾好对方啊。”
两个孩子和母亲站在泥泞的山路口,不舍的与他们道别。
母亲泪流满面,不停交待他们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弟弟的。”两个孩子从此开始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生活。
他们一路捡破烂或者做些小工,自给自足的活着。
两人为了活着,曾经待在无人踏足的深林里,度过长达两年的时光。
“哥,这边河里有鱼,山里有野味,我们就住这里吧。”阿银在山间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可以,我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搭个小屋。”阿金和阿银一拍即合,当即便决定在此定居。
那段时光,是他们过得最有安全感、最自由的日子。
他们学会打猎和捕鱼,根本不怕饿肚子了。
那年他们十二岁和十四岁。
机缘巧合之下,两人流浪至一座偏僻的小镇。
寻觅到一个废弃的机场,这片地方安静又偏僻,还有废弃的机舱为他们挡风遮雨。
外界还传出这个机场里时常闹鬼的传说。
基本上没人会来打扰,两兄弟就安心暂住了下来。
有天下午。
泰格追查一批被手下弄丢的货物来到小镇附近。
当然,整件事不过是泰格故意设计为之,货早已被他提前调包。
一群像跟屁虫的手下,被他堂而皇之地找理由给全部卸了职。
“都他妈给我滚,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泰格暴怒,把气全部撒在了手下身上。
“不需要你们这帮废物跟在老子身边!!”一个命令,将所有人都赶走了。
泰格好不容易甩掉贺关山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眼下乐得自在。
故意以继续追查货物的名义,在小镇上停留了几天。
一来是为了逃避回去后又要被贺关山安插新的眼线。
二来也是想要有时间理一下,最近收集到的线索以便向上级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