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的办公室内。
这是一间长期没有使用的办公室,仿佛被时间遗忘在角落。
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艰难地洒进屋内,形成一道道朦胧的光柱。
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灰尘,每走一步,都能搅动起一片尘埃,在那微弱的光线中飞舞。
办公桌上堆满了杂物,文件纸张早已泛黄,边缘卷曲,一支干涸的钢笔斜躺在一旁,笔帽不知去向。
椅子随意地摆放着,坐垫上也落满了灰尘,在等待着主人的归来,却始终未能如愿。
墙壁上的挂画已经褪色,边角处还挂着蜘蛛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角落里的垃圾桶早已装满,废纸和垃圾溢出,散落在地上。
地上的地毯失去了原本的色泽,被灰尘掩盖得看不出纹理。走在上面,能感觉到脚下的绵软和灰尘的“嘎吱”声。
整个办公室寂静无声,只有灰尘在空气中缓缓飘落的细微声响。
这间废弃的仓库办公室,被他们花时间里里外外都打扫过好几遍了。
但桌子椅子上,依然还保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怎么都擦不干净。
即便如此,这些破旧的桌子椅子还是能勉强一用的。
用作他们的指挥中心也将将够用了。
当昨晚厉澜告知了阿金阿银身世的秘密后。
一大早他来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立不安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他的眼神游离不定,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瞅瞅紧闭的房门。
办公室里静得出奇,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不断回响。
厉澜双手交握,手指不停地互相摩挲,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他在脑海中不断预演着阿金阿银到来后的场景,猜测着他们会是愤怒、震惊还是绝望。
沙发里的弹簧似乎也在应和他的心情,发出细微的嘎吱嘎吱声。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跳却愈发急促。
“他们等一下就过来了,别那么紧绷嘛。”
流云在旁边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觉得很是好笑。
一向看待事情冷静自持的厉澜。
此时因为兄弟之间产生了小分歧,变成眼前如此便扭的一个状态。
“别担心,他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流云刚说完,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了。
一眼望去,只见阿金阿银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这不就来了嘛。”流云微笑地招呼他们进来。“别杵在门口了,赶紧进来吧。”
阿金阿银脚步沉重的走了进来。
站定在厉澜坐的沙发前,紧张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厉澜也不知道他们会作何答复,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撑在下巴上,另一手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不停地敲击着。
“虎哥。”阿金阿银异口同声的呼喊着厉澜。
“你们怎么打算的?”厉澜深深吸了一口气,打算速战速决,问清楚他们真实的想法。“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勉强,要回去面对贺关山,你们必定会很为难。”
“不是的,虎哥,我们愿意配合你。”阿金率先开口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对,我们会坚决完成你要求的任务。”阿银随即也开口,说出了想法。
“你们...”厉澜欲言又止。
听到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复,厉澜内心泛起了一股酸楚。
这两个孩子为了他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今后一定要想方设法护他们周全。
“虎哥,无需介怀,我们的身份也是如今最大的筹码,我们愿意为你所用。”
阿金依然说着衷心为主的赤城之言,让厉澜忍不住的感动。
见他们如此坚决,便不再犹豫。
“眼下若不是形势所逼,我也不愿意走这步险招。”厉澜不得不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计划。“你们如果愿意配合,接下来想办法让贺关山将你们认回去,回到他的身边等待我的通知。”
“是,一定会尽力让他信任我们的。”
阿金阿银觉得既然决定要回到贺关山身边,就必须先让贺关山对他们的身份没有一丝疑虑。
“可,要如何让他相信我们是他的儿子?”阿银疑惑开口。
“这个可以放心,你们小时候戒毒的时候,曾经让刘医生帮你们和贺关山做过一次亲子鉴定,报告都在刘医生那边留着呢。”
说完,他便回头关照流云出去叫一声刘医生。
让他尽快将这份亲子鉴定报告找出来,带来办公室打印出来给他们。
“流云,麻烦你找一下刘医生,找出来当年的报告。”
“好的,我这就去。”流云立马点头应了下来。
因为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人知晓,便让刘医生支开了林丰他们,偷偷过来一趟。
没一会,刘医生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
他迅速打开电脑网页,调出了当年查到的报告,用随身简易的打印机,打出了那份关于贺关山和阿金阿银兄弟,有着百分之99.99血缘关系的报告。
阿金阿银拿着这份报告,终于对他们是贺关山的儿子这件事有了实质的感受。
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是那家伙的儿子。
两人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阿金略带疑问,“那我们具体该怎么做?”
“如今我不方便出面,你们必须自己回去应对贺关山。”
厉澜内心还是有点不安,依照贺关山那疑神疑鬼的性子,必定没那么容易被他相信。
想了下,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们一句,“你们就先试图让琦姐知道你们的存在,看看她的反应再做下一步打算。”
“知道了虎哥,我们会小心行事的。”
阿金阿银知道对外虎哥早已身陨,他们也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方式。
得想想用什么借口能再次回到寨子里。
在他们几人周密的探讨下,暂时决定找个好日子,让他们假装走投无路,不得已才回去投奔贺关山的假像。
几天过后。
阿金和阿银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蓬乱,脸上抹着灰尘,一副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可怜模样。
他们在龙鬼寨附近的寨子中不停徘徊,眼神中透露着绝望和无助。
他们看准了时机,开始在附近寨子里制造出各种混乱。
阿金偷偷溜进农户屋内,趁主人不注意,顺走了一些食物。
阿银则在村落间的集市上,趁人多眼杂,偷拿了许多值钱的小物件。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还敢来偷东西。”
他们的行为很快引起了寨子里人们的注意,大家纷纷指责,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
贺关山刚和这个寨子的老大谈了笔生意,恰好在回程的路上。
他身材高大,目光威严,看到这混乱的场景,眉头紧皱。
“这是怎么回事?”贺关山大声问道。
有人赶忙向他汇报:“这两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小子,在寨子里偷东西,捣乱!”
贺关山的目光落在了阿金和阿银身上,怎么是这两个臭小子。
泰格死后,几年不见,如今竟然沦落至此。
阿金和阿银故意装出倔强又毫不畏惧的姿态,怒目而视着面前的贺关山。
似乎对于他害死了泰格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
贺关山走上前,仔细打量着他们,“阿金阿银,当初泰格应该留给你一些钱的,怎么过起偷鸡摸狗的生活了?”
阿金颤抖着声音说:“我们…我们的钱早就花光了,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没办法。”
阿银也跟着附和:“虎哥走了,我们便没有了家,只好一直在外面流浪。”
贺关山看着他们可怜的模样,一下子想起当年泰格中弹落水的那一幕场景。
内心不免有一丝触动,若不是当年被逼无奈,也不至于对泰格下狠手。
“你们先跟我回寨子吧。”
贺关山说道,如果他的日子也不同往日,突然莫名有点怀念当年泰格还在的日子。
阿金和阿银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可怜的神情,乖乖地跟在贺关山身后。
就这样,阿金和阿银成功地被贺关山带回了龙鬼寨。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