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泰格听到房间传出枪声,顿时一惊。
朝着二楼方向猛冲上来,一脚踢开了房门。
正好瞧见浑身湿透的流云,从浴室里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雇佣兵模样的男人。
对方眼看有人闯进来。
这个身高近两米的男人突然发了狠,一把拽住流云的头发。“啊!”
流云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将她往后拖拽,下一秒就感觉到下颚处被冰冷的枪口死死抵住。
泰格见状,瞬间脸色变得铁青。
刷一下拔出了腰间的枪,举枪对准了面前的男人。
仔细一看他臂章上一头银狐图案,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妈的,这个畜生竟然跟着他找到这里来了。
站在泰格面前的男人,无比壮硕,用力拽了拽流云的头发,迫使她抬起了头。
泰格看到流云害怕的表情,焦急地说道:“你别伤害她,你来这里的目的是来找我的对吧。”
“呸,就是你这个狗杂种,害死我那么多兄弟,我要你血债血偿!!”男人愤怒地大吼。
“你有仇就冲着我来,先放开她。”泰格不敢轻易上前,尽量拖延时间。
“你把枪放下!”男人命令道。
“好,你别开枪,我把枪放下。”泰格时刻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小心应对。
他缓缓蹲下身子,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对方,枪被他放在地上。
泰格乖乖伸出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了。
对方上前一脚将枪踢开。
泰格眼神看向流云,传递着两人之间默契的信号,哪怕不用语言,流云懂了他的意思。
几乎是一秒,男人的枪从流云的下颚处抽离,枪口转向了对面的泰格。
就在那一瞬间,流云快速蹲了下去,泰格一个猛冲过来,一把抓起地方握枪的手迅速抬高。
“砰”一声子弹朝着天花板射去,枪被泰格甩了出去,滚落在地上,不知去向。
流云惊呼着朝屋内的角落里逃去,蹲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你给我去死!!”
男人身经百战,立刻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朝着泰格的腹部凶猛地刺了过去。
“小心啊。”流云出声提醒。
虽然刀被泰格惊险侧身闪过,还是被锐利的刀口在腰间划出一道血口子。
泰格赶紧拿起旁边的台灯,努力格挡住对方的凶猛攻势。
刀口刺入台灯灯罩,扎出一个深深的孔。
随后台灯被男人无情甩到一旁,四分五裂。
泰格趁机抬肘出击,狠狠击中了对方脖颈柔软处,对方吃痛后退了两步。
男人又迅速挥出刀,刀口随即转向泰格的眉间刺去,泰格眼疾手快,抬高双手死死握住对方拼劲全力往下刺的手腕。
两人不断用力拉扯着,一个发着狠要置泰格于死地,一个奋力阻止他的刀再度落下。
对方面露狰狞,壮硕笨重的身躯,压得泰格完全无法动弹。
泰格粗壮的手臂肌肉紧绷着,为了阻挡住对方的攻势,早已充血高高鼓起。
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努力扭动他的手臂,试图将对方手中的瑞士军刀夺下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最终还是敌不过对方凶猛的蛮力,猛地一转头,刀口落下,惊险的从他脸颊右侧划过,一下子在他右脸上留下一条浅浅的血印子。
刀子扎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戳出一个大洞。
见一击不中,对方有点恼羞成怒。“我要你死!!”
弯曲膝盖,狠狠顶踹向方才泰格受伤的腰部,腰间的伤口裂了开来,鲜血渗透了衣服。
闷哼一声,泰格条件反射地弯了腰。
趁着空档,对方手中紧握不放的刀子,刀口再度朝着泰格的脖颈处刺去,眼看着就要扎进去。
“唔嗯!!”
对方突然面容一僵,感受到后颈处一阵剧痛。
男人的身后,流云小小的身体举着一根厚重的烛台,狠狠砸向对方的脑袋。
一下,两下,三下,流云紧握着烛台,举高着双臂,毫无章法地朝着他后脑勺和太阳穴砸去。
重重几下过后,对方再也承受不住头晕目眩起来。
而流云举着烛台的手,在不停颤抖着,眼底全是泪水,冷汗沾湿了她的脸颊。
“啊呀...”
做完这些,流云赶紧丢掉烛台,逃得远远的,生怕对方反过来报复她。
此时泰格瞄到一眼,方才被男人踢飞,安静躺在角落里的手枪。
泰格松开了对男人双手的控制。
他一个闪身,快速前滚翻,一把抓过地上被他丢弃的枪,后背贴在地上。
接着正面朝上,整个人仰卧在地上,双手举枪,朝着对方还想飞扑过来的身影,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
“砰砰砰”三枪过后,对方胸口鲜血澎涌而出,被枪打中的伤口内鲜血开始大面积的流出。
没过多久,对方就彻底没有了力气。
“你,你这个...”话音未落,伴随砰通一声巨响,男人笨重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生命。
“哈啊...哈啊...”
流云瘫坐在角落的地上,不停喘着粗气,浑身脱力,站也站不起来。
直到看到从门外面陆陆续续闯进来的阿金阿银和铭叔等人,流云才慢慢缓过神来。
“别害怕,已经没事了。”
泰格站直了身体,快步走到流云身边,将她拥入怀里,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一边快步朝外面走去,一边说道:“我带你去隔壁房间,这里留给他们善后。”
隔壁的客房内。
流云抬头撞进了那双担心的眼眸,流云眼底的雾气瞬间弥漫。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根紧绷的心弦,在放下心的这一刻突然断了。
她一头扑进了泰格的胸膛内,大哭了起来,宣泄着方才的恐惧。
鼻尖环绕着熟悉的烟草味,泰格的胸膛一如既往的宽阔和温暖,给她带来无比的安全感。
流云眼泪止不住的流,泪水浸湿了泰格原本就被鲜血染红的衣服。
泰格静静抱着她,任她发泄,他知道流云是被吓到了。
手轻轻上下抚摸着她的后背,接着有节奏的轻拍着她的后背。
“现在没事了,不怕不怕。”泰格低沉的嗓音在流云耳边轻声安慰她,让她渐渐恢复了理智。
一低头,看到手上满是红色的血迹,这才意识到泰格的伤口还在流血。
“啊,你赶紧,赶紧让我看看你的伤。”流云再也顾不得感伤,一把推开他,扯掉他的外套,打算为他包扎伤口。“快脱掉衣服,帮你处理伤口。”
“宝贝,突然这么心急啊。”泰格看她一副急吼吼的样子,轻声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起了衣服。
“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流云睁大了眼睛,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没事的,只是小伤而已。”
泰格这时衣服脱得差不多了,光着膀子,露出他健硕的身躯,脸颊上和腰间两道血痕历历在目。
他熟练地走到一个柜子前拿出医药箱,好似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
流云愣愣接过医药箱,为他这幅完全不顾自己生死的样子,心酸不已。
这是要经历多少次的伤痛,才将受伤这件事变得如此麻木。
“怎么了?不是要帮我擦药。”
泰格戳了戳流云发呆时的小脸蛋,牵过她的手,坐到床边。
流云低着头,拿出碘酒和消毒水,拿棉花沾着酒精清理着腰间的伤口,突然间她手顿住了。
握着棉花的手不停地颤抖,随之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流云无声的落着泪。
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滴在他腰间的伤口上,与那片鲜血的血迹融合在一起。
泰格轻轻叹了口气,他没开口说话。
只是用手指将流云的刘海夹到耳后,任由她默默流着泪。
这个容易心软的小家伙,估计把原本该他流的泪水都替他流了。
这些本该属于他的痛苦,流云都替他默默承担着。
一次又一次,让她为他流着泪水,痛苦伤心。
而他却从未在真正意义上,给过她安定舒心的日子。
这一年来,她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少,恐惧不安变成家常便饭。
或许,他们原本就不该在一起,放开她的手,她会不会感到更快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