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三点。
小屋里暖暖的,流云还窝在泰格怀中熟睡着。
泰格睁开眼,看了眼时间,轻轻松开了怀里的流云。
目光灼灼望了眼她安睡的小脸,在她额头落下个吻。
起床换好衣服,走到楼下时,阿金已经背着大包在门口等候多时。
“出发吧。”
两人就这样匆匆离开了小屋。
流云迷迷糊糊醒来,身旁早已空空如也,冷清的房间让她感到莫名恐惧。
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再次入睡,心里有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早就走了吗。
流云坐在床上,搂着自己膝盖,缩成一团。
咬着大拇指指甲心想着,待会一定要说服阿银,让他带她一起去见泰格。
迅速爬下床,在衣柜里翻箱倒柜寻找便捷的衣服。
她换上衣柜里唯一一条称得上比较便捷的黑色连衣裙。
套上一双运动鞋,头发扎成高高的丸子头。
随即又翻出所有救护用的工具,一股脑塞进包里,背着大包下了楼。
刚走到楼梯口。
那个万事俱备,正斜靠在大门边的少年。
回头看向她。
一脸淡然的表情,注视着眼前走下楼的流云。
“你在等我啦。”流云摸了摸刘海,有点尴尬地说道。
此刻流云内心十分忐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说服固执的阿银,帮她这个忙。
千万不要拒绝我。
她最终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
“阿银,你等一下。”
见他果断地转身朝外走,流云往前走的步伐加快了几分,她急忙伸出右手,上去一把跩住他的衣角。
“......”阿银疑惑地回头,对上流云充满哀求的目光。
聪明如他,一瞬间就猜到她的想法,撇了撇嘴,也不开口,直直望着她。
“拜托你了,答应我吧。”
阿银狠了狠心,决定无视她快要落泪的双眼,用力甩了甩她拽着衣角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动。
“阿银,求你了,就带我去找泰格吧。”流云语气带着哭腔,继续恳求着他。
“我真的,真的不想在看不到你们的地方,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你们,也不知道会在哪天等来的,是你们永远都回不来的消息,那时候要让我该怎么办啊。”
面对阿银依然面无表情的态度,流云快要绝望了。
咬着嘴唇,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阿银内心无比挣扎,单靠想象她孤独的等待着他们回来的画面,让他莫名地心疼起来。
“自从听到泰格说你们要单枪匹马去金爷的工厂以后,我一直都很不安,就怕再次失去你们这几个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家人。”
流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白皙的脸颊上滑落,发自内心的话,让听者都为之动容。
一家人。
是啊,我们在不知不觉早就成了家人。
成为一条船上不可割舍的伙伴。
阿银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这段时间相处下他们早已把流云认定为自己的家人。
所以才会在她失踪后每日都惴惴不安,听到她被带回来的通知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来,只为了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阿银低头思考了一下,拉住流云的手腕,大步就踏出小屋的木质大门。
“...先上车吧。”
两人相对无言,依照进来时的通道,走出了山谷。
一路上,流云乖乖跟着阿银身后。
丝毫感受不到,最初走这条路的恐惧。
他们顺利出来,坐上他们进山谷时开的那辆黑色吉普车。
“阿银...?”流云小心翼翼地试探他。
流云还不清楚阿银到底答没答应她的请求,不敢冒然多嘴。
怕惹他生气不理她,别看他年纪小气性可大的很。
一路上阿银安静地开着车,熟练地单手转着方向盘。
沿着之前泰格和阿金他们离开时留下的轮胎印,缓缓驶出了山谷。
留下车屁股后面激起的一路尘埃。
流云坐在旁边扭着手指,忐忑不安了许久。
看到他开的方向。
察觉到阿银是在跟着他们离开的脚步,赶往南边工厂的方向。
“谢谢你,阿银。”
她这下才放宽了心,庆幸自己终于成功说服了他。
“我会去掩护他们。你到时候就待在车里,千万不能离开半步。”
车速逐渐加快起来,貌似是要尽快跟上之前他们的步伐,阿银表情严峻,让流云也不由得泛起紧张的情绪。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从眼前掠过,就像眼前抓不住的冷风一般转瞬即逝。
流云心里那块巨石始终压着从不曾挪开,一心只想着能尽快见到他,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次可能会出事。
经过一个多小时路程。
车开入一个人烟稀罕偏僻的小镇,周边有几个冒着黑烟的地下工厂。
小镇的周边环境令人感到无比压抑和不安。
周围一片荒芜土地,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异味。
有几家工厂建筑早已破败不堪,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
道路崎岖不平,布满碎石和泥土。
车辆驶过,扬起阵阵尘土。
一群厂房中间就有一间,便是金爷暗藏那批货的地方。
车在一条隐蔽的小路上放缓速度行驶,最后停在离目标工厂还有八百米的距离。
这个地方,正好位于厂房斜对面的某个不易察觉的死角。
斜上方望去,可以看到后门出入口的所有情况。
此时的后门处。
“今天早上可正有点冷。”“要不去喝杯咖啡暖暖?”
有两个守卫蹲在墙角边,一边抽着烟,一边慵懒地聊着天。
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正偷偷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阿银坐在车内思拊,待会首要的事,就是先解决掉这两人。
发现两人突然站起身,朝四周看了看。
“趴低,别动!”
阿银立马伸手大力按着流云肩膀,把她身子压得低低地。
将一把巴雷特狙击枪,默默架在车窗边,紧张地盯着那边的动静。
只见那两人,走到墙角,对着那个角落竟然撒起了尿。
虚惊一场。
流云在车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乖乖趴低不敢抬头看一下。
直到阿银看到这两人,吹着口哨离开了岗位,跑进里面。
他才将警报解除,拍了拍流云的肩膀,告诉她暂时没事了。
“呼唔...吓死我了。”流云小声地说着,拍了拍胸口,微微喘着气。
阿银不自觉地盯着流云微启的红唇,起起伏伏的胸口。
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连忙转过头。
面向窗外的脸颊上,早已泛起红晕,耳尖也变得红红的。
你在干什么,这时候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阿银在内心直骂自己真该死,生死关头还敢分心想别的。
逼自己赶紧收起心绪,紧紧盯好后门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