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夜深人静。
流云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开始在这间偌大的宅邸间探索。
宅邸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陈旧的气息,流云的身影在长长的过道里显得格外渺小。
她时而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似乎在有意避开会不会突然出现的关大校夫妇。
缓缓推开一扇扇雕花木门,展现在眼前的或是摆满古籍的书房,或是布置精雅的卧室,可始终不见储物间的踪影。
流云咬了咬嘴唇,呼吸清浅,继续在这如迷宫般的宅邸中探寻着。
经过一个种满翠竹的小院,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无法掩盖她急切的心情。
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抬眼望去,蜿蜒曲折的回廊深处,就如同一个迷宫,让她差点迷失了方向。
流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储物间究竟会藏在何处呢?
当她来到后院时,脚步已经有些沉重。
后院中,几株古老的树木静静地伫立着黑夜里,树叶在夜风吹拂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流云的目光在后院里四处观察,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她发现了一间看似很普通的小屋。
她的心猛地一跳,一种直觉告诉她,这可能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储物间。
她快步走过去,轻轻地推开门。
门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储物间里堆放着各种杂物,有破旧的箱子、古老的器具,还有一些已经泛黄的画卷。
流云小心翼翼地在里面走着,生怕碰倒了什么东西。
她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希望能尽快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翻找了半天,流云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她有些失望的时候,一个柜子引起她的注意。
这个柜子看起来比其他的物品要精致一些,上面雕刻着一些精美的花纹。
流云走上前去,抽开第一层抽屉。
只见那封信静静地躺在最上面,正等待着流云去解开它的秘密。
流云轻轻地将信件取出,在手中紧紧攥着这封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
她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信件的边缘,随后将它藏到了心口的位置。
小心环顾四周没有人发现她,于是带着信便转身离开了储藏室。
离开时动作极其小心,生怕会发出一丝声响,惊扰了睡梦中的关大校夫妇。
此刻,一道身影正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看着流云拿走信件。
晚风吹过年女士的睡衣裙角。
只见她躲在墙角后面,微微前倾着身子,目光紧紧追随着流云的一举一动。
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欣慰,有担忧,也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期待。
看到流云离开的背影,她微微闭上眼睛,双手交握在胸前,嘴唇轻轻蠕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过来许久,年女士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哎,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流云小心翼翼地踏着夜色回到了厉澜小时候的房间。
拿出信件反复翻开着这封没有署名的信件,上面只有一个蓝色印章,写的都是英文,看样子是封来自国际的邮件。
邮寄时间,显示是在一年前。
莫非厉澜现在身处国外,这个地方到达是哪里?
赶紧拿出手机,查了下邮戳的来源,竟然是来自斯里兰卡。
轻轻拆开封口,拿出了那封尘封已久的信纸。
流云疑惑地看着上面全部用斯里兰卡文字写的文章,完全看不懂。
足足有两张纸,拿在手里前后翻看了好几遍,并没有出现一个中文字。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封信难道不是厉澜写来的。
流云突然想到了法子,不死心的她,急忙拿出手机用翻译软件将整封信都扫描了出来。
经过精准的翻译过后,才真正看懂了信上的内容。
以下是信件内容:
您好,请问您是否是厉的家人,冒昧写信给您是我私自的决定。
我的名字叫做丽莎,是一名常年在四海游历的女船长。
一年前在泰国南部的一个小岛上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厉,当时他浑身上下中了很多枪,浑身是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看到他满身的枪伤,我们猜想他的身份并不简单。
当时秉持着人道主义,我找来人为他疗伤,原本以为救不活的人,竟然奇迹般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可他也因为伤势过重,迟迟没法清醒过来,足足昏迷了五个月才恢复意识。
在他迷迷糊糊昏迷之际,一直在低喃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叫做流云。
显然这位一定是他最重要的爱人。
后来,终于盼到他清醒过来。
可由于长期卧床不起,他浑身上下肌肉早已萎缩,无法正常站立和行走。
医生说他可能一辈子都得瘫着。
听到这些,他每天都安静地趟在床上,独自在痛苦中煎熬。
他一直很沉默,很少与我们交流。
时常握着那根都快断裂的手链,思念着某个人。
我和那些船员都能看出,他是个非常坚强且不服输的人。
每日他都坚持在努力进行复建,只为了能早日恢复健康。
因为他曾说过,他欠那个女孩一个承诺,想要尽快恢复回去兑现它。
可如今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就害怕自己成了废人,变成了她的累赘。
这一年来,他都在无比纠结中度过。
但厉的家人无需担心,很幸运的是。
经过一年时间,他付出了痛苦的代价,终于站起来了,并且已经能够正常行走。
可是有一天,他跟我们出海途中,他接到一通越洋电话。
挂了电话他变得非常不对劲,时不时会消失不见,貌似是去办一些冒险的事情。
似乎是在探查一些及其危险人物的动向。
作为他这么久的朋友,我实在不希望看到他误入歧途。
我们这些船员本就居无定所,可他前几天却跟我们说要独自留在斯里兰卡。
不打算回去找那位叫流云的姑娘了。
我怎么想都觉得十分遗憾,他曾经疯了似的复建只为了能回去见她一面。
而如今一个电话,就让他彻底改变了心意。
实在是不能理解他的真实想法。
无意间我突然想起,他曾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告诉过我一个华国的地址。
按照他的本意,万一在他没挺过去时,让我向这个地址传个消息,告知家人和这个女孩不用再等他了。
我此次来信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们,如果能顺利收到这封信。
请帮忙代为转达一句话给这个女孩,他这么久以来,从未忘记与你的约定。
可能是因为有事耽搁,才没法回去见你,希望你不要因此记恨他。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爱你。
实话说,我也曾对他抱有好感,但还是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2023年x月x日
看完整封信的内容,流云早已哭成了泪人。
径自站在那里,手里紧紧握着那封信,一幕幕画面如同海水般汹涌的涌上心头。
原来这两年来,他过的如此艰辛。
想到自己为了爱所经历的一切,那些艰难的寻找,那些漫长的等待,与他面临的痛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任由自己沉浸在这复杂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厉澜他后面会这么反常。
极有可能是接到了通知,得知了罗迪他们的恶行。
所以决定再度回归到属于他的战场,他甚至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就决定独自去面对这一切。
她一瞬间,就懂了这个固执的男人的真实想法。
很显然关大校和年美云女士也懂的。
所以才选择替厉澜隐瞒她所有的真相,只为了让她能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
可惜她流云也是个犟种,除了厉澜,她谁都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