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书房,只能听到窗外树枝上的鸟叫声。
“关大校,冒昧问下,您是厉澜的什么人?”流云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你先过来坐吧,我慢慢跟你说。”
关大校对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在旁边的一张单人红木凳子上。
而他则淡定地坐在旁边一张红木凳子上,随手端了杯茶喝了两口。
过了一会,他整理了下思路。
只见他将杯子放下,关大校抬头,直视着流云。
开口说道:“厉澜的父亲和我曾是至交,从他出生我就看着他长大,我和夫人一直没有孩子,当他的父母过世后,我们便把他视如己出,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养育。”
旁边的年女士突然开口:“澜儿就是我的儿子。”
“是是是。”关大校点了点头,转过身拍了拍年女士的手,表示她说的没错。
随即又说道:“他方方面面都很优秀,就是遗传了他父亲的倔强和固执,当年我死活不让他去考警校,他偏不听,瞒着我们夫妻二人,考入了南部某军校。”
“还没毕业他便渺无音讯,这十几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他,可是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关大校再度低头喝了口茶,对于厉澜失踪他们毫不知情。
“厉澜的踪迹你们并不知情?那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存在?”
流云对于这点,表现出了强烈的疑惑。
“因为几年前,他曾经让我帮过他一次忙,说在从事一个秘密任务,要利用我的身份躲避敌人追踪,让我配合一下。”
“仅此而已吗?其他都没跟您提起过吗?”
只见关大校和年女士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对于他在干什么一概不知。
流云低头思考了良久。
果然就是在边境地区被三方追捕,为了逃命易容成了他们的模样,成功骗过了边境管理局的那次,他们有联系过。
也幸亏这次意外让她记住了关福生的名字。
可是关大校真的不知道厉澜就是泰格这件事吗?还是他们也在骗她?
“那您为什么要为我做担保?您与我并不熟吧。”难道是因为厉澜关照过他。
“不是的。”关大校一下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否认了她的想法。
身旁一直没有开口的年女士却说出一句让她震惊无比的话。
“实不相瞒,自从你回国后,我一直在关注着你的去向,毕竟你是澜儿唯一守候在身边的女子,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年女士一直在关注着她。
“后来,听说你政审出了点问题,便求了老关出手帮了你一把。”
听到此处,流云变得一头雾水。
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费尽心思找到这里,原本以为关大校正是泰格背后的人。
没曾想,他们竟然对于厉澜身在何处,也毫不知情。
到底该怎么办啊。
流云埋着头,一脸丧气,她真的快绝望了。
身旁的年女士见她如此痛苦,实在是有点看不过去,走过来拉着她的手。
轻轻安慰道:“别难过了,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行吗,厉澜也不想看你这么难过的。”
“可是我做不到,明明知道他还活着,可是他为什么要躲着我。”
流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年女士就痛哭了起来。
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好嘛。
厉澜怎么就这么残忍,把她独自抛下,还忍心不来见她。
看着流云失声痛哭的样子,年女士在一旁心疼不已,她无奈地望着旁边的关大校,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关大校无法忍受眼下的压抑气氛,他站起了身,走出了房门。
“流云,我们出去一会,你慢慢平缓下情绪。”
说完,年女士转身也跟着出了门,独自留她一人在书房内缓和一下情绪。
关大校夫妇一前一后走在长廊上,陷入沉默中,快走到转角处时。
年女士就突然停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忍不住垂头丧气起来。
“我们这样瞒着流云好嘛,虽然懂得澜儿这么做的良苦用心,可是对于流云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年女士终究还是心软了,不忍心这么好的姑娘以泪洗面。
“厉澜这次死里逃生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她,就有多不愿意流云跟他一同冒险。”关大校虽然平时对待厉澜极为严厉,可依然很懂厉澜真正想法。
此时流云正偷偷躲在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
她就知道,这招苦情计用对了,只要让年女士心软,他们自然会说出真相。
年女士耳朵很尖,听到了背后的动静,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假装不经意地说道:“老关啊,上次厉澜从国外寄过来的那封信,你还记得放哪儿了?”
“不记得了,好像是放在储藏室的柜子里吧,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想说要不要给他回个信,告知他现在流云的近况。”
“我们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他自有他的安排。”
说完这些,年女士撇了撇嘴,便不打算多说什么了。
等到流云情绪稳定下来后,两人才回到了书房,似乎并没有察觉大流云方才偷听的样子。
“流云,时间已经很晚了,你要不要在我们这里住一晚,厉澜之前的房间还空着。”
年女士一如既往很温柔地安慰着她,打算留她住一晚。
“好的,那就叨扰你们了。”
流云想了下,便顺其自然的应承了下来。
“这间就是澜儿之前住的房间。”
被年女士带到了厉澜二十岁之前曾经住过的房间。
走进这间房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那一幅幅军事题材的海报,从二战的经典战役到现代的尖端武器,应有尽有。
看样子,二十岁前的厉澜就很喜欢军事方面的东西了。
旁边靠窗有个书桌,上面摆放着一架精致的军事模型飞机,旁边书架上整齐的排放着一叠关于户外运动和军事历史的杂志。
里面靠墙有一张单人床上,放着一个迷彩图案的抱枕,旁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盏台灯,以及一个电子钟。
床边的墙上挂满了他参加各种武术比赛和射击比赛获得的奖牌,在月光下闪耀着荣耀的光芒。
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整齐地摆放着哑铃、杠铃等健身器材,仿佛在诉说着主人平日里坚持不懈的锻炼。
难怪厉澜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从小就在坚持不懈的锻炼,造就了他的好体魄。
她在这间充满着厉澜回忆的房间里,用心观察着。
直到看到桌上日常照片,视线被狠狠定在照片里的厉澜身上。
照片里,在一次射击大赛得奖后的他,手里拿着奖牌,正对着镜头畅快的笑着。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剪着一头微分碎发,脸上还有汗珠。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每一处线条都充满力量和活力。
一身黑色运动服套装搭配黑色的运动鞋,显得年轻帅气又精神抖擞。
流云反复看着照片,视线一秒都不愿意离开。
指尖不停摩挲着照片里厉澜年轻英俊的脸庞。
泪水一滴滴的落下。
滴在玻璃相框上,从相片上厉澜的脸颊上缓缓滑落。
真的好想好想你,究竟你在哪里。
猛地一抬头,流云看向窗外。
她不能再等了,既然他们有信件来往,自然会有厉澜如今的地址。
必须想办法把这封信给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