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垂下头，骂了句脏话，甩了自己一耳光，老五和胖子松开了手面面相觑，心里头都很是复杂。
几秒钟后，几个人又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们的老大，他们什么都不会，也只能跟着老大混了。
然后他们就看见他们的老大满面怒火地看着广场中央，像是要去吃人一样。
老大心里头正翻江倒海，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站在上面的那个人是祁晔封。
这个消息完全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就像是突然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其实是真的有超能力者的存在的。
可怎么可能呢？祁晔封不应该已经死了吗？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甚至活得那么风光？！
老大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祁晔封，那么从今往后对方就是他再也不敢动的存在了。
更甚至，对方要是发现他的存在，势必会对他进行打压报复。
想到这些，老大脸色更是晦暗不明。
他和祁晔封本来就无冤无仇，要不是因为那单生意他肯定是会选择和这样的人交好的，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为了那一笔巨款选择了对祁晔封下手。
结果很搞笑，他没拿到那笔钱，而祁晔封也没死。
看起来好像谁都没有损失，但他和祁晔封的仇肯定是结了下来的。
想到这里，老大心里头又是一阵翻滚，感觉这一切简直是命运弄人。
老五等人看着老大面色变来变去，终于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凝重，跟着严肃了起来。
良久，老五问道：“老大，你说说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们兄弟几个都在你身边呢！”
胖子瘦猴立刻挺了挺胸，一副时刻准备献身的样子。
看着眼前几个兄弟，老大阴霾遍布的心里头终究还是射入了一丝光芒。
不管怎么样，哪怕是祁晔封要他的命也好，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这几个死心塌地的兄弟不受牵连，他也愿意！
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老大将这件事简单地和几人说了声，尤其是祁晔封的身份这点。
这几个人一开始并不是他的心腹，只是最近人走完了就剩下他们几个才慢慢夺得了他的信任。
所以他们对当初那件事也只知道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行动，至于人他们是没看见的。
听他说完，胖子脸色发白，老五一脸凝重，瘦猴咬着嘴唇纠结了半晌，道：“老大，要不我们逃吧？逃离禹城，换一个地方混，天大地大，我就不信这个姓祁的还能一直追着我们不成！”
现在禹城这严打的形式，说不定换个地方他们的事业反而能有起色。
瘦猴的话给了茫然的众人一点希望，他们下意识地看向老大，等待着他的定夺。
没错，只要离开祁晔封的视线，就算是寻仇他也找不到人！
但老大在深深地看了广场中央一眼后，摇了摇头。
胖子下意识抽了一口气，眼睛里又蓄起了泪，带着哭腔道：“为什么啊老大？要是留在这里他肯定是要找你麻烦的啊！”
涉及到切身利益，胖子对祁晔封也没了崇敬的光环，只觉得他就是个随时都可能要他们老大命的恶人。
还是换了另一个时候，瘦猴早就对胖子这娘不拉叽的举止骂出声了，但现在他只觉得胖子也说得挺有道理的，立刻跟着劝，平时很少开口的老五也跟着劝了起来。
老大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这几个人脸上的忧心忡忡没有一丝作假，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老大。
可越是这样，他才要越是对这几个人负责。他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跑到哪里都是过日子，但老五几个人不一样，家里人都在禹城，除非他们一辈子不回来，否则跟在他身边就随时都有危险。
但他们又怎么能真的离开家园一辈子呢？
说到底这件事都是他的决策失误，这是他想要当这个老大的责任，今天，他就要最后一次承担起这个责任。
胖子几个人轮番上阵都没能改变老大的主意，只能跟着他往红毯边走去，无论老大要做什么，他们今天都要陪着！
广场中央，已经是最后一份文件，祁晔封潇洒落下最后一笔，立刻便有秘书从他的手底下接过文件和笔。
“合作愉快。”祁晔封右侧，本次签约仪式最大的一位领导主动对祁晔封伸出了手，笑着道，儒雅的模样不带一丝攻击性。
但祁晔封已经能够透过对方的外表窥得一些本质，他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和对方轻轻一握，嗓音低沉道：“合作愉快。”
一把好嗓子慢慢说话的时候像是在念着情诗，温柔缱绻，听到耳朵里都是一种享受。
祁晔封的表现让这位领导很是满意，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又是一番收尾的程序，诸位领导和祁晔封便开始准备退场，短短的路上自然也是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行至红毯尽头，祁晔封突然感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他回望过去，那双熟悉的眼睛和看起来总是带着些不正经的脸让他记忆一瞬间回到了那一夜。
看样子是主动在这里等自己的，有意思，祁晔封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
向前走的动作一顿，祁晔封对着几位领导抱歉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突然看到了一个很久没看到的朋友，想起来还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们晚上见？”
“晚上见。”
“祁总先去忙。”
“祁总的事儿比较重要。”
……
双方都是人精，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闹不愉快，很快便道别了。
对那位老大，这些领导也是有几分眼熟的，老刺儿头了，不过明面上倒是一直都没干过什么真的十恶不赦的事情。
对方站在人群中就有种格格不入的孤狼感觉，更别说他身后那三个根本不会掩饰情绪的小狼崽子，一看就是和他们的大金主祁总有什么事儿需要解决。
不过他们可不担心祁总会吃亏，对方要算计起来和他们也是相差无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