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何暮森眼眸含笑的又看了郭琉璃一眼，旋即抬手指着对面的沙发道：“郭小姐，请坐。”
事已至此，虽然何暮森的反应越发诡异让郭琉璃猜不透其中深意，心里发虚却是也不能显露分毫的。她木着脸依言坐下，两厢无言。
何暮森倒是安之若素，倒是郭琉璃光洁的额头上渐渐冒充了些细密的汗珠来，她眼含纠结地看向对面一言不发的男人，贝齿轻咬下唇，又重新覆下眼睫来。
这个男人，太可怕，不是她能掌控的。此刻，郭琉璃心里无比清晰地看清了这件事。
若是说一开始郭琉璃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盼着何暮森真能相信自己，说不定到最后，她真能和这样的天之骄子相伴余生呢。
直到许久以后，郭琉璃见到莫唯，她这才全然醒悟过来。是她奢望了，天之骄子，生来就是要和天之骄女在一起的。
室内的气氛在这会儿可谓说是暗潮涌动，就在郭琉璃快要忍不住开口时，门铃响了。
“何先生，早上好，这是您的早餐。”服务生训练有素地低头问好，随即将早餐送到餐厅桌上，其间对坐在沙发上的郭琉璃微微抬眼使了个眼色。
“请慢用。”
“谢谢。”何暮森立在后方将一切尽收眼底，末了还对离开的服务生低头浅笑回应道。
心情貌似愉悦的何暮森坐到餐桌上慢悠悠吃起早餐来，二宝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晨间的早饭是一定要吃好的，他这可是谨遵妻嘱啊。
待何暮森吃过早餐，又漱口擦嘴，重新坐回沙发上，全然是一副不将郭琉璃放进眼底的模样。
郭琉璃这下终于是被气红了眼，她杏眼含泪，那晶莹的泪珠盈在眼眶里欲落未落，出口的声音也是轻颤质问着：“何总，你就是这么看不起我的吗？”
不料何暮森还真是极为诚恳地点了点头，回笑道：“郭小姐说笑了，何某只是没想到你还能做出此等没脸没皮的事。”
这些话还是以前他被二宝拉着一起看剧的时候，听她骂那恶毒女配的话。如今倒还真是被他给用上了，看吧，他可真是将（未来）媳妇儿的话铭记于心的。
心里知晓是一回事，可被当事人如此毫不留情地拆穿，又是另一回事了。郭琉璃又羞又怒，双手握紧，死死盯住何暮森道：“何总这般说话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些，我也是受害者，莫不是你还想一笔带过毫不负责？”
“呵呵。”何暮森闻言冷笑了几声，并不理会郭琉璃那受伤委屈的作态，直直看着她，继续开口道：“那请这位受害者，郭小姐，讲述一下你昨晚的经历吧。”
听完何暮森这话，再看他那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挂着淡笑的脸，郭琉璃手心冒出些冷汗来，面上却是羞红，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你，这种事情，让我怎么说得出口呢。”
“没关系，郭小姐，你只管说。”何暮森倒是一脸认真的模样，不见分毫调笑的意味。
“我，我也不知道。”郭琉璃开始打起太极来，心跳却是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些。
面前这个男人的反应和应对措施着实称得上另辟蹊径了，这么多年，郭琉璃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可以面不改色地让有可能与他发生关系的女人讲述昨晚之种种。
郭琉璃此前一直以为这些身居高位的男人，在处理女人这件事情上大都是简单粗暴的。说穿了这不过就是个一夜情罢了，摔钱就能解决轻而易举解决的问题，最后就只要求她守口如瓶罢了。
可是如今这番情况与她之前所设想的相差甚远，更甚至是毫无共同点可言。
郭琉璃想，其实她至今也不明白背后之人让她接近何暮森，再设计爬上他的床到底有何目的。这些男人，倒还真是心思深沉似海呐。
“郭小姐，恕我直言，就你之前所说，你也是受害者对吧？”见郭琉璃不言语，何暮森换了种方式继续循循善诱着。
“嗯，对。”郭琉璃愣愣点头，疑惑地看向突然变得温和起来的何暮森，他又想干嘛。
“那你也想找出设计这件事的人吧？”
“当然了。”郭琉璃将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仿若她真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一般。
“那就对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B市？”何暮森抬起左手支起下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逆着阳光叫她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正好我轮休，就想回老家这边来看看。”郭琉璃搅动手指，低头小声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上煌大酒店？”
“因为恰好我一个好朋友她昨天有事，就请我来帮她代班。”
“那对于昨晚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哪些？”绕了一圈，终于又转回了开始的问题。
“我昨晚下班之后去更衣室换衣服，脑袋一疼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之后我再醒来，就，就是你在我身上……”
说到这儿，郭琉璃白皙的脸颊爆红，杏眼含春的做害羞状看了何暮森几眼，紧抿嘴唇不肯再说下去了。
“哦，郭小姐确定记清楚了，是脑袋疼过之后就到我这儿来了吗？”
“嗯嗯。”
郭琉璃对答如流，却并未瞧见对面男人眼中开始出现的点点笑意。习武之人都知道，若是要打晕一个人，那么敲击脖子上的对应位置即可。
要是打头至晕的话，那她头上定是会有相应的受伤痕迹才对。可就何暮森方才观察看来，她头上除开头发被睡得有些凌乱之外，丝毫伤痕都没有，这是便是一处破绽。
“那你醒了之后见我对你如此兽行，竟然未曾做过任何反抗？”
“你，你力气太大了，我挣脱不了。再后来，我，我就晕过去了。”
“你是第一次？”何暮森扫了眼床上铺散开来的一团鲜红血迹，问得很是直白。
“是的。”郭琉璃低下头，一股浓烈的哀伤气息逐渐将她笼罩起来。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的第一次可是要留给我老婆的。”
“嗯？何总这话是什么意思？”郭琉璃唰地抬起还残留着泪痕的脸，杏眼里闪烁着一些诡谲的光芒。
“呵，没什么。郭小姐待会就知道了。”何暮森淡淡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垂眼对还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道：“走吧。”
“去，去哪儿？”
“监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