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秘书安排好去监控室查了监控，并发现了被篡改的监控，再之后就和我做了交易。”
郭琉璃以毫无波澜的陈述语气将事情简洁明了说清楚，期间再未往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撒落一点余光。
对于和叶司这边的交易，表面上她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拿钱。
“那你们的交易是什么？”林秘书继续追问到。
“很简单，他出钱，我出国定居。”郭琉璃挑挑眉，语气有了些愉悦的起伏。
“条件？”
副驾驶位置的男人突然冷冷开口甩出简单的两个字，郭琉璃耳边回荡着这玉石敲击的好听声音，一时间愣了愣。
见郭琉璃久不应声，驾驶座上的林秘书忍不住轻咳一声当作提醒。
“哦，条件就是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何暮森和他女朋友的面前。”
郭琉璃低着的脸霎时间有些泛红，随即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如实回答到。
“不过就和何暮森接触看来，他并不怎么在意他的女朋友，更在意的反倒是他的脸面和自尊心。”
想了想，郭琉璃又抬起头来瞧着副驾驶位置人的背影，轻声道。
“哦？你详细说说。”
闻言，叶司瞧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那双桃花眼中霎时间黑色翻涌上来，薄唇微微弯起一道弧度，应声道。
“好。”
随后郭琉璃便将此前何暮森所做所言种种依次道来。
待郭琉璃一语作罢，叶司再未应声，倒是林秘书转过头来对她开口到。
“嗯，那你这段时间就先准备着出国的事情吧，时候到了我会让人接你回来的。”
“好的。”郭琉璃点点头，一双杏眼水蒙蒙的，白皙的脸颊上也染上了些红色，她瞧着林秘书有些迟疑问道：“那我的钱？”
林秘书闻言做恍然状，“哦，对。之前说好的钱已经打了六成到你账上，剩下四成待事情办完之后会到位的。”
这边的交易在进行中，而何暮森依照约定到了老地方。
这是一间竹子所制成的棋社，整体透着清透绿意，其间瞧着外貌形状还透着些古意，倒是极有韵味的。
“何先生，还是老地方？”
何暮森一踏进门，便有身着墨绿色长衫的清秀侍者上前来礼貌招待着。
“嗯，不用领路了，我自己去。”
应了声，何暮森抬腿向里走去。
“好的，何先生请。”侍者浅浅俯身，举止优雅。
待何暮森走到熟悉的房间门口，他抬手将制作光滑的竹门推开，抬步进门，视线便落到坐在窗边安静下棋的人身上。
“姜川。”
“你来了，坐。”
窗边之人闻言并未回头，只轻声回了句。
见姜川那安坐如山的模样，何暮森摇头笑笑，抬步走上前去依言落在于姜川对面。
抬眼扫过棋盘上不分伯仲的黑白子，何暮森手执白子，缓缓在棋盘上落下。
见何暮森落下一子，瞬间打破棋盘上胶着的局面，姜川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那张冷峻的脸上终是挂上了一道极浅极浅的笑意，就好像是厚重乌云的天空突然间冲出一道阳光似的。
姜川开口的声音冷厉如初，细下听来却是听得出些许对待朋友的温和，“你这棋风倒是一如既往地独辟蹊径啊。”
“你这棋风倒也是一如既往地……”说到这儿，何暮森顿了顿，抬眼瞧着姜川笑道：“依旧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老态龙钟？姜川的眉头难得的有些褶皱，这分明就是稳妥，心中有谋划好吧。他面色复杂地回望何暮森，“你这嘴，真毒。”
“呵呵，这都是多年来，和我家二宝斗嘴练出来的，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说罢何暮森还摆了摆手，一副本大人很低调的模样。
难得的，姜川白了他一眼，匀称修长的手指夹起一粒黑子落在棋盘上，战局瞬间就变得风云莫测起来。
一时间两个男人都不再言语，一盘棋下了许久也未曾分出个胜负来。末了，何暮森将棋盘上各占一半江山的黑白棋子一推，起身到另一边开始沏茶。
“平局，我给你露一手。”
原本暗藏杀机的战局棋霎时间变成一堆沙粒尘埃的残局，丝毫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好。”
姜川右手托腮，瞧着何暮森那既连贯又优雅的一串动作，就像是在欣赏一副美丽的绝世画卷一般。
待何暮森将茶沏好重新坐回原处，他还极有闲心地对姜川挑了挑眉，戏笑道：“怎么？你这么看我，莫不是喜欢上我了？”
“噗……咳咳咳。”姜川闻言一愣，刚喝进嘴里的清香茶水霎时间就变了味道，末了其中只剩下淡淡的苦味。
见姜川骤然就变了神色，还一直弓着身子咳嗽着，全然不见往日的沉着冷静，何暮森这才悠悠开口道：“老姜，就是你吧，神秘至极的，姜董事长。”
姜川闻言一愣，好不容易才平复好方才被何暮森一句话惊起加速的心跳，陡然间就听闻其下一句暗藏许多信息的话炸裂在耳边。
如此一来，对上何暮森那张满是兴味的脸，姜川反倒是又恢复成那一副冷酷沉着不因外物而悲喜的模样，只听得他冷寒开口道：“我说过，不要叫我，老姜。”
“嗤，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吓不着我的。”
若是旁人瞧见姜川这个人性制冷机，心里面怕是要慎上些来的。可对何暮森这样的人来说，不过就是个外表冷酷些了的二愣子罢了。
姜川说这话只是不满何暮森给他的称呼，却并未表示对自己姜董事长这个身份的否认。
“我以为你还要再早一些猜出我的身份的。”姜川又端起茶杯来浅尝一口，这下他却是认认真真地品了品，还安然自若地开口对何暮森表示赞赏，“你这茶艺倒是越发值得夸赞了。”
“嗯，老姜，最近我拥有了甜滋滋的爱情。这俗话说得好，陷入爱情的男人智商都为负，我一时间没猜出来也实属正常，毕竟本大人没那么多心思落在你这个闲人身上。”
瞧着何暮森那张怡然自得的脸，姜川捏住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要不是打不过，他还真想将面前这个春意盎然的男人按在地上摩擦。
他是真的不喜欢老姜这个称呼，这与被炒在菜里面的调味品有何区别？不过，他还是有一招制敌的本事的。
想到这儿，姜川挥散了周身刚要聚拢的怒意，将茶杯轻轻放到杯垫上，他抬眸瞧着何暮森微启薄唇，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老何，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何暮森吹吹杯中的茶水，“嗯？你说。”
“郭琉璃，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