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阳心中充满了期待,他很了解余安念,一个重情重义的她,是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不安,毕竟…时间能愈合一切伤口,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宁愿那伤口至今还未愈合!
余晶晶恨得牙痒痒,把顾铭阳让给余安念这个贱人?做梦去吧!但现在她必须把戏做足,换上一副梨花带泪的模样,语气哽咽,“我…我退出……”
余震天在一旁也插不上什么话,他虽然特别想好好教训余安念,但碍于顾铭阳的身份摆在那里,也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方如萍一听就急了,她不可能容忍余安念这个贱丫头这般欺负自己的女儿,“小念,你太不应该了!晶晶才刚回来,你就撬姐姐墙角,你还嫌自己名声不够烂?你知道现在外头人都怎么说你的吗?”
“不学无术,社会女混混,整天逃课打架,人品低到差劲?”余安念抚了抚耳边落下的碎发,笑着应道。
她会从一个名媛变成现在的名声,不是这个方如萍的好杰作?名声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她自然不稀罕,别人想说什么,嘴长别人身上,她过好自己就好,只要不惹到她,她一点也不在意。
方如萍轻嘲道:“你还知道你在外头给我们抹了多少黑啊!”
突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余安念眼眸里一汪幽潭,漆黑渗人,犹如黑夜里的野兽,要将眼前的人类撕碎,吞咽下腹!
方如萍背后猛地蹿起了一阵凉意,这丫头越发的不对劲了,以往还能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如今……莫不是因为顾铭阳的缘故?
死丫头,顾铭阳是她家晶晶的,她绝不允许余安念夺走晶晶的幸福!
余安念冷然启唇,“余晶晶,两年前究竟是谁夺走谁的东西,相信在座的都十分清楚,老子给你一点脸你还不要是吗?”
余安念一步一步靠近余晶晶,余晶晶有些心虚地后退,“小念,你在胡说些什么?”
“余安念,你想干什么?”方如萍大叫一声就想扑上去,余安念手腕微动,愕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手中肆意把玩。
气势还是有的,把方如萍吓得,不得不停下脚步。
“不准伤害晶晶!”方如萍对余安念大吼着,母爱的光辉在身上一点一点散发开来。
“逆女,住手!”
“呵!”他们一个个,当真就这么维护余晶晶?
余安念手中刀子一顿,余晶晶身子颤抖间只觉得一冰凉的东西抵住了脖子,似冰冷的毒蛇吐着剧毒的信子缠绕上来,仿佛一晃神锋利的牙齿就能咬破她脆弱的脖子。
余晶晶大脑一片空白,眼角分泌出泪水,这次不是逼出来的,是下意识的!
她害怕地瑟瑟发抖,惊恐地看着余安念,她黑眸中散发的幽幽冷光,陌生到让顾铭阳觉得可怕。
他好想靠近余安念,将内心受伤如小兽,却用坚强的外表伪装自己的她,揽入怀中。
“小念,你冷静一点,杀人是要犯法的!”
“我…非常冷静。”余安念故意一字一句地说道,余晶晶此刻就如同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余晶晶,方如萍,杀人是要坐牢的,你们欠妈妈的,我会一五一十地讨回来!”
方如萍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余安念查到了当年的事?不!不可能!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无权无势,她故意这样说肯定就是想套话!
况且,当年那个医生也已经被处理掉了,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余安念纵然想对付他们没有证据,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这样一想,方如萍放松了不少。“小念,方姨知道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你有什么冲着方姨来,别动我家晶晶!”
方如萍捂脸痛哭,泪水布满整张脸,显得有些狼狈,她脚下踉跄了一下,直接跌入余震天的怀里,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怀演绎的淋漓尽致,在场的人不禁都有几分动容。
可这个人,并不包括余安念!
“余晶晶,顾铭阳说到底不过是你用不正当的手段从我手中夺走的,你特么现在来炫耀你和他有多甜蜜,恶心到了我你知不知道?”
余晶晶啜泣的嗓音顿时卡在了喉咙里,震惊地看着余安念。
余安念一阵烦躁,让她回来余家,就是来看余晶晶在她手中赢走了顾铭阳,现在过得有多么幸福么?
“踏马的余晶晶老子今天把话撂这儿了,既然你那么喜欢你的铭阳哥哥,带着他离我远点,非要老子祝福你们一句,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顾铭阳的脚步硬生生定在了远地,她就那么讨厌他?一句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
余晶晶脸色僵了僵,一阵青白交错,难看到了极点!
余安念将手中的小刀收了回来,她也就是想吓吓余晶晶,为了这朵白莲花搭上自己的人身自由根本不划算,她还不至于愚蠢到这种地步!
尽管如此,锋利的刀刃还是割伤了一道小口子,缓缓流着鲜血。
“白莲花,老子玩腻了的东西,你才刚刚着迷,得意个叼?”
余安念霸气地丢下这一句话,冷傲地抬头,挺直了背脊走出余家大门。
身后传来的是,余晶晶的哭泣与所有人的安慰之色…以及,对她的辱骂。
余安念轻嘲,点燃嘴里叼着的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闭上眼缓缓吐了出来。
妈,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他眼里只有那对小三,恐怕连你的祭日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再睁眼,眼底的阴霾尽数散去,已是一片清明。
将烟头踩灭,丢进垃圾桶,转身便往花店走去。
再出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平日里的装扮,一件白衬衫加一条牛仔裤和小白鞋,一开始的一身黑衣已经放进了背包里。
捧着一束栀子花,左弯右拐地爬上山,擦了擦脸上的细汗,平息了一下呼吸,走向那块孤零零的墓碑。
当年的葬礼说风光也不风光,说寒酸也不寒酸,平平淡淡,仿佛妈妈就是一阵风来过这世间,便随之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