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念猫着腰走进花圃里,再穿过一大片竹林,发现了一个阴暗的地下室。
门并没有完全合上,余安念身子娇小,侧着身子,没有触碰到门,轻而易举就能瞟到里面的情景。
地下室里。
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只有那扇门隐隐将丝丝阳光投射了进来。
沈墨柯在里面唯一的沙发上坐着,修长西裤包裹着两条大长腿随意地搭在一起,欣长挺拔的身躯慵懒地靠着沙发。
尽管是地下室这种黑暗的地方,他全身依旧散发着矜贵的气息,强大的气场让所有人都成了他的陪衬。
他的面前,跪着一男一女,正是绑架余安念的那两个人。
两个黑衣人一松开瘦弱男子的肩膀,瘦弱男子便奄奄一息地趴在了地上,他的十指没有半分力道,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十根手指显然要比平常人的更长一些。
指甲处,均被鲜血沾染,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里渗透出来,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
“还是不肯说?”沈墨柯开腔道。
一旁的凌安走了过去,用蹭亮的皮鞋尖踹了一下瘦弱男子,“说,不然有的是你苦头吃。”
女人被死死地按在地上,下巴被迫抬起,逼着她直视瘦弱男子的惨状,女人的眼神慌乱,想撇过脸去,不敢看这一幕。
“咔嚓”的一声,似乎穿透了空气。
女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上毫无血色,惨白一片,她的下巴被卸了,如果她敢低头或是头动一下,那里就会传来钻心的痛。
瘦弱男子已经被吓得心态崩溃,他恐慌地看向沈墨柯。
沈墨柯处于半黑光线的地方,一半俊脸隐藏在黑暗中,如同地狱的恶魔,另外半张在光线的折射下,深邃的轮廓,俊美的宛如神祗。
这两者截然相反的气势,不但没有折损他的英俊,反而更加契合他。
“我…我们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瘦弱男子的话语里都带着浓浓的恐惧。
沈墨柯伸出两指将薄唇上叼着的香烟拿了下来,眼神一厉,瘦弱男子便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耳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瘦弱男子的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他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他的手指被一根根地拔断了,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心狠手辣,竟将他的手臂也被折断了,那种从骨子里传来的疼痛感,成为了残疾人的认知,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让他面色扭曲至极!
沈墨柯俯身,将还在燃烧的烟头按在了瘦弱男子的额头,鼻尖似乎闻到了自己皮肉被烤的味道,瘦弱男子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求饶声,便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呵。”
沈墨柯轻笑,面色不改地将烟蒂丢进了垃圾桶。
他英挺的后背直起,双手插入裤兜,充满戾气的眸子看向了女人。
女人瑟瑟发抖,空气中就散发出了一股难堪的味道,凌安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女人已经被吓得失禁了,她苍白的唇瓣直哆嗦,不用凌安开口,她都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有多好。
她的下巴又被安了回去,女人都不敢尖叫,“是一个女人,她给了我们一大笔钱,我并不清楚她的身份,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别杀我……”
凌安皱起眉头,“是跨国电话?”
女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安,犹豫了一下,“是。”
“你若是有半分假话,别说我打女人。”凌安声音冷沉,这种事一向是他负责,只是因为这次关于余小姐,总裁便亲自来了。
说来也是他们作死,凌安审问人的手段有无数种,可都不及总裁的一种残忍。
在凌安手里,他们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可若换做是总裁,你坟前的草都长了一米。
“我不可能说假的。”女人连忙摇头,眼眶里满是祈求的泪水,希望能够放她一马。
凌安在心底冷笑,又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这次找的是些什么人,还没逼供就自己招了。
但这并不能说明她挑人的眼光越来越差劲,她并没有杀余小姐的意思,但只要伤害了余小姐,任凭她的身份如何,总裁也不一定会放过她。
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故意让总裁知道是她,生怕总裁不敢对她做些什么。
“丢到后山喂狼。”沈墨柯黑眸冷若冰霜,眸底深处则是藏着凶狠。
“是。”凌安抬手示意。
“咔”
“谁在那里?”凌安冷冷地看向大门。
余安念惊得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刚才一时紧张,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大门上的圆环,让里面的人发现了她。
余安念刚想爬起来逃,娇小的身子在下一刻就被人抱起。
余安念惊慌失措到下意识抓紧了抱起她人的衣角,对视上了他的目光。
那鹰锐的眸光似乎要透过她的骨子里,让余安念从脚底生出了一股寒意,浑身都在发抖。
“很冷?”沈墨柯嗓音染上了一分柔意,捉住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里暖。
余安念连忙低下头,极具的恐慌压迫着她。
直到沈墨柯抱着她回了大厅,余安念还是不能回过神来。
沈墨柯神色如常,拿起了一个汤匙,舀了一勺汤,先是放在自己薄唇下吹凉了些,这才递到了余安念的唇边。
叶柠紧紧攥着自己身上的围裙,不安地走向凌安,小声道:“我有打你电话,但是无人接听。”
凌安眸光微变,地下室有屏蔽器,所以是没有信号的,再加之那里偏僻,也难怪余小姐闯进了那里,他们却毫不知情。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懊悔也没有用.
“你先去做事吧。”凌安道。
其实叶柠很想问问余安念的情况,但她没有看好余安念,已经犯了错,哪还敢撞到枪口上去。
只得到一旁去擦花瓶了。
余安念蒲扇般的羽睫微颤,一滴泪就落到了汤匙里,溅起汤汁。
沈墨柯将汤匙丢回了碗里,扫视了一眼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中餐。
之前的西餐已经凉透了,所以厨师们重新做了早餐。
“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我吩咐人给你做。”沈墨柯绝口不提之前的事,也没有怪罪余安念,可越是这样,余安念心底的恐慌就越会被无线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