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换衣服了?”黄依依打量了一下男子的一身墨绿色衣衫,说道。
黄依依的关注点永远都那么出人意料,男子惊讶了一笑,笑道。
“黄姑娘果然没忘记我,还记得我当初穿的衣服呢。”
对方就是当年在北村山上逃走的那个紫衣男子,黄依依当时无力追赶,希望地方来杀自己,然后再来个反杀,结果对方跑了,没想到在这见面了。
黄依依没理会他的话,而是看看伍先生。
“你们认识吗?”
伍先生道。
“不认识。”
“不认识。”男子接着道。
“那你们在这里是找我了?”黄依依明知故问。
两人一前一后点头。
黄依依好奇地道。
“可我也不认识你们,连你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们找我做什么呢?”
伍先生没说话,看向那个男子,那个男子呵呵笑了两声。
“我做什么黄姑娘应该清楚,这位做什么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和我一样吧。”
黄依依却摇头。
“我不清楚你要做什么。”转头看向伍先生,“你是官府的人,有权利保护百姓的安全,我现在向你求助,保护我。”
两人都很意外,伍先生惊讶道。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因为我是百姓,因为我向官府纳税了,官府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我,不然就是失职,我可以告你。”
伍先生还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什么,她是官府的人,没有义务责任保护黄依依,不保护就告他,说笑话呢啊。
那个男子忽然笑了起来。
“果然是白云道长的弟子,道理都是这么的有种不同。不过,黄姑娘,你还需要保护吗?”
黄依依看看他道。
“需要啊,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可是个病人呢。”
“既然是病人为何不好好在家待着呢,我看黄姑娘是装的吧。”男子说着对伍先生道,“你要和我动手吗?”
伍先生还未说话,黄依依忽然冷厉地道。
“别忘了你的身份是官府的人,我要是出事你怎么向你大人交代!”
这句话打动了伍先生,对啊,黄依依再没确定凶手之前的确不能出事,伍先生转头看向那个男子。
“你是什么人?”
“他是红莲教的人,曾经和我师父交过手。”黄依依道,“当时我差点死在他的手上,北村的孩子们也是他杀的,北村山上的案子也是他做的!”
伍先生微微愣住。
那男子轻叹了口气。
“黄姑娘你真是一点都不真诚,我承认孩子是我杀的,可那案子却不是我做的,那可是你做的,还有,这和你师父有什么关系,他当时根本就没在场,全是你一个人……”
“你还等什么,没听到他在拖延时间吗!”黄依依突然对伍先生一声暴喝。
伍先生精神像是被下了一道指令,怀中的剑跟着立刻出鞘,人也随着剑飞射向那男子!
那男子目光一凝,身形移开,还要向黄依依发力,可伍先生却折了过去挡住了他,没办法他只好和伍先生交手。
黄依依看上去惊慌失措地拎着篮子,拄着拐杖就跑了……嗯,这个跑确实用的不是很恰当,可看上去她确实是在跑,而且身形还飞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林木间。
那男子眼看着黄依依不见了,面前这个人还招招凌厉,一副不将他杀死决不罢休的架势,气的不行,也拼出了全力。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谁都没有注意,跑了的黄依依又折返了回来,躲在他们不远处冷眼看着,手中拿了两根燃烧的香,烟雾飘了出来,随着细雨细风飘向两人。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一种致幻的药,人闻到了会失去部分理智,无法进行判断,只凭本能地机械反应,这也直接表现出两人越打越狠,越打越拼,最终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黄依依手中的香差不多快燃尽了,两人终于显出了颓势,双方都受了伤。
她暗暗心惊,如果不是先前她站到了伍先生的上风头,用了香,现在拼死一战的就是她,而她可是要面对两个人,到时候不拿出真本事只有一死,拿出真本事就会被官府进一步怀疑,怎么选择都是无解,此时的情景,真是她的幸运!
看着两人打斗的时间很长,实际上也不过是盏茶功夫,伍先生首先被男子拍了出去,撞到树上吐血倒下,男子晃悠悠地并没有上前补刀,而是转身就要逃。
黄依依看到这里真是佩服极了,这个家伙,还是这样,一受伤就跑,上次这样,这次还这样,不过,上次她受伤没办法杀了他,这次她不会叫他跑了。
不过她不能亲手杀他。
在男子转身的时候,黄依依飞身跃出,推出一掌,将其拍向伍先生身边,她要借助伍先生之手杀了对方!
可惜她有点高估伍先生低估这个男子了,当男子就要落在伍先生的身边时,男子忽然出手将伍先生踹了出去,伍先生顺着山的坡度滚落了下去,而他则拧身跳到了另一棵树,又腾挪另一棵树,显然,他是接着跑路。
黄依依惊呆了,她从没有看过这样的操作,她起身就要追赶,却听到那个男子的声音。
“下次再来找你,希望你还在……山下来人了,我劝你还是别来追我,免得说不清楚……”
黄依依忙竖起耳朵听去,果然隐约听到了来人的动静,暗骂该死!转身往回飞奔。
他说的对,这时候她要做的是赶紧回去装没事。
至于那个伍先生,挨了那一脚,肯定没命,就不用担心了。
黄依依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住处,清洗了鞋子和衣服,又开始忙活着烧火煮茶,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后清风来了。
“师兄,这雨天你怎么来了?”
黄依依坐在榻上,喝着热茶看着书,看着清风进来惊讶道。
清风看看黄依依悠闲的样子怔了怔道。
“出事了。”
“出事了,什么事?”
“那天和我比试的那个人遇害了。”
黄依依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
“遇害了那关我们什么事。师兄,喝杯热茶吧。”说着给他倒了杯热茶。
清风坐下,端起茶喝了口道。
“他是在我们白云观出的事,就是在你药田和菜园那条山路中途。”
黄依依道。
“那个地方我知道,有点偏僻,他去哪里干什么,还下着雨?”
“不知道,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受了重伤?没有死!黄依依眉梢一跳。
“那把他治好了不就知道是谁干得了吗?”
“他的伤可是很难治,明月说了,人滚下坡的时候,脊椎断了,人就算是醒了,也瘫了。”
“那样还不如不醒呢。”黄依依道。
“是啊,对一个习武者来说,瘫了真不如死了好。”清风看了看黄依依道,“就在一个多时辰之前发生的,被观里的两个师兄看到了,不然早就死了。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你怀疑我?”黄依依没好气地道。
清风犹豫了下点点头。
黄依依无奈,指指自己。
“我现在还没好利索呢,我能把他能成那样?”
“师妹,那两位大人在那看着呢。”
“我知道,不是我干的,我老实在这待着呢!”
看看,清风都这么怀疑她了,要是她真的出现在那里,那两个大人还不认定是她干得了?所以她要隐瞒自己去过那里,不然是解释不清楚的。
黄依依想的没错,高大人当得知伍先生遭到袭击,第一个想的就是黄依依,毕竟伍先生就是去找黄依依了,只是在陈道长看过伤势后摇头道。
“这种功法从未见过。”
等明月过来给伍先生疗伤后,从伍先生的剑鞘中扯出了一条碎衣,墨绿色的绸衫,这料子可不是白云观所有,也不是伍先生所有,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凶手的!
高大人赶忙叫人去查这个料子,这时又有人在现场找到了几块墨绿色的碎步,都是一样的材质,这才叫他觉得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高大人亲自到过打斗现场,他不懂武,可看着那狼藉的样子,也能想象当时打斗的激烈和混乱。
“脚印呢?”高大人问道,“采集到了几个人?”
“不知道,太乱了。”
高大人叹气,本以为下雨天能留下更多的痕迹,可惜还是没用。
“大人,不过,在两个地方发现有人待过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凶手,还是另有其人。”
高大人跟着去看,果然,两处地方,距离打斗现场一远一近,不过近处所在的地是石头,没有留下什么脚印,远处的倒是有脚印,却模糊不清。
“顺着这里找,肯定能找到他来的痕迹。”高大人指着模糊不清的脚印道。
忙活了两天,伍先生依然没醒,吊着口气,不死不活,高大人有些郁闷,不管陈道长还是明月都说了,无法保证伍先生醒过来,就是他找的别的大夫也是摇头,表示治不好。
可只要伍先生有一口气,他就必须想办法把人救起来,因为只有伍先生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还有凶手。
晚上,高大人和刘大人对着如豆的灯火对饮。
“我以为你会叫人去询问黄依依呢。”刘大人说道。
经过这段时间,两人从陌生到相熟,再到知交,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特别是和案子有关的。
“看到那衣服碎片我就知道不是黄依依。”高大人道,“但这不代表就和黄依依无关。”
“为什么?”刘大人问道。
“你想啊,伍先生去找的就是黄依依,如果不是知道黄依依在那里,他会去那里吗?不会的,而黄依依却在住处没去山上,这不可能的。”高大人抿了口酒道,“还有,伍先生做事一向很谨慎,我也叮嘱过他,只是试探,不管结果如何都回来报给我,不要逞强,不要自作主张,一切回来再说,结果他成了这个样子。凶手是不是黄依依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伍先生为什么要和对方拼命?打不过就跑啊,跑回来就是了,这才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刘大人点点头。
“确实啊,和凶手拼什么命啊。”
“还有,周氏赌坊案,那么多人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高大人道,“就是几百只鸡,也要闹腾一下啊,何况人了,这不合常理啊!”
刘大人道。
“这个你说的是,当时我在现场,我亲眼所见,真的没有一个人闹腾,都是坐在那,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一点都没有乱,那场面诡异啊,所以才会传出神鬼说法。”
“你信?”
“我不信,我怀疑是下药了,迷药,先将人迷晕,然后下手,这样就合理了。可是请了怀庆府最好的大夫,也没有查出来迷药的痕迹。”刘大人道,“你是觉得伍先生也中了迷药?”
“按理说不应该,以伍先生的见识不会的,可除了这个也没有合理的解释。”高大人将酒杯放下,低声道,“而白云观又是弄药的。”
刘大人明白了,高大人还是怀疑凶手在白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