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围观的人多了,秦川很快就冷静下来,“行,咱们就说昨天喝酒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卫国庆嘀咕,“跟你这种蛮不讲道理的人,我没什么好说的。”
秦川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稍一用力,卫国庆顿时杀猪般叫了起来。
“松手,快松手,疼死我了!”
秦川凛声说,“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卫国庆顿时点头如鸡啄米,“你问吧,我肯定如实说。”
秦川扫视了众人一眼,这才缓缓地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卫国庆吱唔了半天,才硬着头皮回答,“是,是刘楚红告诉我的……她,她让我约你晚上喝酒。”
此刻的他,连肠子都悔青了。
他带着一帮小弟倒腾点钢材水泥,早就想搭上刘楚红的顺风车,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昨天刘楚红打电话到家里来,让他晚上约秦川喝酒,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都是一起在大院里长大的孩子,虽说长大后各奔东西,约一顿酒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过,当时他心里还是闪过一丝疑虑的。
秦川在部队,刘楚红在开公司做生意,几乎是风马牛不相及,刘楚红怎么会想到约秦川喝酒呢。再说了,她又不是不认识秦川,想约他喝酒,直接打电话就是,为什么要假手于他人,还说得如此郑重其事呢。
不过,他现在有求于刘楚红,这些话,当然不好在电话里问出来。
为了保险起见,他让追随他的小弟华子登门去请,还特意安排了一场保龄球。
秦川对保龄球不感兴趣,他只得临时改变计划,提前安排酒席。
刘楚红早说好了,今天晚上的所有开销她买单。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了,把昔日里的狐朋狗友都叫上,准备玩个痛快。
昨天晚上倒是痛快了,今天他刚起床秦川就打上门来,吓得他惶惶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秦家老七的厉害他早尝过了,当然不敢跟他硬碰硬。只是,刘楚红再三嘱咐,不要让秦川知道,自己跟他打过电话。他不敢拂刘楚红的意,面前秦老七的质问,只能含糊其词,顾左右而言他了。
没想到,秦老七做事完全不留余地,一上来就动手,让他逃无可逃。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只能豁出去得罪刘楚红了。
“还有什么事,当着众人的面,一并问完。”
秦川却说,“现在,跟我去锦江饭店。”
“现在去饭店,干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秦川不由分说,拉着卫国庆就走。许多人,包括华子在内,也跟了上去。
锦江国际饭店是涉外饭店,平时接待的,都是社会上流阶层的人物,寻常人进不去。卫国庆是这里的常客,他一到,大堂经理就迎上来。
“卫公子来啦,今天在这里请客,摆几桌啊?”
秦川满是伤疤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把你们经理叫出来,我们找他有事。”
大堂经理心里有些害怕,仍乍着胆子说,“先生,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我解决不了,再找经理好了。”
秦川凛声说,“牵涉到违法犯罪的事,你能解决得了吗?”
大堂经理这一下唬得不轻,“到底什么事啊,这么严重。”
秦川逼近了她,“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大堂经理一迭声说,“请稍等,我马上就去请经理。”
片刻后,饭店经理已经出现在大堂,“听说你们找我有事。”
秦川掏出证件,在经理眼前一晃,“我怀疑晚天晚上有人在我喝的酒里下了药,牵涉到你的服务人员,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有这种事情?”
经理只瞄了一眼秦川的军官证,不敢细看,还一迭声说,“配合,我们一定配合。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开口就是。”
秦川微微点头,“那就请你把昨天晚上在我们包间服务的两个服务员叫过来吧,我有话要问。”
不等经理吩咐,大堂经理已经飞快地走了。等她回来的时候,身后已经多了两个女孩子。
经理有些吃惊,“一个包间不是只需要一个服务员吗,怎么有两个?”
大堂经理胀红了脸,半晌才说,“客人愿意加钱,增加一个服务员。这在我们饭店早有先例,所以,我就答应了。”
秦川却说,“是哪个客人,你现在可以指给我看吗?”
大堂经理红着脸,低声说,“卫公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他提这点要求,也不算过分。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答应了下来。”
秦川走到一个女孩子面前,半天才开口说,“昨天晚上,一直是你在给我斟酒吧。”
女孩子不敢正眼看他,半晌才怯怯地说,“是!”
“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只给我一个人斟酒?”
女孩子仍低着头说,“卫公子说,让我只把你一个人照顾好就行了,别的客人不需要我管。”
“他说的照顾,就是只负负责给我一个人倒酒吗?”
“是!”
“我记得那瓶酒我并没有喝多少,剩下的酒是给别的客人喝了,还是……”
“你喝醉了,那瓶酒我就顺手放在了酒柜上,然后就离开了。”
秦川接着问另一个女孩子,“剩下的那瓶酒你看到了没有?”
女孩子老老实实地回答,“看见了,不过,卫公子很快就收起来了。”
话题绕了一圈,重新又到了卫国庆这里。
秦川微微一笑,“卫国庆,那瓶酒呢,现在哪里?”
卫国庆大汗淋漓,“酒是刘楚红给的,你喝醉了,她带你走的时候,顺便就把酒带走了。”
卫国庆说的是实话,酒确实是刘楚红给的,刘楚红当时说,这是特意给秦川准备的好酒,当时卫国庆还吃醋来着。等到秦川只喝了几杯酒就烂醉如泥,他才感到,酒有些不对劲。
这样的酒,他当然不敢给其他人喝,赶紧收起来了。刘家兄妹来接秦川的时候,刘楚红却开口让他把酒还给她,他心里的疑虑更重了。
不过,酒一上头,他就把这事扔后脑勺了。现在见秦川梳理这件事,他心里顿时慌张起来。
“老七,这事我事先真的一点也不知道,都是刘楚红搞出来的。”
有人突然说,“喂,老七,你不是跟刘楚红在谈恋爱吗,你们小两口闹矛盾,用得着弄得这么兴师动众吗?”
秦川十分好笑,“你听谁胡说八道的,我跟刘楚红几年没见过面,怎么谈恋爱?”
那人自言自语,“这就奇了,院子里不少人都在传,说你跟她交往几年了。”
旁边有人附和,“两口子闹矛盾,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了不起了。牙齿跟舌头这么近,不时还要咬几下呢。人家楚红这么精明能干,不嫌弃你一脸的伤疤,你就该烧高香了”
秦川见这些人说得不像话,不禁怒道:“我告诉你们,我跟刘楚红从没谈过恋爱,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说完,他不再理会其他人,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