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一看是刀疤脸，顿时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刀疤脸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我向你发过誓，要走正道。只是，拿到手的那点死工资，一家人勒紧了裤腰带也不够花……没办法，我们两口子就在这里支了个摊位，卖烧烤，补贴家用。”
说着，他的目光停留在白娟身上，“这位就是嫂子吧，可真漂亮。”
刀疤脸这话，秦川听着十分受用，嘴里却谦逊地说，“一般，还可以吧。”
刀疤脸恭维，“大哥英武盖世，也只有嫂子这样的美人儿才配得上。”
说着，他竟毕恭毕敬地向白娟鞠了一躬，“嫂子好！”
白娟见眼前这人起码有三四十岁年纪，却叫秦川大哥，心里十分惊讶。但还是大大方方点了点头。
“跟我，你就不要客气了。”
刀疤脸却认真地说，“嫂子就是嫂子，这一拜是应该的。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尝尝我的手艺吧。”
秦川也不客气，“我们正准备吃烧烤呢，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刀疤脸喜出望外，“想吃烧烤，这还不简单。你们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替你们安排。”
里面的桌子早坐无虚席，不少人都是才来，只有最里边的几个小伙子吃的时间最长，烧烤吃得差不多了，啤酒也喝了几件，却一直占着桌子不肯离开。
刀疤脸这一生阅人无数，早看出来，这几个小年轻不是善类。
每天晚上，这条街是全城最热闹的地方，却也是全城打架斗殴最频繁的地段。食客跟摊主发生纠纷，寻常都是用拳头来解决。食客之间喝了酒，一言不合打起来，也是家常便饭。
最后损失惨重的，当然是摊主。
这几个小子在附近几个摊子都吃过霸王餐，生意人和气生财，最后只能是自认倒老霉。今天到他的摊位上，磨蹭着不肯走，肯定是想故伎重施。正琢磨怎么收拾他们呢，秦川来了。
自从他到搬运社后，弟兄们便作鸟兽散。他一个人要对付这几个小混混，还真有点吃力。秦川一来，他心里便有底了。
不过，他走到摊位前，还是陪着笑脸说，“几位兄弟，你们今天这顿，算是我请了。剩下的这几根，拿着在路上吃。要是酒不够，尽管拿就是。”
这几个愣头青都是街上的小混混，在这条街上横行霸道惯了。想吃什么，便大大咧咧地去吃就是。摊主们恨得咬牙切齿，却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
今天一开市，他们就坐在这里吃开了。肚子早吃撑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原本想着吃完这些就走的。现在摊主过来撵，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一个穿着花衬衣，大喇叭裤的小伙子站起来，仗着酒劲说，
“老板，哥几个来照顾你的生意，是瞧得上你。你满世界打听打听，我们哥几个是不是你惹得起的主。”
刀疤脸仍好脾气地说，“实在是对不起，我大哥大嫂来了，没地儿坐。你们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下次你们来，我照样免一次单。”
花衬衣把桌子一拍，“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老子把酒吃够了才行。老子的单还用得着你免吗，你到街上打听打听，老子吃东西，什么时候花过钱。”
旁边的大盖头拉他，“算了黄毛，这老板识相，知道主动给咱们免单。咱们就卖他个面子，把这张桌子腾给他们好了。”
没想到，黄毛竟嗖地拨出一把匕首，对着刀疤脸说，“认识这是啥不，你要是敢再在这里啰唣，信不信老子捅你个血窟窿。”
刀疤脸桀然一笑，“老虎不出手，你还以为是病猫。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再慢一步，可别怪老子跟你不客气。”
白娟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了，赶紧说，“秦川，我们不吃了，让他们别打啦。”
秦川却好整以暇地抱起来双臂，“别着急，先看看再说。”
说话间，黄毛已经打着趔趄，舞着匕首扑过来。
正在吃烧烤的食客们见这里打起来了，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眨眼就跑了个精光。
这些人都没买单呢，就这么跑了，刀疤脸今天的生意，就算是白做了。
刀疤脸怒火万丈，闪身躲过匕首，伸脚轻轻一绊，花衬衣喝了酒，本就站立不稳。这一下，顿时摔了个狗啃泥。
其他人见状，顿时哇哇叫着向刀疤脸扑来。
刀疤脸本不是善类，见这伙人欺人太甚，抓起一条板凳，便打算跟他们拼命。
没等这些人近前，一个人影从他面前一晃，没等他看清秦川到底用的什么手法，那群人已经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不出刀疤脸所料，秦川果然出手了。
刀疤脸顿时大喜，“大哥，这群混蛋天天在我们这条街上吃霸王餐，谁也惹不起他们，是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秦川皱眉，“几个小杂毛，学什么不好，却学人家吃霸王餐。”
黄毛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秦川威风凛凛地站在面前，不由得胆寒。
他颤抖着声音说，“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刀疤脸得意地说，“我早告诉过你，这是我大哥，还不快滚！”
几个人听见了，如蒙大赦，爬起来正要走，却被白娟叫住了。
“且慢，就这么放他们走，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你算算今天晚上的损失，让他们把钱付了再走。”
黄毛知道今天遇上了对手，顿时哭丧着脸说，“大哥，我们几个的兜比脸还干净，实在是拿不出钱啊。”
白娟十分好笑，“没钱还想吃烧烤，天底下哪有你们这种不要脸的人。秦川，这几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秦川笑道：“这还不好办，把他们交给警方，让警方来处理好了。”
有人大声说，“对，就应该把这些杂碎交给警方，让他们吃点苦头。”
刀疤脸说，“附近就有个电话亭，我去打电话，让警方派人来。”
附近就有个派-出-所，警方很快就来人把这几个人带走了。
刀疤脸的老婆是个利索的中年女人，麻利地收拾干净一张桌子，又仔细把地下打扫干净，这才笑着说，
“大哥大嫂，快请坐吧。”
待秦川和白娟坐下，刀疤脸赶紧拿出菜单，递给秦川，“大哥，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这顿，就算我的。”
白娟忙说，“这可不行，你做生意也是要本钱的，我们怎么能吃白食呢。再说了，今天这一场架打下来，你的损失也不小。该怎么收，就怎么收好了，别想着替我们省钱。”
刀疤脸也不坚持，只痛快地说，“行，那就收点成本价吧。”
等刀疤脸离开，白娟才说，“今天晚上，你也算是给这条街除了一霸。”
秦川摇头，“吃霸王餐这样的小事，够不上犯罪，派-出-所批评教育一顿，关两天就放出来了。以后，他们还会故伎重施的。”
白娟气愤，“难道，就没有办法治他们了？”
“估计他们得消停一段时间吧，不过，这个摊位，他们肯定是不敢再来招惹了。”
白娟突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香气扑鼻的烧烤，在她嘴里，也变得索然无味。
吃完烧烤，她再也没有兴致吃其他的美食，两人便慢慢走着路，往军区大院走。
来到吴家的时候，发现吴家客厅竟灯火通明，两人不禁吃惊，这么晚了，他们还没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