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两人来到电影院看电影,原本是找黄牛买高价票的。没想到,窗口居然还有正价票,只是位置不太好,在后面,还是靠边的位置。
不过,两人的心思都不在看电影上,这样的位置,反倒正合他们的心意。
灯熄了,看到银幕上出现的片名,两人才发现,上映的居然是一部越剧。剧中人物的扮相很美,只是,那种悠扬的唱腔,却很难让他们入戏。
怪不得今天快开场了还有正价票卖,连他们都不喜欢,更何况其他年轻人。
影影绰绰中,不少男男女女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诺大的电影院,竟成了恋爱场。
这也难怪,城里人住房紧张,到了晚上,公园关门了,除了电影院,还真没有一个适合年轻人谈恋爱的地方。
虽然理解,白娟还是看得一阵耳热心跳。
秦川的手伸过来揽住了她。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秦川轻轻地拥在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靠在秦中长双坚实的肩膀上,白娟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喃喃地说,“秦川,我做梦都想到,我能天天这么靠在你怀里。”
秦川心里一阵刺痛。
轻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多抽一点时间陪你的。”
白娟轻轻地摇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秦川没有说话,只是把白娟搂得更紧了。
耳鬓厮磨,喁喁细语,不知不觉间,银幕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完”字。
唉,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时过得飞快,拉也拉不住。
刺目的灯光亮了,白娟赶紧从秦川怀里挣起来,偷眼看了一眼秦川,见他的脸也是有些泛红,却还极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
秦川一把抓住她的手,咬着牙说,“不许笑!”
他表现得十分严厉,自己的嘴却怎么也合不拢。终于憋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电影的人不少,所有人都挤在中间狭窄的通道上,白娟怀着孩子,当然不敢上去跟人挤,只能静静地等着。
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
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姐!”
她的声音很快就被巨大的声浪淹没了。
女人显然没有听到她的叫声,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白娟试图挤过去,被秦川拦住了。
“傻丫头,你忘了自己是孕妇了,就敢冲上去挤。”
白娟跺着脚说,“快拦住我姐,别让她跑了。”
秦川早看见了,只是,白梅烫着波浪头,化着浓妆,一看就知道,她现在还在风月场上厮混,还跟一个老男人在一起。他早领教过这个女人的无耻,实在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他不忍拂妻子的意,只得安慰她,“你别急,等出了电影院,我们再慢慢找。”
只是,秦川怕白娟被人挤着,竟等前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扶着她,小心地走出电影院。
站在电影院台阶前,四下里张望,哪里还有白梅的影子。
白娟十分气愤,“她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写封信给家里,让娘不要担心?”
秦川淡淡地说,“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还活着,自然有她的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既然谁也改变不了谁,还是互不干涉吧。”
“这倒也是。”
白娟叹息,“娘为了她,流了多少眼泪,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风流快活。”
秦川不想谈论白梅,迅速换了一个话题。
“肚子饿了没有,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在电影院的时候,白娟一直沉浸在柔情蜜意之中,还一点都不觉得。经秦川一提才发现,自己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最初的妊娠反应过后,她的食量大增,而且饿得超快。叶璇是过来人,经常体贴地替她带些点心小吃之类的东西,给她垫肚子。饶是如此,她在食堂吃饭,一顿饭三两米饭下肚,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别说,我还真是饿得不行了。在家里,吃惯了我妈替我准备的各种零嘴,离开我妈,还真有点不习惯。”
秦川十分内疚,“这些其实是应该由我来做的,倒让你妈辛苦了。”
白娟笑道:“我妈总觉得欠我的,恨不得把这些年对我的愧疚全补偿给我呢。你要是不让她做,她肯定会以为,我跟她生分。”
秦川点头,“这倒也是,你妈温柔娴淑,一看就知道是个慈母。”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妈。老实说,做我妈的女儿,真是很幸福。”
说完,白娟夸张地捂着胸口,“唉哟,我饿得都没力气了,还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秦川宠溺地看着她说,“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三个人消耗,当然饿得快了。你要是走不动,我抱着你走。”
说完,伸手便来了一个公主抱。
白娟羞得满脸通红,“这么多人看着呢,快放我下来。”
秦川没有理会,只用命令地口吻说,“抱着我的脖子,别乱动。”
白娟一脸娇羞,抱着秦川的脖子,伏在他肩上,咬着他的耳朵,幽幽地说,
“唉,秦川,我现在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秦川的脸上露出一丝坚毅,“我要你一辈子都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不去上班。”
“不去,就成天跟你腻在一起。”
“不吃饭,做一对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伴侣?”
秦川狡黠地一笑,“不是说秀色可餐吗,我成天看着你,哪里还需要吃饭。”
白娟“咯咯”笑着,“你可以不吃,我们的两个孩子可不行。”
“那,我就申请转业到磷肥厂。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天天厮守在一起了。”
“不行,坚决不行!”
白娟坚定地说,“你要是真满足于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样的生活,我会瞧不起你的。”
秦川认真地说,“我这个人比较贪心,想事业和爱情两手一起抓。”
白娟一挑眉毛,“行,咱们就来个事业和爱情双丰收。”
说话间,秦川已经抱着白娟走过一条街,一阵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引得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白娟嗅了下鼻子,“什么东西这么香,都快把我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了。
秦川放下白娟,指着前面那条灯火辉煌的小巷子说,“这里就是省城最有名的好吃街,全城最好吃的美食都在这里。这一下,你可要大快朵颐了。”
白娟缓缓走过去,顿时开心极了。
整条巷子的两边全是摊位,各种烧烤、小吃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看到这么多美味,白娟的肚子更饿了。
“我要吃烧烤,还要吃酸辣粉、豆腐脑还有抄手……唉,我怎么觉得,我能吃下整条街的美食呢。”
秦川忍住笑,使劲点头,“行,我今天就让你吃个够。大不了,一会儿去医院替你买两片消食片。”
走到一个烧烤摊前,发现里面的位子全被占满了,白娟有些失望。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秦川赶紧哄着她说,“别急,里面还有不少呢。我们多看两家,一定能让你大饱口福。”
两人顺着拥挤的人群往前走,一个人突然跑到秦川面前,大声说,“大哥,还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