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母亲拉到一边，低声说，“妈，你不是让我把两个孩子带回来吗。现在我把孩子带回来了，你却跟白娟弄得这么僵，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刘雪华白了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典型的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你是个男人，一家之主，怕媳妇怕成这样，还是我儿子吗？”
秦川气恼，“妈，你就给个准话吧，这两个孩子，你倒底带不带？”
“现在孩子没人带，才想起有我这个妈了。”
刘雪华斜眼瞟了一眼白娟，“既然你来求我，少不得，我只能再辛苦一场了。不过，咱们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孩子的生活费、教育费，你们每个月得按时给，另外，还得雇两个保姆，具体负责孩子的生活起居。说清楚，保姆的费用，必须你们自己出。”
“这是自然。”
秦川一口答应，“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等等！”
白娟直接打断了母子的谈话，“你们商量孩子的事，是不是应该听一下我这个当母亲的意见。”
刘雪华鄙夷地看着她，“真是没有教养，我跟我儿子说话，你在一旁插什么嘴？”
白娟表现得十分平静，“你们要是不牵涉到我的孩子，我才懒得理会你们说什么呢。孩子是我的，我必须对他们负责。否则，我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秦川忙说，“白娟，妈的提议其实挺好的，雇两个阿姨，专门负责孩子的生活起居，妈只负责孩子的教育。有妈盯着，肯定不会出现王嫂和李婶那种情况。”
白娟冷冷地说，“我再傻，剜肉补疮的这种蠢事却不会做。我的两个孩子被仇视我的人抚养长大，将来是什么结果，还用得着想吗？”
她抱起儿子，“这里的环境和气氛都不适合孩子，我们还是走吧。”
“要走也是你走，孩子得留下。”
刘雪华提高了音量，“孩子是秦家的种，将来长大了，是要进入上流社会，成为绅士和淑女的。落到你手里，将来就是个小乡马佬。”
白娟抱紧了孩子，“我的孩子，你抢一个试试。”
欢欢感受到了空气中紧张的气氛，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小乐乐正没心没肺地吃洒琪玛呢，听到哥哥哭，小嘴一撇，便跟着哭起来。
刘雪华简直烦透了，指着白娟怒斥，“这就是你教的孩子，除了哭，还会什么？”
秦川赶紧制止，“妈，你吓着孩子了。”
刘雪华怒气冲冲地说，“看看看看，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除了吃就知道哭，就是个地道的乡下野孩子。”
“这么小的孩子，就是不哭，也让你吓哭了。”
白娟忍无可忍，“这里的环境已经不适合人类生活，秦川，你走不走？你要是不想走，就留下，我跟孩子们走。”
秦川痛苦地抱起乐乐，“爷爷，对不起，孩子太小，经不起折腾，我只能让你失望了。”
说完，便跟白娟一阵风似地走了。
老爷子看着茶几上的一网兜零食，气得几欲晕倒。
“刘雪华，我要让和平跟你离婚。”
刘雪华一脸惊恐地看着老爷子，“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哪有公公盼着儿子儿媳妇离婚的。”
老爷子大声咆哮，“这个家有你这个女人在，永远都不得安宁。”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坐到沙发前，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秦和平，你必须现在，立即，马上给老子马上滚回来！”
秦和平隔着长长的电话线，已经感受到了父亲压抑不住的愤怒。他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扔下电话就心急火燎地赶回家。
看到父亲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不禁疑惑，“爸，你生这么大气，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啦？”
老爷子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眼晴里的狠辣却掩饰不住。
“你联系一下医院，把你老婆送过去，找个大夫好好瞧一瞧。”
老爷子只一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让儿子跟刘雪华离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这种亏本的买卖，他是不做的。如果把她送进医院，既不会授人以柄，又替秦家除掉了这颗毒瘤。这样，小孙子一家就可以回来住啦。
刘雪华在一旁却惊呆了。
老爷子让秦和平跟她离婚，已经够狠辣了。现在居然想把她当成疯子送到医院，她这辈子还有出头之日吗？
她惊惧地缩成了一团，“我没病，我不去医院。”
老爷子一向不管刘雪华的破事，现在却突然提出要把刘雪华送到医院，秦和平知道，家里肯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他扫眼看了一下茶几上那堆花花绿绿的零食，这才缓缓地说，“爸，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
秦老爷子懒得多费唇舌，只气呼呼地说，“你让她自己说。”
刘雪华不敢看丈夫的眼睛，低着头，嗫嚅了一下嘴唇，才吞吞吐吐地说，“小七回来了。”
秦和平顿时明白了几分，“小七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着白娟母子。你不愿意说，就让我来还原一下事情的经过吧。”
秦和平的语气十分平缓，像是在叙述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在我进门以前，这里曾发生了一起剧烈的冲突，冲突的主要对象，就是你和白娟。而且，事情全是因你而起，以致于从不问世事的父亲都动了肝火……”
刘雪华小声分辨，“好好的孩子，让白娟教得行为粗鲁，一点礼貌没有，还动不动就哭得稀里哗啦。我不过说了两句，白娟就跟我顶嘴。”
秦老爷子插话了，“从孩子进屋到离开，你这个当奶奶的，除了冷嘲热讽，就没一句好话。我好心给两个孩子买了点零嘴，却被你批得体无完肤，说成是垃圾食品。你嫌孩子吃相难看，是乡下野孩子，乡马佬……我真不知道，你身上哪儿来的这么多优越感。”
“爱之深，恨之切，我说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为了孩子好。”
刘雪华恨恨地说，“小七在电话里就答应了让我亲自抚养两个孩子，事到临头，白娟却死活不答应。偏偏小七又是个没出息的，竟让老婆牵着鼻子走，真是岂有此理。”
秦和平惊讶，“你愿意给他们带孩子，是好事啊，白娟为什么不答应？”
“你那么嫌弃孩子，孩子跟着你，还能有个好。”
秦老爷子冷冷地说，“别把自己打扮得那么高尚，你跟小七说的话，我全听见了。你带孩子是有条件的，小七每个月必须按归交孩子的生活费和教育费用，还要雇两个保姆负责孩子的生活起居。这么苛刻的条件，也只能你提得出来。”
刘雪华胀红了脸，“我一把年纪，不雇保姆，难不成还真让我亲自带孩子。”
“你这话不是前后矛盾吗，你既然不想亲自带孩子，为啥让小七把孩子送回来？你从骨子里就不喜欢孩子，让小七孩子孩子送回来，不过是想控制小七和他的两个孩子，顺带报复白娟，让她饱受母子分离的痛苦。”
秦老爷子越说越生气，“好在白娟识破了你的阴谋，把孩子强行带走了。否则，不知道你还会作出多大的孽，”
刘雪华顿时哭了起来，“爸，我嫁到你们秦家三十年，养育了七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辛劳。家里的几个孩子，哪一个没有成材，你现在把我说得这么不堪，对我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