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你说这话，我听着，怎么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呢。”
二江此刻看刘-燕的眼神已经带着十分的鄙夷，“刚才在工地上，你当着众人的面，说白娟是无业游民，许华是穷工人，他们办公司是空手套白狼，根本就没有实力。当时我们还猜测，你肯定是白娟和许华的仇家派到公司来做卧底的。”
墙倒众人推，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刘-燕这只落水狗眼看着已经没救了，刚才还在感激她替大伙儿仗义执言的人，立即站出来反戈一击。
“这丫头在工地上干活不咋的，编瞎话倒是一套一套的。她亲口告诉我们，说公司所用的材料都是赊来的，这段时间天天有人到公司追债，白娟都被逼得出去躲债了。”
立即有人出来证实了他的说法，“一点没错，她说跟白娟是同学，又是街邻，关系好得不得了。当时我们还在纳闷，既然关系好，咋只在工地上做小工，不去坐办公室呢。”
刘-燕上了工地，仍觉自己风情万种，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工地上的男人们也爱跟她开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她一直觉得，她是受人欢迎的。没想到，她刚出事，就有人站出来指认她，落井下石，直气得她浑身发抖。
此刻，她已经意识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的罪名一旦坐实，光是是这些人的唾沫，就足以将她淹死。
她心慌意乱，只得抵死不承认，“你们别什么污水都往我身上泼，我是什么样的人，白娟最是清楚不过，怎么可能受你们挑拨。”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四林讥讽，“你身上已经够脏了，哪里还用得着人家往你身上泼脏水。不过，跟你这种没有丝毫道德底线的人理论，我们的脑子也算是进水了。别做梦了，白娟是不可能再留下你的。”
毛妹巴不得把刘-燕打发走，便低声对白娟说，“我这里还有点周转资金，把她的工钱付了，让她走吧。”
白娟点头，“你看看她上个月的工资是多少，把今天的工钱也一并结算给她好了。”
刘-燕急中生智，大声说，“工资的事情先放一放，白娟，难道你不想知道，工地上为什么流言四处乱飞吗？”
小毛冷冷地说，“谁不知道是你唯恐天下不乱，在工地上造谣生事。”
刘-燕忍气说，“你们也不想想，我只是个小工，人微言轻，我的话有几个人能信。我只在一个工地干活，其他工地的人，我压根就不认识，就是想传话，也不能够。”
小毛怒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好了，别神神叨叨的。”
刘-燕直视着白娟，凝神说，“要我说可以，不过，我需要白娟一个承诺。”
白娟只略一想就明白，是郑军派人造的谣，否则，以刘-燕一己之力，还真掀不起这么大的浪子。
她淡淡地说，“不需要你说，我已经知道是谁在捣鬼了。你拿了钱就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不，你不能无缘无故地让我走，这对我不公平。”
刘-燕倒退了几步，喃喃地说，“你明明知道，我离开这里就没有活路，为什么还要我离开。如果你真要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说着，她便一头朝墙上撞去。
小毛等人连忙把她拉住了。
她拼命挣扎，“我现在走投无路，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别拦我，让我死了算了。”
她实在是计穷，无计可施，只得以死威胁。
她在工地上虽然挣得不多，她爹娘却满意得不得了，连吵架都少了许多。
说实话，如果居委会这个时候让她去街道的什么竹器社、缝纫社、制鞋社之类的单位上班，别说她不会同意，连她爹娘都不会干。
像她这种女孩子，没有一技之长，一个月能拿四五十块钱的单位，的确难找。
她老娘跟她爹吵架，惯会采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制得她爹服服贴贴，情急之下，这一招，她随手就使上了。
白娟皱了下眉头，“小弟，你去告诉刘师傅，让他来把刘-燕领回去。”
“知道啦。”
话音未落，白冰已经跑没影了。
刘-燕急得跳脚，“我都多大人了，你还动不动就去找我爹，有意思吗？”
白娟的脸上仍是淡淡的，“我没功夫跟你耗，还是让你爹把你领回去妥当，”
说话间，刘师傅已经跟在白冰身后，气喘吁吁地到了。
“娟啦，到底出啥事了，我铺子上还有人等着剃头呢？”
“刘师傅，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一点时间。”
白娟站起来，缓缓地说，“我跟刘-燕是同学，按理说，不用你开口，我就该关照她的。只是，她人心不足，跟着我收鸡蛋，却想避开我，自立门户。幸好我发现得早，她的阴谋才没有得逞。这次我有事去了省城两天，她就在工地上散布谣言，鼓动工人闹事。刘师傅，不是我不卖你的面子，实在是，像刘-燕这样危险的人物，留在我身边，就等于是埋了一个随时都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刘师傅疑惑，“娟，你会不是会弄错了，我闺女咋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白娟苦笑，“刘师傅，刘-燕心气高，志向大，你却逼她到我工地上当小工，她心里对我怀着仇恨呢，怎么可能安下心来，老老实实地干活。她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回去以后，你再慢慢问，看我有没有半点冤枉她。”
刘师傅气得火冒三丈，抬手就给了刘-燕一个大耳括子，“告诉我，白娟说的，是不是真的？”
刘-燕痛哭流涕，“爹，你冤枉我了。煸动工人闹事的，压根就不是我。白娟这是拿我开刀，杀鸡给猴看呢。”
白娟摇头，“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敢替自己辨解，我对你实在是无话可说。”
刘师傅老泪横流，“燕啊，你糊涂啊，这么好的工作机会你不珍惜，现在可咋整啊？”
白娟心里有些难受，她轻声说，“刘师傅，刘-燕需要时间反省，你还是带她回去吧。她这种性子，要是不下决心改过，是不可能有单位会接收她的。”
毛妹把刘-燕的工资拿过来，“这是刘-燕上个月，还有今天的工资，你们谁给签个字吧。”
刘师傅可怜巴巴地说，“娟啦，我们家上头没人，想替刘-燕找个工作，比登天还难。你大人有大量，就再给她一个机会吧。她只是在工地上做小工，妨碍不了什么的。”
白娟摇头，“她诬赖许华调戏她呢，还把人家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个够。事情已经弄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是帮不了她了。”
“爹，你不用求她，这个破公司，她求我我还不想干呢。”
刘师傅暴跳如雷，抬手又给她一巴掌，“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刘-燕止住泪，一把抢过毛妹手里的钱，数也没数就揣进兜里。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总有一天，你会让你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说完，也不理会她爹，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