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手段梁梅早见识过了,她的目的只是想让秦川抱她,现在秦川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竟要替她疗伤。
她感到了秦川的捉狭意味,赶紧说,“我突然觉得脚已经好多了,还是我自己走吧。”
秦川也不戳穿她,转身就走。
看到秦川跳上路边停着的一辆军用吉普,她心里一喜,心说秦川果然不是凡人,自己还真是没有看错人。怕秦川扔下她不管,她赶紧爬上了副驾驶室。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秦川已经想清楚了。
母亲不是看白娟怎么都不顺眼吗,那就让她见识一下梁梅的厉害吧。反正现在带着梁梅,除了回家,也没地方去。
他吩咐梁梅,“我带你回家对付一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马上把你送走。”
梁梅一听说秦川带她回家,心里早乐开了花。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讨老太太欢心。”
秦川在心里冷笑,别的不说,光看你那一身装扮,我妈就能气死。
发现吉普车在一栋豪华气派的别墅门前停下,梁梅心里有些发怵。
这样的人家,对儿媳妇的要求肯定会苛刻到极致吧。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白娟相比,无论是相貌、才学和精明能干,都远在白娟之下。连白娟都搞不定的婆家,她有把握搞定么?
不过,她马上就替自己打气,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白娟再漂亮能干,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土包子。她虽然不如白娟漂亮,但她打扮得洋气啊。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不喑世事的小姑娘,而是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的女人。连梁逸轩和叶璇两口子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还怕搞不下秦川的父母。
主意打定,她打开车门,下车看了一下四周,才尾随在秦川身后走了进去。
夏姨听到动静,披着衣服出来,看到秦川跟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子走进来,不禁吓了一跳。
“小七,你这是……”
秦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夏姨,你带她去客房睡吧。我一身脏死了,得洗个澡。”
说完,直接把梁梅扔给夏姨,便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夏姨看出了梁梅身上的风尘味,便不肯对她稍假辞色,只冷冷地说,“跟我来吧。”
梁梅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特别刺耳。
夏姨只得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拖鞋递给她,“夜里声音太大,会影响其他人休息的,你还是换双鞋吧。”
梁梅感到了夏姨对她的冷漠,上下打量着她说,“你是秦家的老妈子吧,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敢对我这么无礼。”
老妈子这个词深深地刺痛了夏姨。
她在秦家虽然干的是佣人的工作,但她吃住都跟秦家人在一起,连秦家的小孙子回来,都要尊称她为姨奶奶。这个女人居然敢在她面前耍主人派头,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秦家有秦家的规矩,你要是坏了规矩,我一样能把你撵出去。”
“嗬,好大的口气。”
梁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信不信我告诉秦川,明天就把你开了。”
“就凭你,想让我走,也太异想天开了。”
夏姨懒得跟她废话,只简短地说,“看在小七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敢把家里人吵醒,我饶不你了。”
夏姨忽略了一个问题。
今天晚上秦和平就睡在楼下的书房里,并没有回卧室。刚才两人说得这么大声,早把他吵醒了。
说话间,书房的门已经开了,秦和平披着睡衣走出来,“夏姨,她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家。”
梁梅见秦和平长得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猜他多半是秦川的父亲,赶紧上前说,“爸,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等等,你叫谁爸?”
秦和平用凛厉的目光盯着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半夜三更地出现在我们家。”
梁梅眨了下眼睛,“我是你们家儿媳妇,当然要叫你爸了。不信,你把秦川叫下来问问。”
她想先入为主,造成一个即成事实,逼秦家人承认她的身份。
秦和平怒火中烧,“噔噔噔”上楼,一脚踹开秦川的房门。
“老七,你给我滚出来!”
秦川正在卫生间里洗澡,此时探出头说,“爸,我洗澡呢,到底什么事,你发这么大火?”
秦和平愤怒地咆哮,“你不是去疗养院看爷爷去了吗,怎么会把风月场上的女人带回家了?”
秦川用毛巾迅速擦干身子,披着睡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暂时没地方去,所以,在我们家借宿一晚上。”
“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为什么开口就叫我爸。”
秦川只是想利用梁梅来衬托白娟的好,逼母亲不再反对他跟白娟的婚事。没想到梁梅的脸皮竟厚出天际,开口就叫爸。
他赶紧说,“她只是一个我刚认识的朋友,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复杂。”
“你要是对她没做过什么,她敢开口就叫我爸。”
秦川只得说,“爸,你放心吧,我会吩咐她不许乱叫的。她只是在我们家借宿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把她送走。”
秦和平出去转一圈就带回来个风尘女子,秦和平的肺都快气炸了。
“你最好早一点把她送走,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否则,我饶不了你。”
秦川见父亲脸色铁青,也觉得自己做事猛浪了些,不该把梁梅带回来。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益,他只得低声说,“爸,我知道了。”
刚摆平父亲,却听母亲在过道上惊呼。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们家?”
秦川快步走出去,发现梁梅竟跟母亲在过道上狭路相逢了。
梁梅原本想施展浑身的解数讨秦川父母欢心的,没想到一见面,秦川父母根本就想过要给她机会。不光公公对她怒目而视,婆婆见了她,竟跟见了鬼一样,失声大叫起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硬着头皮说,“妈,我是你儿媳妇,我叫梁梅,你就叫我小梅好了。”
刘雪华气糊涂了,大声说,“小七,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川佯装愠怒,“告诉你不许胡说八道,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这话带着责备的意思,却又带着几分亲眤,倒像是从另一个侧面承认了梁梅的话。
刘雪华回过神来,顿时痛心疾首,“你一向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连风月场中的女人都带回家,要是让你爷爷知道了,肯定得气死。”
“你凭什么说我是风月场所的女人?”
梁梅分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这么保守。难道你们没有见过,晚礼服是什么样子吗?”
谁说刘雪华没见过晚礼服是什么样子了,她衣柜里现在还挂着好几件呢。可把下摆的开口几乎开到腰际,岂是正经女人穿的。
刘雪华咬牙切齿,“我跟我儿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离开我们家,我马上打电话报警。”
既然进了秦家的门,想让她走,没那么容易。
梁梅大大咧咧地说,“你不喜欢也不行啊,你儿子不光姓秦,还是凌家的儿子。这门婚事是我爹生前定下的。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喜欢不喜欢,都改变不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