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罗杏走了一路,脑子里全是男人被踢的一幕。抬头对着快我两步的人暗自琢磨,这女人也不是善茬,我得想好后路才是,我才不想变成被好奇心害死的猫。
思维正快速转动,大腿上感觉到一阵震动,想是林灵在外边等急了,我得跟她说一声才是。
电话接通,林灵就一顿着急咋呼“陆妍,你赶快出来,张医生说那地是胡枇小巷22号,不是胡桃小巷……”
我靠!被坑了……脑子第一时间冒出这个想法,再想问清楚这是啥地时,耳边的手机一把被人抢走,林灵的声音彻底远离。
“你朋友在这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回去了。”这是她对着电话那边的林灵说的,我眼看着她直接挂了林灵的电话之后又关了机。
“你干什么?”我皱眉伸手抢手机,胡杏手一偏躲过我的手,她个头比我高,不想让我拿到轻松得很。
“不打扰到别人这种最基本的素质我想你应该具备吧!”
得,这都关乎人类文明了,我要非抢手机那不得罪大恶极啊?!我无奈的摊摊手,只得作罢。
“胡杏姐姐,能否透露一下你们到底是干啥的?”我的语气那可别提多亲切了,说是把她当亲姐来叫也不为过。
她依旧气势磅礴的在前带路,闻言扭头给我个妩媚的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我的确很快就知道她这是干嘛的了,而且知道得,通透彻底。
胡杏带领着我走进一间办公室,我东瞅西瞄坐了一会儿,她闪身走进一偏房,再出来时身后跟着一众姿色可观的小鲜肉,不多不少正好七个。
怎么?这是要上演欢天喜地七鲜肉的故事?!
“随便挑个喜欢的吧!”
“啊?!”我顿时傻眼,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内心一片狂啸,这是引诱我走上犯罪道路啊,真不厚道!
“我是来找大师改命的,不是来、嗯哼、的。”我义正言辞表明我的单纯目的,中间没忍住随便瞟了一眼在我面前一字排开的鲜肉们,秀色可餐,好像有点心动,羞耻了羞耻了……
胡杏轻笑一下,挨个给我介绍起来,被直接忽略的我心情十分不美丽,懒散地坐在一边听她介绍一边摩拳擦掌地拆台。
“001,原来是名医生,细致入微,能在你的一举一动之间立刻察觉出你的需求。”
“001?”我困惑地提高声音,胡杏轻描淡写的瞥我一眼,全是被打断的不悦。
“这是为了尊重他们的意愿,并且便于管理。”胡杏冷淡地解释,我切了一声,没创意,当自己培养特工呐!
“我能跟他聊什么呢?大肠小肠?十二指肠?”
医生先生显然不知道我这么重口味,脸色一变再变,碍于胡杏这女人终究没说什么。
胡杏站到了第二位男人一侧,鉴于我的吐槽省掉了代号“这位,律师,逻辑严谨,不论什么事他都能思虑周全。”
我冷哼一声“我对任何事都拿所有权说事的人不感兴趣。”
“小姐,我想你对律师这职业有所误会。”这是来自律师先生的辩驳,然而我并不想听。
“什么小姐,你才小姐!不!鸭子先生。”
他还想再说什么被胡杏举手阻拦,我一心想引发矛盾、制造混乱,再不济拖拖时间 也是好的,这点小心思被胡杏拿得死死的。
“这位,原来是会计师,思维敏捷,风趣幽默有情趣,很合你们这些小姑娘的胃口。”
“会计师?不会精确到分地跟我结账吧?!”
“······”
······
后面男人的职业各种令人咂舌,什么厨师老师主持人···一个个不好好坚守本职,都跑来赚外快来了?!当然我拒绝的理由也是一个比一个意外,一个比一个、鬼畜!
胡杏的声音始终没有起伏,更谈不上什么感情色彩,好像她一字一句介绍着的,就真的只是几件普通商品。
仔细盘算下来,这些人本该有一份正紧的职业,工作几年之后金钱名誉地位什么会没有?为什么会沦落到这,靠出卖灵魂肉体为生。
这下我看胡杏的眼神狐疑且犀利,没耍点坑蒙拐骗的手段,这些社会中流砥柱能同时委身于此?欺负我读书少啊!
她领会到了我的意思,她扬起嘴角不屑的笑笑,不知是不是角度问题,总觉着她这笑有着自嘲的意味。
“别露出那种鄙夷的表情,没准你还不如他们。”
我撇撇嘴不说话,她意思里每个自食其力的人都要得到尊重这点我不反对,可我并不觉得我会不如他们。
我不仅能自食其力,我还会活得光鲜亮丽,活得出彩,但凡有一点余地,我都不会让自己沦落到此地步,变成大多数人眼里的不堪。
胡杏不知道我心里这些想法,还在继续说着,几分感慨地述说别人,又更像在述说自己,这个女人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们有的对职场倦怠,要么每天周而复始,要么应付层出不穷的麻烦,得不到相应的回报,还要面临来自各方的压力;有的么,为情所伤,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 爱别人,憧憬忠贞不渝的婚姻,结果发现只有自己对自己对最忠诚……”
“对于从前的他们而言,我为他们打造的是天堂,是能让他们激情四射欲罢不能的人间天堂。不是世人眼里的自甘堕落,而是换种生活方式,哪怕一天厌倦了,换身着装,他们仍旧可以继续以前的生活。”
这种论断还真是洪水猛兽一般刷新了我的世界观,不管这件事情听着多么荒唐,他就是真实存在的,存在即合理,谁又能说追求新生活是一种错呢?
那么我呢?离开家之后我总在想,那么歇斯底里争取自由是不是对的,我可能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我也让家人失望了。一切得与失都清楚明了,抉择起来才没有那么简单。
可再艰难也已经开头,只要不去考虑对错,我便一股脑走到底,相信是非对错对于以后并没有那么重要。
“好了,故事听完了,该开始了。”胡杏清冷的声音将我带回现实,当务之急应该是怎么走出这邪门的房子才对。
“开始?!什么?”
她双手环于胸前,显然对我装傻的态度没有多少耐心了“既然走到了这就已经耗费了我们的资源,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结账走人,要么消费结账走人。”
“这什么狗屁道理?我不服!”
她冷哼一声“由不得你。”
说着甩头示意两人过来压我,我一看那位刚才那位被我‘羞辱’过的律师这会儿脸上的笑容都邪恶了不少,很明显就是记仇了啊!
我手脚难得敏捷堪堪擦过二人的手,眼看其他几人也要过来搭手,再这么下去我就真在劫难逃了。
正思量着跳窗和夺门出逃哪个胜算大些,一声巨响从门那边传来,伴随着门被踢开,众人视线不约而同看向门外。
一袭杀气卷着风扑面而来,陆暄一双漆黑的眼里满是肃穆,所见之人无一不触目惊心。只有我眼底闪现出见到救命稻草的亮光,心潮澎湃,还好林灵今天出门带脑子了,回去一定奖励她一个鸡腿!
那两个男人先于我回过神,顷刻间我的双手被扭在背后。我咬着下唇,手腕灵巧一转稍挣松了些束缚,同时使尽全身的力往其中一人脚上一蹬,我一只手彻底自由,趁机转身用力胡乱推了一把,被踩脚的男人单脚不稳往后倒去,连同带走了另一个人。
没时间满意于自己这一系列行云流水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奋身朝陆暄跑去。
被撞的男人是依旧是那位律师,多大仇多大怨哪,两人倒了还不甘心,非要故意伸脚在我面前,我冲势太大没来得及收脚,就这么被拌了个趔蹶。
我内心无限悲壮,怎么就跟大地妈妈这么有缘呢T·T?
抬起头时已然是泪眼婆娑,泪花蓄在眼底,看着那模糊却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他半蹲下来,认真看到我这副可怜虫的模样后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又掩埋在冷静淡然之中。
“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起不来了!
有时候我真的想剖开陆暄的脑袋研究研究,他到底是怎么把关切的话语说得跟“你吃饭了没”这样的话别无二致的?!
我没答他尝试自己站起来,龇牙咧嘴的表情都做好了,但事实是,并没有想象中那种钻心的痛。
陆暄见我没事当下利索地站起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扶一把我什么的,转而朝靠坐在办公桌上的胡杏走去,我有点不满的努努嘴,也不知是谁不久前求我和他在一起,一见漂亮女人就原形毕露了。
我站起来看了眼被我推倒在地上的两人,恶狠狠的用眼神剜那该死的律师,还嫌不够伸舌头做了个极丑的鬼脸才满意。
我以为陆暄是来解救我的,没想到是我想多了,他不仅不准备解救我,还一个劲儿把我往深坑里带!
我走过去的时候陆暄貌似和胡杏谈妥了什么事情,胡杏笑得一脸娇媚,见到我掩唇才收了笑意。
我瞟了一眼陆暄,眉目轻笑,不是很明显,却满是柔和。这下我就更不高兴了,就算我没有接受陆暄,他也不能这样啊,当着我的面跟其他女人···调情!
“没有问题了吧!”我用力拍了一把陆暄的肩,随后眼睛看向胡杏“我可以走了吧!”
“我去准备一下。”
胡杏这副嘴脸换得很彻底,嘴角轻微上扬,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留下一句话便走了,还带走了在场的众鲜肉。我看向轻微点头致意的陆暄,有猫腻···但不关我的事,我拼命这么告诉自己!
“走了。”
“还不能走。”我走出没两步,生生被他扯住衣领拎回来。
“又干嘛?”我不耐地拉开他,他手上并没有用力,很轻易便挣脱。
“你让人耗费太多人力物力,不结账人家不放人。”
我张口结舌,“拜托,我以为她这有大师才进来的,谁让她没说清楚就把我往里带的?!再说了,我就坐了坐,怎么就耗费她人力物力了,就刚才那几个小鲜肉,陪聊都不会,还好意思管我要钱!她这是强买强卖!”
义愤填膺将一肚子憋屈说完才发现陆暄此刻眼神十分犀利地盯着我“鲜肉?陪聊?”
额···我用过这几个字眼?好吧,用了。瞬间心虚的撇开视线“我、我说的是,他们连陪聊都、都都不够格的!”
陆暄顺手捏住我的下巴,脸低下来与我鼻息相近“是么?”
我扑闪了几下眼睫,头不能动只能躲闪着眼神,语气跟着弱下去“当然。”
“这么说来,你有钱结账?”
我木着表情很实诚地摇头,我都说了我是来看大师的,就看一眼!
他轻笑着煞是认同地点头,“那就没办法了。”说完手上放松,我的下巴立刻获得解放。
什么没办法了?!陆暄双手插回兜里信步往门口走,我不明所以以为可以回去了,心下振奋几步跟上他的步伐。
我这兴奋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刚靠近些陆暄他转过身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也没钱,所以我们、走不了了。”
走不了了、走不了了了了···那声音不断在我耳边回响,我瞬间有如雷劈,站在原地石化碎裂。不是吧!我真的有这么衰?
直到走进胡杏为我们精心准备的特约情侣房我都没晃过神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陆暄进来时,就听见门轻扣上的声音,我看过去时,莫名生出两人独处一个空间的空旷感。
“我们、真要在这住下?”
“有问题?”他脱了外套挂在门边的木架上,随性地解开衬衣开头两颗扣子,精瘦的肌肉若隐若现,我极不自然地侧过身,脸上温度直往上升。
“我们本可以光明正大地走人,现在这样”我环视了眼房间“现在这样拖着我们也没钱付账啊!”
“嗯。”他含义不明的应一声,我没看他只听出那声音里隐隐的笑意。
我心头有点恼了,气他更气自己,干嘛听他的住进来,自己走人不是更好,反正以陆暄的本事是不会发生什么不测的,总好过跟他独处一室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