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便是陆辰君拿着我学钢琴的视频给陆看,她的病情有所好转。陆暄回忆,多亏陆辰君的视频,她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明显话多了很多,对生活产生了希望,还主动接受了医院治疗,对陆暄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就在陆暄以为情况会一直这么好下去之际,陆和突然终止了视频指导,病情又开始恶化,好的是她始终没有再排斥陆暄。
陆和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准备了戒指要向她求婚,他想是时候了,定下婚事,一到年龄就结婚,无论好坏,他都要和她一起面对,痛苦与否他都与她承担。
说来神奇,那几日陆辰君就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专程飞了一趟国外,刚好赶上陆暄求婚被拒,两人还气上头小吵了几句。
陆暄顾及陆和的病一直隐忍让步,陆和躲进了病房不愿见他。陆暄单纯想要一直照顾着陆和,成为他生命里最可靠的依靠,这就是他求婚的目的。
但陆和不相信,她偏执的认为,陆暄只是出于同情,而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怜悯。
在陆暄看来,即使从未说破,他们终将会顺其自然走到一起,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再也没有谁比对方更合适对方。
陆暄也不想再花费多余的时间去结识新的女生,培养一段新感情,只要她在,他便护她一世无忧。
两天后,陆和主动找了陆暄,却不是因为理解了陆暄的苦心,想通了要接受他的求婚。
陆暄万万没想到陆和会提这样的请求,她要他回国,替她去守护她的妹妹,也就是我,陆妍。
陆和把陆暄从她身边赶走,想让他帮我,她知道我面临着她曾经经历过的处境,她费尽心思只是不想我变成另一个她。
她对我真可谓用心良苦,而我除了接受什么都不能为她做,连让她光明正大退出娱乐圈这件事都搞砸了。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为我而来的,虽然面上总是和我作对,但我真正遇到麻烦的时候,你都在无条件帮我,这一切的初始,都是因为受陆和之脱。”
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小韭……”陆暄因我泛起的泪花而惊慌失措,他把我拥入怀里,连呼吸都是那般无力。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又忘了?我除了是陆暄,我还是你的小九。虽然只是短暂的一面,但那个傲娇又不失善良的小女孩始终在我心里,我很早就从视频中认出了你,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关注你,陆和提出回国,我知道这不可取,但我其实是期待的……”
“小韭,我对陆和从来只是习惯和责任,对你,是喜欢……两年前你离开,是不是认定我把你当成替身?我现在告诉你,你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
我双颊一股热流肆虐,再也抑制不住,我从来不知道,在他心里我竟享受着这份特殊,他理智过人,永远把责任和感情分得清楚,尽责在先成全感情在后,我怎么这么不了解他,还误会他。
成熟过人就要背负更多,陆暄就是背负太多,他从来不愿把心事说出,总想护着别人,对陆和如此对我也是如此,却不知道,这样的他才更另人心疼。
我缓缓伸手回抱他,脸埋在他脖颈之间,这一生都是他了,只能是他。
“陆暄,我们在一起吧,永远……”第一次他这么对我说,这一次换我来。
感受到他身体的颤动,随后是更大的力度抱着我,蹭着在我发顶落下一吻
“好。”
重归于好有利于身心健康,这顿饭吃得还是很值的,之于陆暄亦或是我。
回到家爸妈和陆辰君三方对峙在客厅,神情严肃,不知谈了什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说着我在陆辰君身边坐下。
“没事儿,我在跟爸妈讨论,是给他们带儿媳回来好呢,还是儿媳孙子一起带回来好。”
陆辰君一说话我就乐了,他这套路倒是新鲜,二位家长怎么选都很是焦心呢吧!
“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给你妈我下套!”
陆辰君挑挑眉不置可否,二郎腿一翘舒服地往后一靠“妈,凡事得换个角度想不是?我为您二老准备的都是惊喜不是?”
我噗嗤笑出声,还惊喜,惊吓还差不多,一不小心孙子都出来了。
陆辰君斜了我一眼,我抿住嘴把笑憋回去,继续观赏年度大戏。
妈妈被气到了,僵持着不肯松口,其实我和爸都看出来了,只要陆辰君讨好一下她给她一个台阶,这件事也就成了,偏偏陆辰君还是个不肯低头的主。
“好了好了,我说句话。辰君,我也看出来了,这么多年你也就对樊惜那姑娘上点心,我给你个机会,找时间把人带过来,我和你妈再作定夺。”
爸爸这一旦开口,那必定是有一定分量的,妈妈需要台阶自然没话说,对于陆辰君这是一个机会,不然就是持久的僵持,对他没好处。各有各的思虑,事情呢,就这么拍板了。
爸妈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里,一只恶魔之手伸向来我,的头发。
我怨愤地从手机屏幕里看着被陆辰君揉成窝状的头发,有种想化身火龙喷杀他的冲动。
但是,谁让我今天心情好呢,人逢喜事精神爽,咱不跟小人一般计较。
“哟呵!碰什么喜事儿了?嘴都合不拢。”
“说出来怕你受不了,别到时躲被子里哭。”
陆辰君一脸不屑“就你这表情,不说我都知道,和陆暄,和好了吧!”
我轻哼一声,脸上小傲娇的表情,答案不言而喻。
“小嘚瑟,要不是我及时点醒陆暄,你能这么早高兴?”他推了一把我的头,我不倒翁似的,倒下又坐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你打的他吧!”
他不羁的靠在沙发里,懒懒地瞥我一眼“是我怎么样?怎么着,这么快开始过河拆桥了?”
我嘿嘿嘿地一脸假奉承“怎么会~我是听说,你被打得更惨,我这不是想感谢你,关心关心我的亲哥嘛!”
陆辰君瞬间的脸瞬间变成大便色,怒气峥峥,咬牙切齿“别以为你有靠山我就不敢治你……”
结果毫无疑问,在这座火山爆发之前,我圆润的溜之大吉,躲回房间和陆暄通电话把这一连串的事儿说了一遍。
陆暄穿透力十足的笑声透过电话传达耳膜,不禁又让我痴迷了一小阵。
“伶牙俐齿倒还是没变。”
“那必须的啊!这要是都没,我不得被欺负死,我看着像到处受窝囊气的人?”
“嗯,不像。”
突然我听见电话里哗啦流水的声音,陆暄本来清晰透澈的声音小了不少。
“你在干嘛啊?!”
“你想知道?”虽然声音小,但我还是听到了那语气里过滤不掉的笑意。
“想……”知道……刚发出一个字我就想到了他可能在干什么,赶紧闭嘴,但已经晚了,一个字就足够了啊!!!
“真的?”他又笑着问了一句,这次我可不傻,得赶紧补救。
“不!我是说,想也不想……”啊呸!这什么鬼补救,脑子有坑!
“嗯,既然这样还是报备一下好了……”
报、报备……什么的……
刚想着,手机嘟地震动一下,一条消息进入,点开一看,我脸蹭地温度上升。
“流氓、无耻!”朝着手机一顿喊完,果断把手机丢到床上,还嫌不够,掀开被子捂住才算安心。
即使如此,我还是隐忍不住想笑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充盈心间,上天还是眷顾我的,至少两年过去了,他还在。
原地转了一圈往床上扑去,今晚怕是要失眠了~
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之后,陆和退圈的事情愈演愈烈,已然引起了公众的不满,各方强烈要求陆和本人出面给出解释。
迫不得已,任齐风安排了这场记者见面会,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为此我被任齐风逮住一遍又一遍地对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严格限制好了。
任齐风看起来比我还紧张,这倒是稀奇,还有他怕的啊!
还有一分钟准备开始了,任齐风还在喋喋不休,我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他。
“别紧张,不会有事的,要是把你拖下水了,我也没脸参加你和林灵的婚礼了。”
他哭笑不得,摊开手“老妹儿啊!你可机灵点儿,要是搞砸了,我连婚礼都没了!”
额……我竟无言以对,好吧!人的人生大事都赌在我手上了,容得我不拼么?
深深吸了口气,步伐铿锵地走上台,台下一闪一闪的闪光灯,十分刺目,我下意识要抬手去挡,钝了一下还是默默放下手,我是陆和我是陆和我是陆和……
刚一落座,我眼神锐利地发现人群中一张面孔,和以往每一次见到的都不一样,尖锐而刻薄,看不出一点温婉文静。
我并不惊讶在这看见她,这不是我们第一次正面交锋,时间回到三天前,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短信内容如下:
不想身份败露,晚上七点,临西咖啡厅一叙。
收到短信时我已经猜到七分是谁了,当见到她是,我的想法全都验证了。
李雪曦就是一直在背后放消息的人。
陆暄前不久意外得知李雪曦的真实身份,是B市内一家媒体公司的记者,为了挖到有价值的消息,她常常以大学老师的身份在外交涉。
而后,又先后查到了在后煽风点火的几个微博id,都属于李雪曦所在的公司,从那时起,陆暄就有八成的把握认定这事出自李雪曦之手。
李雪曦这种时候约我,无疑是自曝身份,不知是狗急跳墙还是手里有能让她那么底气十足的东西。
我神情自若地在她对面坐下,她不急不缓地搅拌着咖啡,放下勺抿了一口后才笑着看向我。
“看到我,你不惊讶吗?”
我双手分别放在两边扶手,嘴角扬起不屑一顾的幅度“比起这,我更好奇你在周围设了多少台相机。”
她举杯子的手顿了顿,大概是没想到我早已知道她的身份,但很快她便恢复如常,低头温婉地笑笑。
“你放心,我今天和你谈的是私事,我向来公私分明。”
我挑挑眉,心道,老娘跟你还没熟到聊私事的地步吧。
“你也是聪明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离开陆暄,我撤回所有不利于你的信息,并公开向你道歉。”
我不耐地吹了口气,威胁这一套,我最厌恶。
“你不妨说说你的筹码。”
“之前我放出的所有消息,还有……”她微微前倾身子凑近我“我有你不是陆和的绝对证据,光这一点,就不容你不照做。”
她用了绝对,我在想什么样的证据才能称之为绝对,我的一切都和陆和对调了,手续证件各方人证,都是安排好的,我想一个媒体记者不至于有动摇被陆家收买过的人的能力吧!
所以我打赌,李雪曦在给我下套,到底谁在局外谁在局内,还说不定呢!
“哦,是吗?那我要是不呢?”
她整张脸塌下来,阴森可怖,和原本的李雪曦判若两人。
“那么,我不会手下留情,要知道挡我路的,我都没让他有好下场,比如陆和。”
她提到陆和,我脸色变了变,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来,我绷着一口气突然松下,对她扯出一个笑。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是任齐风的电话,说话的却是陆暄。
“小韭,不要和李雪曦多说,她在套你的话。马上离开咖啡厅,附近有记者。不要慌张,正常地走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我强自定了定神,力求声音无恙“好,我知道了,让他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带着几分歉意地笑看李雪曦“不好意思,公司有急事找我回去,这咖啡今日怕是喝不成了。”
她笑了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给我的却是一个阴险的笑容,一瞬即逝,我以为那是错觉,却不想那是她有所行动的信号。
我已经撤离得很快,却还是被一群记者堵个正着,咖啡厅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那群人有备而来,一上来问题就跟山坡上的滚石一般砸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