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怒火中烧,多年修身养性被抛到九霄云外。
这件事霍不凡做的实在太不地道了,不吭不响把一桌子饭菜吃干抹净还打包带走,连口汤都被给其他商贾留下。
这让常年组织商贾大会的林康如何能忍。
不过,愤怒归愤怒,林康还没有失去理智。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因为愤怒而丧失理智的人,否则也不会把家业做的这么大。
他问管家。
“赵瑞是不是就是这个苏澈弄死的?”
管家想了想,不能确定的道:“外面是这么传的,但具体情况不知道,赵远在抄家之后就消失了。”
“空穴不来风啊,我们还是谨慎些好,最近不是还有传言说霍家和知州那边搭上线了吗?”
“确有此事,白泰清确实亲自带兵去了霍家,但现在霍家依旧完好,显然不是兴师问罪的。”
“难怪霍不凡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独吞赵家产业,原来是有白泰清给他撑腰,此事难办了。”
商贾和朝廷重臣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林康就算能量再大也没有资格在白泰清面前蹦跶。
“此事先按下,管家,你去准备一份重礼,挑个好时候,我亲自去霍家问问。”
林子秋不愿意了。
可以说只要苏澈好,他就不乐意。
“父亲,霍家和我们一样只是商贾,不可能和白知州有关系,我们放开手脚,去霍家问问,到底这金陵商界还有没有话事人!?”
“胡闹!我们行商遵从的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事情一旦出了差错,远远不是我们能摆平的,耍虎的代价太大,得不偿失。”
“可是父亲,难道我们就眼看着赵家这么一大块肥肉被霍家抢走吗?”
“当然不会。”林康冷笑道:“呵,就算霍家把产业抢走,但想开业盈利,也没那么容易。”
林子秋知道自己拗不过父亲,气得肝颤,对管家道:“再去把唐三打一遍,妈的,想起来就生气。”
...
日子过的很快。
霍欣辞在去过安置女童的院子后,回来又哭了一鼻子,把账目上所有的闲钱拿出来去三房霍承哪里买了不少布匹,找人做成成衣,分发给孩子们。
同时苏澈也找了木匠按照他画的图纸打造了五十个上下铺的床,放在院子里。
孩子们很高兴,有了新家还有了新衣裳,吃穿用度一概不缺,生活也重新拾回希望。
伏芳彻底成了孩子们的大姐头,苏澈放权给她,代为管理,并且亲自教她们酿造蒸馏酒。
这种蒸馏酒其实工艺很简单,给狗换个爪子狗都能做。
无非就是将高粱煮熟,放入容器,撒上酒曲,等待自然发酵。
发酵后再放入蒸馏器里蒸馏,分段取酒,最后过滤。
今天就是第一批蒸馏酒诞生的日子,苏澈特意带着霍欣辞和彤彤,以及左青爷孙俩来到现场。
现在整座院子都被酒气弥漫,周围人都傻乎乎的不知所以,还以为谁家的千年美酒漏了呢。
霍欣辞没倒腾过酒水,但苏澈蒸馏的酒只要一闻便知比市面上的任何酒都好。
左藤特意买来长串的爆竹,只等苏澈一声令下,开始剪彩。
随着左青一声高亢的呐喊。
“吉时已到!”
“放炮!”
“啪啪啪啪啪啪。”
左藤将爆竹点燃,噼里啪啦很是喜庆。
苏澈带着霍欣辞都是捂着耳朵,满脸笑容的观赏。
爆竹声过,苏澈喊道。
“开封!”
伏芳跑进院子深处,这里伫立着上百个大号酒坛子,上面封着泥浆。
“妹妹们!开封了!”
百十个小姑娘闻言,奋力的将封泥掀起。
阵阵浓郁的酒香飘起,微风拂过,呼吸间传遍全城。
左青站在门口,尚未品尝便已醉了三分。
“好香啊,真是好酒!”
苏澈与霍欣辞来到院子深处,尤其是苏澈,趴在酒缸边上深深一闻。
“嘶...”
“就是这个味道!”
60度的二锅头!
此酒一出,世间将再无好酒。
霍欣辞同样喜上眉梢,冰冷的脸庞挂满了激动的红润。
“真是好酒,苏澈,你打算怎么卖?”
苏澈伸出五根手指道:“五百两银子一坛!”
“啊?会不会太贵了?”
“傻媳妇,这就不是给老百姓喝的酒!以后我们的蒸馏酒会有更多度数,这种高度数是专门伺候那些达官显贵的,甚至用来进贡都可以!”
“姑爷说的对!”
彤彤举双手赞成。
只要霍欣辞两口子有了钱,才会给她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霍欣辞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可是五百两银子根本卖不出去啊。”
“媳妇可懂什么是产品包装吗?”
“包装?”
“对!就是包装,如果我们说这种酒生产成本低于二十文,那就肯定卖不出好价钱,可一旦我们说这是千年陈酿,世上独一份,那些有钱人就会趋之若鹜!”
霍欣辞皱着眉道:“这不是欺骗吗?我霍家可不做骗人的买卖。”
“谁说是霍家了?”苏澈很是傲娇的道:“我现在手握赵家全部产业,月末将重新开业,推出苏家!新推出的商品自然也是打着苏家的旗号,和霍家有什么关系?”
霍欣辞还没说话,彤彤就叽叽喳喳的道:“小姐!姑爷要搞独立!难道你不是霍家的赘婿了吗?”
霍欣辞脸色很难看,咬着下唇,难以置信的道:“你要脱离霍家?”
苏澈摇头道:“不,这些都是我们的产业,和霍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打算让霍家那些人染指。”
苏澈说着,牵起霍欣辞的手道:“和我一起搬出来吧,那个霍家没什么好留恋的,二房三房整日盯着老爷子那点产业,把家里弄的乌烟瘴气的,我们不和他们抢。”
霍欣辞有些犹豫。
她终究是霍家的人,在霍家生活多年,享受着霍家的恩赐,突然听苏澈说要搬走,内心还是舍不得。
最重要的是她舍不得霍不凡。
二房霍继,三房霍承,包括他们的子嗣都是贪图享受之辈。
眼高手低,榨取老人价值,没有丝毫亲情可言。
如果连霍欣辞都要离开,那霍不凡身边就没有一个真心心疼他的人了。
霍欣辞低下头,内心满是纠结。
她能看出来苏澈的变化,更隐隐有种感觉。
苏澈的成就绝不会止步于此,日后还会更高,挂着赘婿的身份终究是碍手碍脚,惹人非议。
霍欣辞自己就是喜欢上进的女强人,所以更不愿限制苏澈的进步。
“我要回去问问祖父。”
“也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