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珠宝掌柜去进货,苏澈那边的货物一时半会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管家面露难色,十分纠结。
“老爷,我们以前合作的珠宝商现在都销声匿迹了,掌柜的昨天登门拜访,但是却被他拒之门外,据说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不敢与我们合作!”
“什么?威胁?”
林康有些不淡定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敢明目张胆的威胁人?
他戴笠是干什么吃的?死的吗?
“没错,据说也是乞丐...”
“又TM是乞丐!!!”
林康气得再次举起茶杯,悬在半空想了想最终还是放下了。
舍不得。
今日不同往日,以前摔个青瓷的茶杯眼皮都不眨,现在就连裂了缝隙的陶琬都得紧着用。
林康道:“老子就不信了,这偌大金陵城一个敢跟我合作的商贾都没有!哼,玻皮这个下作的狗东西,老子亲自去会会他!”
管家赶紧扇阴风点鬼火。
“没错!与我们合作最长时间的珠宝商就是这个岭南来的玻皮,他在城南有宅子,但现在不能确定还在不在。”
“不管在不在老子都得去一趟才行,备马!”
“是!”
管家吩咐小厮去牵马,林康换好衣服夺门而出,直奔玻皮家里。
作为经常往来南北的倒爷,玻皮在金陵以及临安府一带都很有市场。
他从岭南、南海的采珠女身上收来的珠宝不仅品相极高,色泽鲜艳,更是质地透彻,价格公道。
林家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双方通力合作,不需几日林家就成了玻皮在金陵的唯一代理。
现如今说断就断,让林康失去了珠宝进货渠道,这让他如何不怒?
林康带着两名家奴驾马而来。
到了大门口先很是规矩的敲敲门。
常言道:先礼后兵。
“咚咚咚。”
“吱呀。”
门被打开一条细缝,一个小厮贼眉鼠眼的左右观瞧,两只眼睛乱转,就是不看林康。
林康有些生气。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连下人都敢拿他当空气了。
“大胆,你这奴才竟然对老夫视若无睹?”
小厮也不生气,直言道:“您可是林家主?”
“正是。”
“哦,我家老爷有吩咐,只要是你林家的人,一律不见,您请回吧。”
“砰。”
小厮言罢直接关门,让林康碰一鼻子灰。
林康就纳闷了。
他与玻皮之间也没什么矛盾,往日合作的也挺好,怎么就突然冷冰冰断绝来往呢?
就因为乞丐?
管家也没说这些乞丐都干了些什么啊。
林康喃喃道:“不行,今天见不到玻皮,老子还就不走了!”
于是又咚咚咚的敲门。
哪知这回小厮连门都不开了。
林康气得直骂娘,一挥手对身后的两位家奴道:“跳进去,把门打开!”
“是!”
家奴可不会惯着什么玻皮玻六的,两人配合一搭桥,身轻如燕直接翻越墙头。
“嘿!你是什么人?怎么翻我家的墙?”
“砰!”
小厮刚问一句就被家奴一记手刀敲晕过去,随即打开大门迎接林康。
林康虎着脸,怒气冲冲的走进去。
他根本没将玻皮放在眼里。
再者,眼下林家正处在生死关头,腰带已经别裤腰带上了,还有何惧?
然小厮的声音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玻皮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出正堂,正看见林康。
当即阴沉着脸道:“林家主,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林康冷笑道:“呵,规矩?这两个字很适合刻在你墓碑啊。”
玻皮也不是善与之辈,放在岭南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人一定死的很惨。
但这里是金陵,不是他的老巢,势力与林康相比所差不是一星半点,咬着后槽牙强忍着怒火,尽量和声悦色的道:
“林家主有事就说。”
“玻皮,你我相识也有十年,你在我林康手中赚走的银子没有五万也有三万,现在你不声不响的就断绝来往,可是我看我林家穷途末路好欺负了是不是?”
“林家主这叫什么话?商人逐利,无可厚非,与你的合作会妨碍到我另一位合作伙伴,所以我弃卒保帅有何不可?”
“好啊,那你倒说说另一位合作伙伴是谁?”
玻皮笑了。
“就算我说出来你也惹不起,因为你注定是要输的。”
“玻皮,你信不信我临死之前拽上你啊?”
林康已经疯了。
现在的他,是死是活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努力了一辈子的产业!
这是毕生心血的结晶,如果毁掉,他就算下十八层地狱又有何脸面去见先祖?
玻皮看他越来越红的眼睛,也叹了口气。
“唉,你又是何苦呢。”
“那你呢?你又是何苦作死呢?”
“实话告诉你,我们外地商人也很难,每到一座城市都要结交地头蛇以保平安,以前的地头蛇是你,可现在...”
玻皮说着说着有些难以启齿了。
他前几天见到的那个人,太可怕了。
那根本就不是人啊!
一口三寸不烂之舌的所吐之言,字字珠玑,扎在心上。
行动更是迅速无比,让玻皮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这种人,远远不是林康能够对抗,甚至两者间连比拟的资格都没有!
林康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道:“是不是苏澈。”
玻皮点头道:“嗯。”
“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跟他合作?”
“这不是好处的问题,林家主,你可知你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林康笑了。
“呵,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一个不起眼的上门女婿,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豺狼,他苏澈是什么样的人,我了解的一清二楚!”
玻皮摇摇头。
“非也,这只是表面现象。”
玻皮心有余悸的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我在岭南有多大势力你也略知一二,但面对苏澈,我却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为什么?”
玻皮越是如此说,林康就越不明白。
苏澈一个废物赘婿,怎么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子!?
想想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玻皮唏嘘道:“嘶,唉,看来你对你的竞争对手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苏澈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你听说过丐帮吗?”
“丐帮?什么玩意?”
“一个组织,一个帮派。”
“一群臭要饭的,能成什么气候?”
玻皮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唉,一开始我也不觉得这些乞丐有什么能耐,可当我的家事一一被苏澈说出口之后,我才觉得后怕。这些人打探消息的能力几乎无人能及,多年行商让我得罪不少人,所以前几年故意将家人雪藏起来,哪知苏澈一张嘴,连我家里几口人,几个老婆几个孩子,住在哪里,每天最喜欢去哪里,甚至连我小儿子喜欢吃糖人都一清二楚!”
玻皮说着说着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如果只是传播消息倒也罢了,可就在前天夜里,我家里突然闯进百名黑衣壮汉,扬言说如果再敢与你合作,他就要杀我全家!”
说到最后,玻皮声嘶力竭的道:“你让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