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将赵家抄家之后，戴笠的小日子过的更加惬意了。
不仅保住了项上人头和乌纱帽，就连后院藏着几千两银子也是分毫未动。
没有再比这样美的差事了，这一切还是得感谢苏澈。
若不是他的花言巧语，以纪开诚的性子才不会轻易放过他。
秦淮县本身事情就不多，但凡有告状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通常戴笠都让常师爷去简单处理下。
常师爷自从那次事情后，再也不敢托大了。
这小小的金陵城里卧虎藏龙，没准谁家的赘婿就能和知府知州有关系。
苏澈的事情可把他吓坏了。
眼下无事，哥俩坐在县衙内品茶，脸上笑意渐浓，就好似商量去哪做坏事的豺狼虎豹那般。
衙役急匆匆走进来，禀告说苏澈求见。
戴笠吓得茶碗都险些掉地上，忙不迭的道：“快快有请！”
“是。”
衙役转身出去找苏澈。
后者将蒸馏器放在丐帮总舵后就直奔县衙了。
毕竟救人的事情迫在眉睫，一百个女童可不是小数目。
虽说看在白泰清和纪开诚的面子上也能先斩后奏，但终究不合适。
与官家打交道还是要走正规流程。
当然了，也仅仅是看起来正规的流程。
衙役稍退苏澈半个身位，以示尊重，嘴里还贱兮兮的道。
“苏公子，您上次教我们的方法真是太好了，居然能想到隔着书本打人。嘿！您可是没看见，一摞书放在那家奴胸口，一棒子下去，血能喷出一丈多高！身上还看不出任何伤痕！”
“以前我们打人的时候，打的差不多了拖出来，人家一看就说我们屈打成招，现在好了，身上没伤，我看谁还敢乱说！”
苏澈笑了笑。
要说折磨人，我们华夏人最有经验了。
几千年间，各种审讯手段层出不穷，什么水刑，木刑；火牛炉，抠鼻子；羊舔.脚，猫爬树，太多太多了。
苏澈说的这种，是比较普通又比较好用的刑法之一。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您还有没有类似的手段，教教我们，以后但凡有差遣，我们是绝无二话啊！”
这天底下有这么一种人，以折磨人为快乐。
官方词叫刽子手，实则就是个死变态。
然而这种人也有其存在的道理，因为一般人面对同类还真下不去手。
“行，回头我好好教教你！”
“得嘞您！”
因为不是断案，所以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县衙后堂。
苏澈先行礼道：“见过县令，常师爷。”
“苏公子！哈哈哈哈，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小县衙啊？”
戴笠很是客气，伸手虚引让苏澈坐下。
后者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坐下，常师爷亲自给泡茶。
“有劳常师爷。”
“我们是自己人，苏老弟就不必客气了，有事直说！”
“是这样。”苏澈清了清嗓子道，“我闻县衙在城南有处宅院，以前是用来养马的，现在已经荒废许久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卖给我吧？”
戴笠眉毛一挑。
“哦？苏老弟是那座破宅子干什么？你想要新房，我手里有的是。”
妈的，县令就是不一样。
金陵地段繁华，不说寸土寸金也差不多，城内想批一块地盖房子对普通百姓来说是极难的。
戴笠竟然说有的是！
苏澈一摆手。
他才不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呢。
就算要污，那也是当官以后的事情。
“不用不用，我是用来当个酿酒作坊，那地方偏，正好方便，怎么样？县令出个价格？”
“嗐，你苏老弟想要，拿去就是了，还谈什么钱啊。”
戴笠巴不得把苏澈的人情还了呢。
但苏澈可不愿意，这么大的人情你一座破宅子就想两清？
痴心妄想！
“县令说笑了，哪能白拿你东西，我们还是公平交易比较好。”
“苏老弟，你再这么说可就是看不起哥哥了！这事哥哥做主了，你必须收下！”
苏澈噗嗤一笑。
“哈哈哈，行，戴大哥义薄云天，既然如此，那弟弟就不客套了。这宅子我收了，等我的酒坊开业，我专门来给您送两车好酒！”
“一言为定！哈哈哈哈哈。”
戴笠没想那么多。
掌管秦淮县这么多年，送礼的商贾不计其数，连大理的青稞酒都喝过，苏澈还能酿出什么好酒来？
如果戴笠知道，苏澈会在蒸馏酒会卖到五百两一坛，非哭死不可。
人情没还上，还倒搭了不少。
事情敲定，众人都是乐乐呵呵的。
苏澈想起那一百个女童，心中有些顾忌。
万一事情败露，戴笠等人问起来恐怕有些麻烦。
毕竟是一百个人！还是女童，不是一百只鸡，一旦发现是拐卖来的不好解释。
倒不如先给他们打个预防针。
“戴大哥，我想问你个事情。”
“弟弟但说无妨。”
“在我们南楚，拐卖一百名女童，是什么罪名？”
戴笠沉吟一声，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唔，情节如此严重，怕是要夷六族。弟弟，你千万别说你干了这人神共愤的事儿，天皇老子都保不住你！”
“嗐，我可是这金陵城中大大滴良民，怎么会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儿，不过嘛...”
戴笠脸色一抽。
该不会是真的吧？
“不过什么？”
“有小道消息说，这城中某个地方藏了一百个不知道是买来还是拐来的女童，戴大哥，这事儿你知道吗？”
“啪！”
戴笠闻言啪的就将茶盏摔在地上！
浑身气得直哆嗦！
“弟弟，你告诉我是何人如此大胆！我非刨了他们家祖坟不可！”
“戴大哥别急，这事我也还在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但我打算将这些女童先营救出来，你们可有地方安置？”
戴笠在堂中来回踱步。
思考半天也没个主意，县衙是办公场所，不能有这么多人。
最后还是常师爷机灵，问道。
“苏老弟有什么想法？”
“这正是我要说的，我今晚就会安排人手将女童救出来，正好我的酿酒作坊要开业，就让她们先去我哪里，吃喝拉撒我都管，保证不让她们受委屈，你们看呢？”
“好，苏老弟，这件事你就放手去做，出了任何事情哥哥给你撑腰！”
戴笠一拍胸脯，当即下了决定！
他始终认为，人可以坏，可以贪，但得有个限度。
你不能做人连底线都不要！
所以戴笠是个贪官不假，但他同样是个善待百姓的好官。
否则也不会在难民进城的时候与他们同吃同住，极力安置。
这件事对他来说，显然是触动了底线的，只要是他职权范围内，任何人都逃不掉！
苏澈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有些担心，站起身道。
“戴大哥别急，女童们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我先派人去救，你们稳住，不要打草惊蛇，等人证物证俱全的时候再抓人也不迟。”
常师爷道：“苏老弟说的有道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女童是人家合理合法买来的呢？又该作何说法？”
苏澈冷笑。
“不管是拐来的还是买来的，这一百个女童肯定都会有个去处，绝不会放在手里养着，我左思右想，觉得他们的去处只有一个。”
戴笠与常师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
“金国和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