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凉拂袖而起,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镜夕,“樱花,请你放过她!如今她已经如此,你又何必再恨呢?”眉间似水的哀伤微微荡漾。
镜夕凉薄一笑,轻轻的勾起眼梢“樱华的心里只有一个白凉,从未改变,你当真的希望镜夕满腹的真心都交付与她吗?。”
白凉温温一笑“为了你,哪怕是死,都值得!”
她记得那个落花飘零的季节,一株樱花树,慢慢的幻化出一位如花美丽的男子,敞着上半身,在花海中环胸洒脱的摸样,看着躲在树干后偷看的白狐妖娆的一笑“姑娘,你踩到我的衣裳了!”
白凉一怔,诺诺的退了几步,刚才藏身的树干俨然幻化成一件飘逸的红色袍子,随风飞舞到男子手中。
男子淡淡的勾着嘴角,披上袍子,款款走来,弯着身子看着地上雪白的小狐狸,笑弯了眼睛“姑娘,你见了人家的身体,是不是该负责呢?
白凉狐狸身子向后蹦出老远“自古以来都是男子对女子负责,我还没要你负责,你有什么脸面叫我对你负责?难不成你是个伪娘吗!
男子如花的容颜怔了几怔,哭笑不得看着点大的狐狸“小姑娘,本公子如此玉树临风,难不成委屈了你不成?”
“就你这样的妖孽,本姑娘从未放在眼里,若你执意要本姑娘负责,把你当一个宠物养一辈子的本事还是有的!”说完白色的小狐狸呼哧一声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樱华的脸看,“你长得可真好看!这么好看的宠物领出去也会很有面子的”
樱华脑海瞬间抽搐“宠物?姑娘,看你长得也算是不错,樱华委身与你不会有怨言的!”这样天真可爱的姑娘倒是蛮有趣味的。
白凉看着女子戏谑的表情,白了白眼睛,大摇大摆的扭着屁股走了,男子看着小狐狸的背影,弯弯的勾起嘴角。
也许有些人,第一眼,便注定了付出满腹的似水柔情,白凉以为他只是一个好看的妖精而已,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为了他愿意抛弃自己的所有,而樱华也是以为白凉只是一只天真无邪的女子,逗逗也是蛮有意思的,也万万没有猜到,为了她,甘心沉沦,甘心费劲一身的修为换得一个短暂的相守。
只是这一个简简单单的愿望却生生的被那个女子折毁。
苏简站在寒冰谭上良久,良久…
她得多么的痛,得多么的孤独,多么的无助
看着冰中的美人温温一笑,淡淡的吐出一句,我等你,你说的,若你不死,我们以后继续祸害苍生…苏简等着你。
在火冥刚刚修成人形的时候,便也学会了莫大的本事,这满身的修为弄的双亲又喜又忧,她从来都不会去收敛那一身的光芒,同龄的孩子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他们说,火冥是妖怪,因为九尾一族只此一只浑身红色的火狐。所以饱受了别人都没有尝过的孤独,别人都没有感觉过的无助。
如往常一样,一个人,在林子里百无聊赖,这飞鸟走兽,鱼虫蛇娃,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提得起兴致了,东瞅瞅西看看,却不想看到了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
一个潇洒如风的少年,手中抱着一位水灵至极的少女,嫩的仿佛捏出水的肌肤,黑的如夜中没有尽头的眸子,她掩嘴一笑,悄悄的隐匿起来,坐在树梢上打算看一看,这世间的男子都是怎样调戏勾引女子的,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本事。
男子潇洒不拘的擒住女子的手臂,按在树干之上,另一只手轻轻的挑起女子的下颚,凑近脸庞,深深的嗅了一口,转而一笑“美人真香!”
“你真无耻!”女子恶狠狠的看着男子,满脸惧意。
火冥挑眉一笑,哦?原来是逼良为娼啊。
“无耻?”男子哈哈一笑,转而退下外衫,手指轻轻的勾勒着娇躯的轮廓“无耻的事还在后面,美人要不要尝尝?现在喊打喊杀的,没准…嘿嘿…一会美人就欲仙欲死了呢!”
“你下流!”少女眼神含泪,满脸惧意,身体也瑟瑟发抖。树梢上的女子妖娆的勾起嘴角,这种剧情,嗯…不错不错…
一身雪白的男子淫笑的看着面前的美人,“谁说蛇女没有长得漂亮的,我看你就不错啊,对了,你不要回家之后告诉双亲哦,这要传出去了,苏简性命不保,你也…声名狼藉啊,我们一夜春宵,岂不潇洒,嘿嘿…”说完就要去退下女子的外衣,一脸猥琐的淫荡之色。
啪——横空而来一道光,狼狈的将男子震飞数米之远,狼狈的站起身看着到手的美人被人截去,心中难免愤怒。
“你是谁?”黑衣女子将女子衣衫披上,淡淡转身“你口中的蛇女啊,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做你的…”
男子脸上一怔随即一笑“照单全收”,摸样猥琐至极,说完铺了上来,树梢之上的女子不忍心的盖住眼睛,听得树下一阵阵的乒乓声,心也随着声音咯噔咯噔的,她还当真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心里深知这个男子势必要倒大霉了。
“别打了,别打了啊,我错了,错了,再也不了,再也不了,美人饶命啊!”男子凄凉的大喊,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哼,敢欺负我妹妹,定要将你挫骨扬灰!”女子说完,阴狠着眉,聚集起满身的气流,火冥微微的眯起眼睛,喝,够狠辣的啊。
之间男子见情势不好,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衫,露出光滑的肌肤,一个转身裤子也灰溜溜的扒下“再打我脱衣服了啊,我真脱了啊,你看,我真脱了…”
红色的底裤晃的火冥眼睛生疼,树下的俩名女子大叫着落荒而逃,男子叫嚣着扬着自己手里的衣服,眼神戏谑“别跑啊,美人儿们也脱啊,哈哈…”
树上的女子实在忍不住,强忍着笑意,谁知咔嚓一声,树枝折断,身体直直的坠下树,普通一声,狼狈的实实的坐在坚硬的地上。
我的屁股啊,她皱眉呲牙咧嘴,抬眉一看男子惊讶的盯着自己看,那眼神是惊讶还是惊讶,难不成自己当真就这么吓人不成。
“美女啊,看来上天对待苏简还是不错的!你…是来陪苏简消遣的?”
她挑眉一笑,咧着嘴站起身来,看着面前光着身子的男子,妖娆的走上前,手指划着那坚实有力的胸膛,细腻顺滑的皮肤“原来,公子打不过的人是要脱衣服的,咯咯…”
苏简一怔,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你。。你。。你懂什么?小爷我是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撕——她一把扯飞苏简的底裤,留下一个滑稽的里裤,围着苏简打量下体“能屈能伸?嗯…却实够本事!”
苏简他见过淫荡的女子,却万万没有讲过这样大胆无惧的女子,她是不是女人啊,这男人的身体也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吗?
苏简脸色变了又变,一下铺了上去,抓住她的身体,真香啊,真软啊,眼神暧昧“若美人想看,那就好好的看个清楚才好。”
她莞尔一笑,看着男子的样子忍俊不禁,挑了挑眉头,装作娇羞的样子,轻轻的别过头“公子,你的尾巴露出来了!”
苏简回头一看,自己的狼尾巴在后面叫嚣着,毛发竖起,左右摇摆。灰溜溜的推开面前的女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做了什么?”
她摇了摇手中的草叶,走进男子“跟我混吧,怎么样?你的不要脸的本事我还是很欣赏的,天天面对我这样的美人是你多大的艳福啊。”
苏简定定的看着面前女子身后竖起的九条赤色的尾巴,吓白了脸,他怎么这么倒霉啊,这天下唯一的一只九尾火狐怎么就被他碰见了呢,谁不知道火冥嗜血无情,混乱了多少人啊,她造的孽苏简一辈子的叠起来都不够。
“我可不可以选择不要?”苏简缩了缩头,灰溜溜的化作狼身,这一身赤裸的样子也着实丢人了些。
她弯弯的勾起嘴角,手指抚上狼身“放心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这几千年的光阴过的也是颇快,苏简自觉的认为跟在她身边着实是作孽啊,那凌虐人的本事他几辈子都学不会,看着她那妖娆的笑脸剜下别人身上的肉那淡漠的样子,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苏简说,火冥,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火冥说,你还真是一个色胆包天,狼胆被兔子啃了的白眼狼,像你这样的狼是怎么从蛋壳里蹦出来的?
苏简不甘心的大吼,我苏简是从娘胎里钻出来的额,不是从蛋壳里蹦出来的啊!
一身红衣容颜妖娆的女子身后始终站着这么一个本事不高,品德不高的白狼妖,苏简说,栽在你身上,把我一辈子的风流都给毁了。
火冥不屑的撇撇嘴,那下次你调戏不成挨打的时候不要喊我火冥的名字,我跟你,丢不起这个人。苏简嘿嘿一笑,佯装可怜状,火冥大人,您本事高强,苏简跟着你乃是三生之幸啊。
樱华修人形的那一天,苏简看着她淡漠的站在花海里,倾城的容颜宛若定格的画面,那一道光袭向那个长相极其美丽的男子,心中也是像被抽打了一番,她怎么能淡漠如此呢?难道她的心中没有一分一毫的感动吗?
他懂樱华的心,他一直都懂,樱华爱白凉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而他爱火冥,却是站在她身后,默默的,不奢求那样张狂的女子能看到自己,只是希望她可以一如既往的永远骄傲。
她说,苏简,要不我们在一起吧。他落荒而逃,他怕真的站在她身边了,他没有那个自信可以永远的不离开,没有自信收的去她所有的淡漠。
若是有一天她决绝转身,倒还不如这样,默默的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悲伤而悲伤,看着她幸福而幸福。
他也从来没有想到竟会有一天她那么的爱上一个人,他以为她永远都是骄傲不被触摸的云,却不想被那个男子践踏上了满身的尘埃。
他恨,恨到最后自己竟没有能力保护那个女子,恨自己真如大家所说,是一只没有出息的妖。
看着水底安静沉睡的容颜,心中像被凌迟的千千万万遍,每一幕在一起的嬉笑的眼眸,每一幕在一起阴谋得逞的狡诈的嘴角,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脑海里印的清清楚楚,多少年轮而去都不可能淡却,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苏简爱火冥,爱尽了所有,永远都不会。
苏简一生的心愿便也是看着火冥淡漠的俯视苍生,不被任何人伤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火冥就好,只要这样,苏简便也是无憾了。
慢慢的离开寒冰谭,回到入云岭,闭关苦练,他告诉铃儿,若火冥没有出谭,天大的事情都不要打扰自己,他要变的强大,他要练就足够的本事站在她身后。
铃儿看着苏简也是无声的一声叹息,怕是火冥一生都不会看到她身后的苏简默默的爱着她,伤尽了心中每一块的肉。
年轮兜兜转转,沧海桑田,樱华,今时今日的镜夕,几百年里,倒也是去过几次寒冰谭,看了看那个沉睡在潭底的女子。
樱华携着白凉的手也是无声的一声叹息,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复生是建立在那个张扬的女子的永远沉睡,白凉也是眉间画满了忧伤,看着潭底化作一块冰的妹妹,心中哀凉,为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总是要不得不去伤害身边的人,这样的爱情,太过于心酸。
一千年,画了多多少少的句号与离别,一千年,剥离了多少又成全了多少有情人的朝朝暮暮。
我沉睡在寒冰谭之底,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愈合了个差不多,铁链已经逼出体外,寒冷的潭水再也不能侵入体内,可是闭着的眼睛始终不愿意睁开,在潭底的日子慢慢的想开了所有,也看淡了一切。
就这样安静的沉睡,也是莫大的一种幸福,偶尔感觉到身边一阵清凉的风,宛若有一个人在静静的站在旁边,却不禁苦笑,这样彻骨寒冷的潭底又有谁会来呢,苏简那丫的,说不定又风流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