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仿若听见了樱华的声音,像一场梦一样。他会恨火冥吧?恨也好,天下之人又有谁不恨火冥,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就当做一场岁月留给自己的笑话。
自己也不知是睡了多久,久的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是谁,又为何沉睡这寒冰谭底。多久了呢?今时今日又是何时呢?所有的所有都已经淡忘了个干净。
铃儿雀跃的跑向苏简的洞门口大声叫喊“苏简,快出来,苏简,你在不在啊!”
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铃儿焦急的大吼“魔军来犯,怕是要一场恶战,你当真的不出来吗?”苏简在洞中垂着眼眸,淡漠而应“我说过了,除了妖王的事情,我都不会感兴趣!”
“魔君力量之大,已是天族之力不能抵挡,天地只此一人可敌,妖王!天君下命释放妖王火冥救天族一截,往日的罪孽均可以一笔勾销,王上睡了一千年啊,在大的罪孽也该抵的干净了不是?若擒下魔王就是大功一件,王上就可以重回妖界了!苏简,你当真要闷死这洞中吗?”
苏简眼睛陡地睁开,踉跄着脚步跑出洞外“此话当真?”他等了一千年啊,一千年没有她的日子。
我沉睡的眼睛被黑暗笼罩的习惯了,陡地一束光亮,刺得满身的不舒服,身体上的寒冰慢慢的融化,身体上的铁链也慢慢的滑落在地,我靠在石柱上却始终不愿动弹,一束光照在身体上,好暖啊,暖的骨头都酥掉了一般,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怕也是忘记了。
“妖王火冥,还不快快接旨?”天上几位天神声音响彻云霄。
我缓缓的睁开双眼,一跃而起,瞬时天地天地变色,丛间鸟兽长啸,天上盘旋了漫天的雪炙鸟,啾啾长鸣。
“妖王火冥接旨。”我款款的垂下眸子,微微曲下身子,散落的头发披在肩头,散落一地,托在地上,趁着衣衫的火红。
“天君感其众生离苦,妖王火冥因一时之怒滥杀无辜之过,虽一千年寒冰之苦也难消罪孽,最近魔军大举来犯,若妖王能戴罪立功,依旧畅享天伦之乐”
我挑了挑眉头,莞尔一笑“火冥接旨。”
什么饶恕,不过是为了火冥这一身罕见的本事,这捡便宜的买卖当真是做的不错。苏简在树干后面勾起嘴角,火冥,这一千年,你变了呢!
天神离去,苏简款款走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红衣女子“你变的沉稳多了,若是从前,你可不一定会答应这样的事!说不定又是一场风雨”
看着面前的男子脑海一空,愣了一愣,转而一笑,看来一千年的沉睡着实快要忘记所有了,这不是那只白狼么!
“摆驾,回妖界!”
我坐在这软榻之上俯视着脚下千万的妖精,弯弯的勾起嘴角,本来妖界是不受天君管辖之内,而这妖王有好巧不巧的是九尾族的人,这千万的妖众也势必要跟随妖王听得他天君的一声命令。
云霄鸟扑腾着硕大的翅膀,站立一旁,一千年的光阴,毛发变的更加的漂亮了,我想…这个当初认苏简为干爹的孩子如今已是一位俊秀飘逸的美男子了罢。
苏简一身白衣,始终无声的站在女子身后,宛若从前一样。
铃儿看着坐在妖王宝座上的女子妖娆沉静,微微闭上的双目,显得静谧如云“王,魔王实力强悍,铃儿怕妖王不敌魔君手中的噬魂戟,若是王有什么事情,我们天下的群妖是不会屈服于天威的,势必要翻了这个无情的世界。”
群妖激昂的呐喊,声势浩荡。我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在苏简眼里,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悲悯“我火冥与他魔君的大战不可避免,这天下妖族的生存也仅在火冥的一念之间,火冥不得不战!”
若是火冥抗旨,怕是这万千的群妖也会难逃一劫,身为万妖之王又怎么会任性的凭自己的喜怒做事,一个魔君,你当真有那么强,天下除了火冥竟难找一人敌他吗?火冥已不是当初那个爱恨清晰的火冥,心已死,情已淡,只是希望那些在乎自己,真心的为自己付出的人不要再受一丝丝的伤害才好。
软榻之上的女子,披着瀑布一样的长发,撒在地上,一片乌黑,眉眼之间,成熟的可怕,那妖娆张狂的性子也变的沉稳,淡然。
我站在紫仑山巅,扬起一身刺目惊心的长袍,唤出袖中的雪花银剑,微微垂着眼帘,剑尖指着远处一身黑袍,带着金黄的王冕的男子,那一面冰冷骇人的面具狰狞的可怕,淡淡的说“你怕死吗?”
黑袍男子,挑眉而笑,看着面前一身火红的女子,头发垂在脚踝处,顺滑如丝绸,赤着的双脚白皙如雪。“姑娘,你们天族是没有人了吗?渍渍渍…摸样倒是俊俏!呦,你这剑不错啊,别割到自己,本君看着怪心疼的!”
我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向男子,那满是图腾的面具和魁梧的夸张的身躯,不禁撇了撇嘴“魔君,你这长相真是…生的很!”
黑袍男子脸上一寒,转而饶有兴味的看着女子,环胸,身影迅速的闪到女子近前“本魔君倒是不嫌弃你做本魔君的夫人,把我这摸样煮熟了。”
扬起剑尖,向上一挑,魔君的袍子颓然落地,我挑了挑眉毛,“原来这做万人之王的,都得学会一个本事…”魔君挑眉,狰狞的面具却是温和“那就是不要脸,天君如此,魔君亦是如此。”火红的袍子像是精灵一样,雀跃的起舞。
身后持剑而立的苏简吓得险些从云彩之上栽了下去,她的性子变了,这胆子是一分都没变啊,说天君不要脸的人,怕是天地之间只此一人了。
身后大大小小的众神被这一句噎的险些没喘过这口气,遥做九重天之上的天君非常适时的打了个喷嚏。
魔君爽朗的一声大笑,响彻云霄“别说本魔君欺负女人,告诉你们天君,若不是派出个有点实力的大将,休怪我踏平这九重天,到时候别跪坐一片的天神求饶。你…做本王的夫人还成,这敢做本君的对手…也太小瞧了本魔君。”
我邪恶的勾起嘴角,怔怔的看着这个貌似儒雅,满身戾气的男子“谁说本王是个女子?”说完一剑而上,直直的朝着魔君的喉间刺去。
战争一触即发,见妖王火冥与魔君夜苍兵戈相向,战火拉开帷幕,漫天的魔族士兵与天族的天兵画上了一道道亮丽的篇章,一身妖艳火红的女子与一道黑袍男子剑尖划转,看的所有人眼花缭乱。苏简只是淡淡的站在一旁,他是妖,这天族与魔族之战,他是万万不会插手的,看着火冥依旧不减的英姿,淡淡的勾起嘴角。
这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夜苍能让火冥使出浑身的修为为之一战。
我擎着长剑,妖娆而笑“夜苍,你是第一个让我站的如此痛快之人。只可惜…你必须死”
魔君扬起眉毛,毫不畏惧的笑“可是你打不过我!”
说完一个纵身上前,身影一闪,出现在我身后,来不及反应,魔君手中的武器已经抵在自己的喉间,我一直没敢相信,他真能将自己这样轻易的打败,是不是这一千年的梦做得着实有点长了,骨头都上了锈。
“本魔君说过了,你这样的也就够资格做个夫人,从了本君如何?渍渍渍…本君是不会嫌弃你的!”丑陋不堪的脸上浮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恶心至极啊。
苏简哭着脸看着打仗调情的二人,不禁扯了扯嘴角,看来,她修复的能力还不错,这么快就找到了新欢,嗯…是该庆祝。
一股怒火从小腹窜上,一个甩头,头发紧紧的将那个丑陋的魔君缠住,魔君脸色一怔,撰紧了拳头“本君要的女人,就算是他天君的老婆也照抢不误!”
天君在九重天上有没有预兆的一个喷嚏。
聚集起满身的力气,用尽了全力的像夜苍攻击,开始是为了立个功劳,继续潇洒,而如今,是自己的尊严被人深深的挑衅了,不把他打倒在脚下哭着求饶,我就不是火冥,夜苍,你丫的,是不是活的够了?
那一战足足打了七天七夜,整个紫仑山剑气缭绕,妖王魔王的大战可真所谓前所未有的精彩,山下看热闹的妖魔不计其数,紫仑山巅上的两个身影的大战惊动了天下所有的各路神仙,妖魔,鬼魅。
天君在九重天上悠闲的品着清茶,嗯…谁胜谁负,自己都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面前男子的身影一花,我提着手中的剑,冷着眉毛四处张扬,却抓不到一丝的痕迹,这个魔君是自己见过最强大的对手,而且强大的过于可怕了,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别人面前像被猫捉老鼠一样戏耍。
腰间一松,我惊诧的低下头,腰间一只白皙的男子手一把抽走了束腰的丝带,急急御气后飞,一只手狼狈的抓着颓然欲落下的袍子,冷着眼看着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魔君“想不到堂堂的魔界至尊,竟然这样的无耻!”
魔君带着狰狞面具的脸发出一阵爽朗的笑“我说过我很君子吗?打不过就快快回家抱孩子吧,要不去我魔宫坐上一坐?我们…一夜春宵?”
心中怒意翻涌,一把扬飞欲滑落的红袍,露出光洁的手臂和肩膀,紧紧着了一身及胸的里衣,拿着剑直直的朝咽喉刺去,凌厉的剑风刮的苏简缩了缩脖子,眯着眼睛不忍去看,敢惹火冥的人,怕是就他一个天地无惧的魔君了吧!
魔君看着女子就这样随意不在乎衣衫飞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急急的出掌接下了这凛冽的一剑,那力道大的魔君也不禁吃惊,普天之下,能把一把剑发挥到如此的威力,真的是震撼。
剑气带起一片风卷残云般的架势直直的朝魔君刺去,却不想这威力十足的攻击就那么被简简单单的化解了。
魔君化了剑气,纵身一跃,封了女子拿剑手臂的穴道,一个转身轻轻的揽起女子的纤纤玉腰,带着面具的脸的男子肆意的洒脱。
“像你这样拼命可是当真的不值得啊,不过,你这么彪悍的女子当真找的到婆家吗?”说完一声唏嘘的哀叹,转而爽朗的大笑。
由于刚刚的一阵厮杀废了大半的修为,寒冰底侵入体内的寒气便开始作祟,我以为只是简简单单便也解决了魔君,却没有想到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一阵阵的寒气钻入骨髓,美意一丝的力气去反抗将自己抱在怀里的魔君,紧紧咬着牙,挥出一掌,飞出数米,颓然的半跪在地上。
那一阵阵的恶寒啊,像有生命似的,在骨缝中啃咬,针扎般的刺痛,手脚冰凉的厉害,眉间也瞬间染上一层冰霜。
魔君看着一身火红的女子定了定神,她怎么了?看她那霸气不可侵犯的样子不止为何心里就是有一种挑衅的欲望,身影一闪,落在女子跟前,那眉目间的冰霜,那周身的寒冷之气,瞬间便也知晓了,轻轻一点女子穴道,女子便也失去了意识。
苏简冷着脸站在一旁,他到底该不该阻止?到底该不该去阻碍魔君呢?他知道魔君是万万不会伤害她的,也是知道,魔君那样的人,火冥势必也不会得到好处!
天兵见火冥被擒,慌了阵脚,急急的回报天君。
天君也没有想到火冥竟会不敌魔君夜苍,火冥那样毁天灭地的本领都不能奈何,这普天之下当真就没有人治得了魔君了不成?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身体的恶寒有一阵传来,那锥心的疼痛折磨的想要死去了一般,那寒冰探底的感觉浮上每一根神经,倔强的抿着唇,坐起身来,闭着眼睛生生的挺着,待到那寒气安静了,或许就会好一些了罢!
“你…不会死吧?”身边传来一声温润的男声,我牵强的张开双眼,一名一身白衣的男子手脚无措的站在一旁,脸上一面软质的黑色面具罩住了大半张的脸孔,显得很是冰冷。
我闭上眼回忆刚刚的那一幕,自己被擒,想必这里就是魔宫了吧,偌大的屋内陈列着各种各样奇异的花香,像用水晶雕刻的屋子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唯有那开的娇艳的花,放肆的妖娆。“你是魔君?”
我挑眉冷冷的问,他那身上强烈的气息是怎么也忽略不掉的,那混润威严的霸气怕是别人是无法装的出来的。
“不是我还能有谁?你的寒毒很是霸道,怕是什么仙丹妙药都没有办法抗衡的,我还当真的想不明白,你这么深的功力怎会染上这样的伤?”
强忍着体内肆意的寒冷,倔强的抿着唇,却是说不出一句话,若是在寒冰谭底内外皆寒,冷到麻木,怕也是不会这么难熬的,这体内聚集了一千年的寒气一涌而出,像决堤的洪水,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