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话说的实在阴阳怪气,让人莫名的觉得不舒服,太子微微皱眉,客套的回答道:“这是自然。”
吴芸璧拉了拉长公主的袖子,示意长公主不要继续说下去了,长公主最终被吴芸璧半拉半扯的走出了府。两人刚做进马车,长公主面上愤怒的神色便不做掩饰,握着吴芸璧的手,说道:“芸璧,你在太子府可是受到了委屈?”
不说还好,一说吴芸璧便想到了今日收到的耻辱,眼眶不禁红了红,眼泪夺眶而出,看的长公主心疼的不得了。
她连忙擦了擦吴芸璧的眼泪,安慰道:“别伤心,额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吴芸璧在心里暗自嘲讽长公主,连自己在镇南侯府的地位都保不住还为自己做主?她虽然不回镇南侯府,却也知道长公主被吴皑的妾室气的不行。
“额娘……别说了,过会儿就要进宫了。”
……
因宫内不能疾马,长公主和吴芸璧到了宫门口就下了马车,换乘了轿辇,一路行至了寿康宫。到了寿康宫后,轿辇一落地,门口的宫女太监就行了礼:“参见长公主。”
“起来吧!本宫进去看看太后,平日里都好好的,这怎的好端端的就病了呢。”她下了轿,边说着话边往寝殿走去,但还没走几步,就被小太监拦住了:“长公主殿下请回吧,吩咐过了,太后需要静养,不见任何人,且皇上在里面陪着,请殿下不要让奴才为难。”
长公主一听这话,凤眸一眯,撇了一眼拦路的小太监,见是一个品阶不高的面生小太监,立马冒了火气,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做不见任何人,皇上却在里面陪着。
她打量了两眼这个胆大的奴才,而小太监却被她的目光弄得瑟瑟发抖,心下连连叫苦,心想:这份差事可真是要害死他了。这宫中都是主子,来来去去的,岂是他一个奴才能拦的了得!没法子,主子的命令不得不从,只能在心中暗自拜会各路神明,这没人来最好,万一来了,也祈求这位主子最好是个好说话的,却没想,偏偏来了为难缠的主,只怕这会师傅又要责骂他办事不利,这一顿板子少不了了。
长公主素来仗着她的皇家身份不轻易将人放在眼里,何故能受得了这样的气,更何况是个奴才,也竟敢拦她。
她心想:这般胆大的奴才,拖下杖毙也不为过。想到这儿了,她的怒气更甚,其中又不免夹杂了一丝悲凉,看看,母后这也只是病了,底下的人就敢如此作践她,如果以后母后真的去了,她在这宫中还有何等地位!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他以儆效尤吧!让那些人知道,自己可不是什么病猫。
于是厉声道:“大胆奴才!竟敢拦住本宫,本宫也只不过是想尽尽孝心,去探望母后一番,你却将本宫拦在此处,你说,是不是未曾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是何等的身份,岂是你个下贱奴才能拦得了的!还说什么陛下在里面陪着太后,太后需要静养,依本宫看,必定是你这狗奴才假传旨意,一定是你们这帮贱人串通好了来拦着本宫,欺上瞒下!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意图对太后图谋不轨!还不让开,本宫要见母后!”
小太监心下大惊,立马跪倒在地,这已经不是挨不挨板子的事了,这今日恐怕还要掉了脑袋。
“殿下饶命,奴才岂敢欺上瞒下。奴才所言句句属实,惹了太后静修,冲撞了皇上,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还望殿下见谅,请回吧!”
“来人,掌嘴,”长公主自然不信他这话,现在满脑子都是被冲撞了的怒火:“这大胆奴才还在满口胡言,如此以下犯上的狗奴才怎还留在这里伺候母后?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若以后奴大欺主,那将陛下,将母后又将置于何地!”
服侍长公主的人自要为自家主子助个阵势,于是长公主话音一落,他们都作势上前就要行刑。
一直未出声的吴芸璧总觉此事做法不妥,于是拉了拉长公主的衣袖,悄声道:“母亲,皇上真有可能正在里面,您若如此做,惹得皇上动怒。岂不是……”
“那又怎样!我说到底也是皇家之人。岂能让这小小的奴才辱了去了?我今日定有出了这口恶气,你且放心,不会有事的。”说完,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人:“还不动手?”
“是!”但是这第一巴掌还没下去,这皇宫之中权势最高之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身旁的人就又乌泱泱的跪下,高声呼着:“参加陛下。”
长公主与吴芸璧一惊,连忙跪倒在地,行了礼。
皇上什么也没说,两人就这么跪着,而长公主总觉得皇上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徘徊,不禁冒了冷汗,冷静下来之后,这才发现她此前的做法是有多么不妥。
她悄悄地抬眼看了一眼,却被皇上冷若冰霜的面色逼得底下了头,心中更没了底,早知道就听芸璧的话了,如若陛下真恼了她,罚了她,那她的面子还要往哪儿搁,底下的这一帮奴才,岂不是都要看她的笑话?这么一想,长公主心中愈发慌乱起来。
皇上本就为了太后的身体连日忧心,故特意吩咐了外面的人,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以免扰了太后静修,顺便也给自己一个清净之所,初时,他听到殿外喧哗并未理睬,却没想声音越来越大,语句也越来越难堪,问了贴身太监是谁,却得知是长公主。
如此想着,皇上便出了寝殿,要厉声呵斥一番如此不懂规矩之人,当他看见长公主那份娇纵势利,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中,自视甚高的模样,便越发来气。
早些年母后教导的规矩都不知让她丢到哪儿去了,今日这皇家颜面也叫她丢的一干二净!
难道她真真以为有个长公主的名头就可以为所欲为,大过天去了吗?
皇上负手而立,眼神锐利地盯着长公主跪倒的背影,不如先让她跪一会儿吧!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皇上的理智也渐渐回笼,奴才们都跪了一地,那如此情景之下训斥长公主,皇家的颜面又将被置于何地。
还有母后,如若她醒来之后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在她病榻之前做出这种事情,该有多么伤心。
于是皇上便看见了伏跪在一旁的小太监,抬腿就踹了他一脚,厉声呵道:“没用的东西!”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住了,长公主更是觉得皇上此番是真动了怒。
“母后病榻之前,何故如此喧哗,奴才们不知规矩,做主子的也不知道吗?”
长公主一听皇上的这几句话,立马红了脸,将头低得更低了。而吴芸璧则觉得此刻是她露脸的好时机。
“回皇上,母亲此番是听说太后病了,忧心过重,思母心切,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之事,还望皇上见谅,此时太后身体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