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平衡强者和弱者的差距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踏上修行路，逆天夺取造化的同时，也必须要承受天道赐予的毒药。
三灾九劫
天人五衰
是毒
那么气运就是解药
“对也不对。”
庄夫子看向苏文：“气运也只能暂时缓解天人五衰的到来，这也是为什么每隔数百年，就会天下大乱。”
“上古时期，蛮荒丛生，洪水肆虐，凶兽遍地，先有三皇创文，后有五帝治世。”
“后有大禹治水，横扫凶兽，铸九鼎镇压九州气运。”
“夏商周三代传承。”
“到春秋战国时期，周王室失九鼎，气运散于人间，诞生诸子百家，有无数先贤圣人登上舞台。”
“战国末年。”
“始皇灭六国，聚天下之兵，于咸阳铸造十二金人，聚天下气运，断百家圣路。”
“自此百家衰败，然而始皇也被反噬，秦历二世而亡。”
他静静地听着庄夫子诉说这些上古奇秘闻。
“前唐之盛，万国来朝，远强于秦汉。”
“然巨唐亦于朝夕之间崩溃，自安史之乱后，天下四分五裂，历经混乱的百年。”
“直到我朝高祖皇帝横空出世，扫灭四夷，平藩镇，创立大周，至今二百年有余。”
“莫非前唐的衰败也和气运有关？”
叶雅儿好奇。
“没错。”
庄夫子叹气：“人间的气运总归是有限的。”
“倘若都归于朝廷，那么其他人得到的就少。”
“没有气运庇护，又没办法飞升上界，那些神话境的老怪物就只能眼睁睁地等死。”
“这世上，没人愿意死。”
“尤其是那些老怪物，惜命得很。”
“所以他们要争。”
“一个太平盛世是不符合他们的利益的，只有这天下越乱越好。”
“只有乱世，他们才能肆无忌惮地吸食人间的气运，从而苟延残喘。”
说到最后，庄夫子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冷峻：“对于天下，对于人间而言，这些老妖怪是彻头彻尾的害虫。”
沉默
不管是苏文，叶雅儿还是谢胭脂，都陷入沉默之中。
前者是在思考即将到来的困境。
后者则是认知被推翻从而陷入震撼之中。
“大周以道门为国教，方才换来两百年的太平。”
“可。”
“这天下除了儒释道三教之外，还有无数的宗门和许多隐匿起来的强者。”
“他们迫切地需要乱世的到来。”
夫子眼神冷峻：“苏文，你要走的这条路，将要面对的敌人和困难，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苏文不假思索，咧嘴笑道：“夫子，本相可不是吓大的。”
“谁敢挡我的路，杀无赦。”
话音不大，却杀机毕露。
“有胆色。”
夫子拍手叫好。
“对了。”
“我还有点事想问问夫子。”
“说罢。”
“关于仙人。”
“夫子了解多少？”
“仙人？”
谢胭脂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亵衣下的峰峦随之起伏，侧耳倾听。
“这个我了解的还真不多。”
夫子微微皱眉：“但我在一些古籍上看过，据说早在商朝时，纣王就曾修建摘星台，有仙人从天而降。”
“然后周灭商，仙人绝迹。”
“战国末期，始皇灭六国，一统天下之后，为求长生，四处搜寻方士炼制不死药，更是派人远渡东海，寻找神话传说中的仙山蓬莱。”
“据说是见到了仙人，也求到了不死药。”
“然后秦二世而亡。”
“汉朝武帝晚年也曾求过长生。”
“最后在轮台发布罪己诏。”
夫子侃侃而谈。
“这两者没有必然的联系吧。”
苏文反问。
“猜测猜测。”
夫子淡然：“老夫有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一切都是合理的推测。”
“但我总纵观天下，从古到今，但凡求长生，迎仙人的帝王，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咳咳。”
“最近的一位就是长生帝君。”
“死在你的手里。”
“夫子，说话要讲证据。”
苏文轻咳一声：“大行皇帝是羽化登仙而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
夫子笑眯眯地点头：“和你没有关系。”
“一点关系都没有。”
“武王伐纣，汉高祖斩白蛇起义，西楚霸王一战将咸阳化为灰烬，轮台罪己诏之时，大汉亦险些覆灭。”
“再往后，历朝历代求仙问道者，国破家亡不计其数。”
“老夫推测。”
“仅仅只是推测。”
夫子指了指头顶：“仙人降世，天地不容。”
这个推测，足够惊世骇俗的。
仙人
对于凡人来说，长生不死，拥有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上天入地，摘星拿月，无所不能。
可夫子却说仙人天地不容
当然
什么狗屁长生不死，纯粹的假的。
苏文半毛钱都不信
毕竟他自己就镇杀了一尊古仙尸体，更是拿仙人的脊椎骨来锻造出斩仙剑。
谢胭脂眼神茫然
既然仙人天地不容，那自己追求的又是什么？
亦或者根本就是虚幻。
“谢丫头，我们说的仙人，是从天外来的。”
苏文随口解释。
“关于仙尸，夫子又了解多少？”
他取出腰间的斩仙剑，放在桌上。
朴实无华的长剑，安静地待在鞘中。
“这个我还真知道不少。”
庄夫子握住斩仙剑，将其拔出来，顷刻间，寒光淹没镜湖宫，其中蕴含的威能，极为恐怖。
谢胭脂连退数步，眼神惊骇。
寒光尚未靠近叶雅儿，就被苏文的念头挡住。
“好剑。”
庄夫子的手掌，抚摸着剑身，屈指轻弹，斩仙剑顿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渍渍。”
老人滋滋称奇：“剑中还残留着些许古仙的威能。”
“这你也知道？”
苏文嘴角抽搐。
“自然知道。”
庄夫子点头：“葬仙山中，埋葬着的古仙尸，算不得什么秘密，两百年前的尸祸闹得沸沸扬扬。”
“最后罗天圣地和人间道宗的道尊联手封印的仙尸。”
“嘿嘿。”
“那群牛鼻子摆了高祖皇帝一道。”
“封印仙尸的时候，并没有彻底将其灵智灭杀，而是留了一丝，就是故意让其吞噬高祖皇帝的元神。”
“本来是那群牛鼻子老道的事，没想到你小子突然跑去皇陵，还顺手将这尊仙尸给斩了。”
“道门这么做就不怕惹怒大周朝廷吗？”
叶雅儿问道。
“不会。”
这个问题
苏文替庄夫子回答了。
“一个不死的帝王不管对道门还是大周皇室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估摸着。”
“这事背后，恐怕就有太宗皇帝在推动。”
“聪明。”
庄夫子道：“此事，正是太宗皇帝，罗天圣地，人间道宗三方合谋。”
“从盖棺的那一刻，高祖皇帝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他将斩仙剑收入鞘中，归还给苏文，继续道：“仙尸之祸，自古就有。”
“战国时，陇西六郡有血尸出世，赤地千里，人畜死绝，百家联手，方才将其斩杀。”
“始皇在位时，楚地也有一例尸祸。”
“汉朝明确记录在册的就有三例。”
“尤其是汉末血尸之乱，极为惨烈。”
“南北朝黄老之术盛行，方士四处挖坟掘墓，也挖出来过不少。”
“前唐太宗皇帝时长安闹鬼，最后查出来也是仙尸作乱。”
“然后就是唐末周初的尸祸。”
“没有人知道这些仙尸是怎么死的，是什么时候死的。”
“仙尸出世，必然酿成灾祸，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机缘。”
“仙道功法，仙器，甚至于仙人传承，对于人间武者来说，都是稀世珍宝。”
“巨大的诱惑催生出许多专门挖掘仙尸的人。”
“就拿魔道巨擘炼尸宗来说，据说就是靠着一具仙尸开宗立派。”
苏文听说过炼尸宗，实力极为强悍，据说宗门中有神话境的老怪物坐镇，不弱于人间道宗和罗天圣地这等道门巨擘。
“那群疯子，满天的挖坟掘墓，时常出没于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
庄夫子瘪嘴。
身为儒家大儒
自然瞧不上炼尸宗这等邪魔外道，更看不上挖坟掘墓的手段。
说了这么多，庄夫子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催促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抓紧时间问。”
“没了。”
他摇了摇头。
“对了。”
夫子拍了拍额头告诫道：“我得到消息，听说这段时间，炼尸宗有弟子出现在沧州。”
“那群玩意出现，保准没好事。”
“你们去沧州的话，记得多留几个心眼。”
说罢，嘴里哈欠连连。
“多谢夫子。”
苏文和叶雅儿起身：“如此，就我们就先行告辞。”
从镜湖宫出来，他朝苏霸道：“你联络一下南江道的锦衣卫，让他们增派人手赶到沧州。”
“密切注意炼尸宗的踪迹。”
“诺。”
苏霸快步离去。
叶雅儿眼底泛着些许疲惫，今日获取的秘闻太多，她必须要仔细地梳理一下这庞大且复杂的消息。
去望江楼吃了顿中午饭，便回刺史府休息。
三天之后的早晨
天空阴沉，乌云密布，缕缕凉风吹来淅淅沥沥的小雨。
镜湖之上，烟波四起。
城外的镜水
波涛汹涌
岳登带领的北江水师战船已经停靠在码头，甲板上，士卒林立，沐浴着凉风细雨。
马蹄声打破晨曦的寂静，一队马车来到码头。
正是苏文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