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的，不严重，过几天就能好了。”
洛瑶伸出来给路蓝沁看了看。
“嗯，的确是不严重。”路蓝沁放了心，冲着洛瑶一眨眼睛，道：“我早上刚见过洛明朗。”
洛瑶一愣，没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家小未婚夫更好看。”路蓝沁诚恳地道。
洛瑶红了脸低下了头，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口袋，摸了摸已经被她暖热的木雕。
“是吗？”路蓝沁存心逗她，凑过来伸手戳了戳洛瑶的脸。
“路姐姐……”洛瑶有些无奈。
“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也这么想。”路蓝沁单手撑着脸，叹气道：“哎，小阿瑶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儿，整个儿梧桐镇上最好看的两个男孩子，全都让你遇上了，还都喜欢你，哎，你这是什么运气？”
“什么？”洛瑶愣住，猛地抬起头来。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路蓝沁又抱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热水。
洛瑶愣怔着，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却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别说你看不出来啊。”路蓝沁拧起眉头，“那个洛明朗很明显喜欢你啊！”
洛瑶嘴角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干巴巴道：“路姐姐，别闹了，他又不是梧桐镇的，再过不久，他就走了。”
门口，封懿轩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端着的麻花，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瞬，站着没动，只看了看院子里的葡萄架。
已经是寒冬，葡萄架只剩下干巴巴的枝干，没有叶子，也没有果实，不知道来年它能不能继续存活，也不知道来年，它能不能开花结果。
“你……该不会是在失落吧？”路蓝沁愣了下，伸手在洛瑶脑门上拍了下，“妹妹，你清醒一点儿，虽说现在提倡自由恋爱，不搞以前那些老封建，但你也不能这样啊，你家小未婚夫多好啊！”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说……”洛瑶头大，可刚要再说什么，房门就被敲响，洛瑶一惊，小脸霎时间白了。
“方老师。”见方晏端着麻花进来，路蓝沁起身去迎。
“吃点儿麻花吧。”方晏笑容慈祥亲切，在冬日里显得格外温暖。
“谢谢方老师。”路蓝沁伸手接过方晏手中的碟子，笑得乖巧又礼貌。
“今天留下来吃饭，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谢谢老师。”
简短的对话结束，方晏离开，路蓝沁端着麻花走到桌边坐下。
洛瑶松了口气，真的，她刚刚差一点儿就以为来的是封懿轩了。
方晏回到堂屋的时候，就看见封懿轩在看书做题，想着自己进门前听到的话，心下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起毛线，一边织毛衣，一边笑着道：“女孩子家，坐在一起，就是爱胡说，你别当真。”
“嗯，我知道。”封懿轩握着笔顿了一下，看着物理书上的公式，忽然说不出的烦躁。
他垂下眼帘，紧攥着笔好半天，方才将心底的焦躁压下去……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洛瑶叹了口气。
“洛明朗只是偶然路过这里，我也不喜欢他。我只是觉得他像是我曾经的一个朋友。”
“啊？”路蓝沁咔嚓吃了口麻花，含糊不清道：“原来这样啊。”
话落，又兀自点了点头，“也是，他本来就不是咱们这儿的，他姐姐又是军人，我听主任说，他来头不小呢，你对他没想法，也好，他这样的，不像是小家小户的孩子。”
“嗯，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没动过什么想法，即便是有，也只是想要跟他交个朋友罢了。
“你那个小未婚夫就很好。”路蓝沁嘎吱嘎吱将一根麻花吃完，拿起第二根时，又端起茶喝了一口。
“嗯。”洛瑶脸红了红，想起什么来，又猛地抬起头：“路姐姐，我有些事想不通，能问问你吗？”
“当然！”路蓝沁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一放心，姐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洛瑶闻言忍不住笑了。
“行了，说吧。”路蓝沁又捧着茶杯喝起来。
洛瑶攥着口袋里的木雕，小脸红了红，犹豫了好一瞬，这才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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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蓝沁是在午饭后离开的。
封懿轩代替洛瑶送她出去，到了门口的时候，路蓝沁转过身来，拍了拍封懿轩的肩膀，笑着道：“懿轩啊，好好加油了，再不努力，回头小阿瑶就被人抢走了。”
封懿轩脊背猛地一僵，俊脸微微白了。
“逗你呢。”路蓝沁有些不忍心，却还是想提醒封懿轩几句。
“懿轩，喜欢一个人，你得让人家知道。还有，千万不要给别人机会。也不要轻易放手，谈恋爱，有时候就像放风筝，如果你连手中的线都松开了，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到时候，真的是哭都来不及。”
封懿轩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蜷缩收紧。
“你们还小呢！”路蓝沁叹了口气，“以后会遇到很多人，可能也会喜欢别人，这些都没关系。但，如果可以，姐姐还是喜欢，你跟小阿瑶在一起。”
封懿轩喉咙里涌出苦涩，好一会儿才微微笑了。
“谢谢。”
“嗯。”路蓝沁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加油，争取以后结了婚请我喝喜酒。”
“好。”封懿轩笑着点头，苍白的脸恢复了几分血色。
路蓝沁没再说别的话，摆了摆手，下了台阶。
洛瑶坐在屋子里，看着手中的木雕。
那是雕刻的她，一个背着手站立，微微仰着头笑靥如花的她。
她很喜欢的。
洛瑶笑了笑，攥着木雕亲了一口，这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
她四下看了一眼，瞧见了放在床尾箱子上的包袱，微微愣了下，随即爬过去，伸手将包袱拽了下来。
包袱里的东西不多，是一个厚实的棉袄，用的新棉花和新布料，外面黑底红花，是滑滑的布料，里面是柔软的棉布。洛瑶低头嗅了嗅，嗅到了棉花的味道。
她想起封懿轩刚回来那天，方晏说的话。
——他今天冒着风雪来的，说是你娘怕你冷，专门做了新棉袄给你，又怕下雪路滑，要出去接你，可还没接到你，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