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咧着嘴角笑起来，干净明朗，隐隐的，像是发散着光芒。
“我姐姐让我买的，但她说，这个不适合她的年纪，让我送给你。”
洛瑶挑眉：“真的是你姐姐让你给我的？”
“嗯。”洛明朗点头，“这还有假？”
洛瑶眨了眨眼，洛明朗又道：“姐姐说，天下洛家是一家，从这个论，你还得喊我一声哥哥呢！”
洛瑶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喊你哥哥？说不定我比你年纪大呢！”
“不会。”洛明朗眉眼弯了弯，“他们说了，你才二十岁，是这个医院里年纪最小的医生。”
洛瑶闻言也笑了。
洛明朗道：“你很厉害。”
“所以，你给我这个，是因为我厉害？”洛瑶挑了挑眉，嘴角仍旧带着笑。
“嗯。”洛明朗点头，而后小孩子似的压低声音道：“所以，你可一定要收下，不然，姐姐又要说我。”
“那好吧。”洛瑶原本想拒绝，闻言想到刚刚洛明朗姐姐问自己巧克力的事情，便没再拒绝。
“谢谢你。”少年松了口气。
“谢我做什么？我应该谢你才对。”洛瑶随手将发夹别在头上，笑问：“好看吗？”
“好看。”洛明朗点头，乌黑的眼眸明亮又温柔。
“谢啦。”
洛瑶弯了眉眼，笑着跟洛明朗话别。
目送着洛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洛明朗这才收回视线，低头笑了下，摸了下发红的鼻尖，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送出去了？”
病房内，靠在病床上的女人笑问。
“嗯。”洛明朗脸红了几分，走到病床前坐下，看了一眼睡着的小外甥，眉眼温柔。
“给你姐夫打电话了吗？”病床上的女人问。
即便是脸色苍白，但她看上去仍旧很有精神，她和洛明朗五官相似，但比洛明朗要柔和一些，说话的时候，坚定有力，带着军人的风采。
“嗯，打了。”洛明朗抬眸看向姐姐，道：“姐夫说，现在天冷，说是等你出了月子，咱们再回首都。”
“嗯。”女人点了点头，又问：“爸妈那边呢？”
“也打了。”洛明朗笑起来，“都已经通知了，可惜没带相机，不然，还能给小外甥拍个照片，爸妈他们都很想看一看。”
女人笑起来：“也不看看多大的孩子，拍什么照片啊！”
洛明朗笑了笑，低头摸了摸小外甥的奶手，又戳了戳脸蛋。
女人视线也落在孩子脸上，想起什么来，道：“那个洛瑶的确很不错。”
“嗯。”洛明朗点头，俊脸红了红，嘴角藏着一抹笑。
女人瞥了他一眼，偷偷笑了下，又道：“我听说她很有天赋，所以，才能二十岁就能来医院，而且，我还听说，她原本是学中医的，针灸最拿手，而且，你绝对想不到她的老师是谁。”
“谁啊？”洛明朗好奇得很。
“你猜。”女人笑着卖起关子。
“我哪儿猜得着啊？”洛明朗哭笑不得，哀求道：“好姐姐，你快告诉我吧，我猜不到。”
女人受不住他撒娇，随道：“是缪教授。”
“啊……”洛明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没得反应。
女人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瞧你这出息……”
洛明朗红着脸低下头，颓废道：“缪老的学生啊……那我，岂不是没戏了。”
“别妄自菲薄啊！弟弟，她是很有天赋，长得也不错，可我弟弟也不错啊，再说了，她如今还小着呢，你着什么急？”
洛明朗低头，小声念叨：“可我不小了啊……”
女人笑出声来，紧接着一巴掌拍在洛明朗头上：“你不过是比她大了三岁而已，怕什么。”
洛明朗抬起头，幽怨地看着自家姐姐。
女人被他这表情乐得不行，足足笑了好半天，方才收敛了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弟弟，虽然我也很喜欢她，但是，先有国才有家，别忘了，你该干什么。”
洛明朗不吭声了，低着头没再说话。
女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暗暗叹了口气，开口劝道：“你们还小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
洛明朗抬眸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
临下班的时候，天空再度飘起了雪花，洛瑶拿着伞往外走时，就看见了站在医院门前的洛明朗。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见他在失神，洛瑶走过去，好奇地问了一句。
洛明朗瞳孔这才聚焦，转身看向洛瑶，有些羞赧地笑了下：“没什么，你是下班了吗？？”
“嗯。”洛瑶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紧张地问：“你不走吗？”
“嗯，要走的。”洛明朗点了点头，看了洛瑶一眼，问：“一起吗？”
“嗯，可以。”洛瑶笑着点头。
洛明朗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暗暗吐了口气，撑起伞和洛瑶一起往外走。
“你有没有想过去上学？”
沿着长街往站台走时，洛瑶听见洛明朗的问话。
“想过啊！”洛瑶一手塞进口袋，一手握着伞柄，看着对面梧桐树上白茫茫的一片，笑着道：“等到明年，我就去考高中。”
洛明朗眼神亮了一亮。
“那你考大学吗？”
“当然了。”洛瑶笑出声，仰起头看他：“我这么聪明，肯定是要上大学的啊，不然，我们国家多损失人才啊！”
少年看着洛瑶脸上的笑，听着她无比自信的话，压在心上的阴霾，忽然散了大半。
“那你加油。”少年脸色微红，停顿了下，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记得联系我。”
“嗯，好。”洛瑶笑着点头，心下却没当一回事儿。
她对军人天生就有好感，看到军人也会有安全感。她很喜欢洛明朗的姐姐，也很喜欢洛明朗。但也只是喜欢。
毕竟，洛明朗他们只是偶然经过这里，并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等到洛明朗的姐姐出院，他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洛瑶的想法，洛明朗并不知道，他此刻满心欢喜，藏在口袋里的手都因为激动而出汗。
“对了，你有想好去哪里读大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