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吧。”洛瑶望着对街，想也没想地回道。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首都有最好的医科大学啊！”洛瑶看了洛明朗一眼。莫名觉得他这话问得有些好笑。
“哦。”洛明朗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下脚尖，挺拔的鼻子微红，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
“你呢？”洛瑶本着礼尚往来的念头笑着问。
“不知道呢。”洛明朗抬起头，呼出一口热气，望着长街道：“可能会去军队吧。”
洛瑶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毕竟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到了年纪去当兵，这很正常。
两个人都没在说话，安静地等待班车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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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班车下来时，洛瑶看着撑伞的洛明朗，想起早上的相遇，问：“你现在住在这附近吗？”
“嗯。”洛明朗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道：“我爷爷的一个战友住在这里，我现在借住在他们家。”
顿了顿，又道：“姐姐也是他们在帮忙照顾。”
洛瑶想起在病房里看见的老妇人，轻轻点了点头。
她没有问洛明朗什么时候离开，只在走到岔路口的时候跟他道别。
却不知，她走后，洛明朗退回到巷子口，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洛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方才收回视线，撑着伞走进巷子。
洛瑶一路走回了方家，见烟囱里冒着烟，心下暖了几分，站在廊檐下收了伞后，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往厨房走：“师娘，我回来了，不过，今天的雪好大啊，瑞雪兆丰年，来年……”
看到坐在灶台前的少年，洛瑶的话戛然而止，愣怔着看着他，好半天，都没动作。
方晏笑呵呵地道：“哎呦，下雪冷的呦，快去灶台前跟懿轩一块儿暖和暖和。”
洛瑶瘪了瘪嘴，心下说不出的别扭，但见少年看都不看她一眼，心下又说不出的难受。
“不用了，我就先回房了。”洛瑶扯着嘴角笑了下，而后转身，掀开厚重的帘子，快步出了门。
乍然出来，眼里的温热骤然一凉，洛瑶抽了口冷气，快步跑进了房间。
关上门后，红着眼扑到了床榻上。
“这算什么啊……”
她哑着嗓子问出声，眼泪却是不争气地落下来。
竟然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既然这样，还来干什么啊？
洛瑶想不通，只觉得心下又酸又苦，眼泪更是断线似的掉下来，直到脸下的被子湿了大半，她才坐起身来，然后，一声不吭地擦了眼泪，又拍了拍脸。
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得厉害，懊恼了一会儿，翻出自己做的药膏抹上。
“阿瑶，吃饭了。”
“哎……”
听见方晏的声音，洛瑶忙起身，将书收起来时，才发现自己在桌边呆坐了半天，竟是一页书没看，一个字没写。
她懊恼地咬了咬唇，皱着眉将书和作业本收好，又跑到镜子前照了照，调整好情绪，又挤出几个不算难看的笑脸，这才往外走去。
因为雪还没停，一家人便窝在厨房吃饭。
方晏笑呵呵地道：“在首都这么多年，都快忘了咱们老家下雪是什么样了，今天一想，咱们离首都也不远呢！”
缪钟清刚拿起筷子，见最爱跟方晏闲聊的洛瑶没接话，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眶和鼻尖都有些红，皱了皱眉，道：“医院怎么样？”
洛瑶正低头看着苞米粥出神，自是没反应。
而桌子上的另外两人则齐齐看向了洛瑶……
封懿轩暗暗皱了下眉头，抿着唇没吭声。
方晏盯着洛瑶看了一瞬，眸中浮现一抹担心。
“阿瑶……”
方晏轻声唤她，见她没反应，依旧坐在桌边出神，抬眸看缪钟清对视了一眼，方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洛瑶这才回过神来，慌乱地道：“怎么了？师娘？”
“没事儿。”方晏笑的慈祥，温和道：“今天医院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有，好着呢。”洛瑶里咧着嘴角笑起来，眼尾却是嫣红色。
封懿轩看了她一眼，垂了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那就好。”方晏笑呵呵地，没再说什么。缪钟清和封懿轩也没再吭声。
洛瑶低下头，没敢看封懿轩，她心不在焉地吃了饭，见封懿轩留下来帮忙收拾，连句客套话都没说，便忙不迭的跑开了。
方晏看着她踉跄地离开，神情里满是担心，须臾，视线落在封懿轩身上。
“懿轩啊……”
“怎么了，师娘？”正在洗碗的封懿轩抬起头来，看向方晏。
方晏温和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去看看阿瑶，厨房就交给你了。”
“嗯。”封懿轩浅笑着点头。
方晏笑了笑，没在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内，洛瑶坐在桌前看着医书出神，连方晏何时掀帘子进来都不知道。
“阿瑶……”
熟悉的声音在身旁想起，洛瑶这才回神，见方晏站在一旁，忙站起身来。
“师娘来了啊，师娘快做。”
方晏笑着坐下，“你也坐。”
“哎。”洛瑶应声，神情依旧恍惚。
“最近医院忙不忙啊？”
“还好，不算很忙。”洛瑶笑答，“每年入秋，入冬的时候，都有很多人生病，不过，今天来看病的，好多都是下雪摔伤和崴脚的。”
方晏点了点头，笑着道：“你都忙了这么久了，要不，趁着下雪，在家歇几天。”顿了顿，又道：“你不是正式员工，请假几天应该也没事。”
“不用。”洛瑶笑着摇头，“医院里人手本来就不够，我要是现在请假，大家就更忙了。”
方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真的没事了。”洛瑶笑着拉起方晏的手，在自己脸上擦了擦，撒娇似的道：“我挺喜欢呆在医院的，再说了，明年就考高中了，我在医院也呆不了多久了。”
看出洛瑶的不舍，方晏心下叹了口气，又道：“是懿轩让你难受了吗？”
洛瑶笑意僵在了脸上，好一会儿才垂了眼帘。
“不是。”
方晏见她低着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下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你回来之前，懿轩出去接你了，你看到他了吗？”
洛瑶蓦地睁大了眼睛，抬头错愕的看着方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