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干笑：“我我我……我是想着老师你年纪大了，怕你做硬卧难受，这才……”
“拿去退了。”
“啊？”
洛瑶怔住，看了看车票，看了看老师，很快就明白了缪钟清的意思。
“不要吧，老师，这车票可是好不容易买来的，是我特意找谭警官开了介绍信的，咱们能不能……别退啊……”
八零年代，想要买硬卧下铺，还需要介绍信，为此，来之前，她特意去找了谭警官一趟。
缪钟清皱眉，眼看着洛瑶垂着嘴角，一副委屈的快要哭了的样子。
半晌，到底是抬手，将三张车票都递给了洛瑶。
“回来的时候，可不能再这样了。”
洛瑶闻言一喜，一边将车票塞进包里一边道：“嗯，知道了！”
缪钟清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咧着嘴角笑的欢喜，到底是移开视线，没再多说什么。
-
从市区到省城坐火车，也不过三个多小时。
三人在车站吃了肉包子喝了热水后，没等多久就上了车。
为了方便照顾老师，洛瑶特意让售票员给她选了距离硬卧车厢最近的一个车厢。穿过连接处的厕所和开水处，就能去到硬卧车厢。
洛瑶带着封懿轩先把缪钟清送到硬卧车厢，等他躺下歇息后，这才带着封懿轩往硬座车厢走去。
“要是困了就睡吧。”
坐下没多久，火车就开动了。
洛瑶看了一眼车上昏昏欲睡的人们，压低声音对封懿轩说道。
封懿轩闻言摇了摇头。
洛瑶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小声道：“不睡的话，就看好咱们的东西，别让人把咱们东西拿了，听见没？”
封懿轩眨了下眼睛，看着洛瑶没出声。
洛瑶笑了笑，没在多说，紧抱着怀里的包闭上了眼睛。
封懿轩盯着她看了一瞬，方才移开视线。
“这节车厢里有医生吗？护士也行？有吗？”
急切的声音忽然响起时，洛瑶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就看见列车员一脸急色地从车厢的另一端走过来。
“出什么事了吗？”
洛瑶站起身问。
“请问你是医生还是护士？”列车员加快了脚步来到洛瑶面前，急切地问道。
“我是医生，请问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谢天谢地。”列车员松了口气，“是这样的，五号车厢有个孕妇，忽然要生了，你看你能不能帮忙？”
“我可以的！”洛瑶郑重地点头。
医生的天性让她没办法对这件事坐视不管。当即就从座位前往外走。
可刚走两步，就被封懿轩拉住了手。
洛瑶回头，就看见少年一手抱着行李，一手拽着她，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眸，可怜又委屈地看着她。
她心有不忍。
“女士，您能快一些吗？那位孕妇情况不太好。”列车员着急地催促。
洛瑶咬了咬唇，移开视线看向列车员，道：“同志，等我一下好吗？我身边的这位也是病人，我把他交给我家的长辈，再跟您过去成吗？”
“你家长辈在哪个车厢，我帮您带他过去行吗？”列车员打量了封懿轩一眼，同洛瑶商量道。
“怕是不行。”封懿轩这个状态的时候，很抵制陌生人。
“我老师就在旁边的卧铺车厢，我很快就回来的。”
“好吧。”
见列车员答应下来，洛瑶转身哄封懿轩：“乖，跟我走。”
封懿轩看了一眼列车员，起身跟洛瑶离开。
“老师，老师……”
缪钟清刚睡着，就听见洛瑶急切的喊声，睁开眼就看见洛瑶拉着封懿轩站在面前。
“是到站了吗？”缪钟清皱着眉头坐起身来。
“不是，还没到呢！”洛瑶心下担心孕妇，语速极快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儿。
缪钟清听明白后，看了一眼封懿轩，道：“行，你去吧。我看着他。”
“谢谢老师。”洛瑶松了口气，将身上背着的包一个个拿下来，放在了卧铺床位上，只拿了针灸针离开。
封懿轩见她走，顿时急了，猛地起身就要去追，可站的太猛，脑袋一下子碰到了中铺，一时间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缪钟清坐在床上，看着双手捂着额头，眼里泛着泪光的封懿轩，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好好带着，不许去给她添麻烦。”
闻言，封懿轩缩了缩脖子，害怕地看了缪钟清一眼，抱着额头没吭声。
当然，也没敢哭出来。
等到洛瑶回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见封懿轩乖乖地坐在下铺边上，洛瑶一下子就被可爱到了。、
走上前揉了揉孩子脑袋，看向缪钟清：“老师，懿轩没给您添麻烦吧？”
“嗯。”缪钟清正闭目养神，闻言应了一声。
“那就好。”洛瑶松了口气，想着还有一个小时才到站，便将床上的包一一拿起来，道：“那老师你继续歇着，等该下车了，我再来喊您。”
“嗯。”
闻言，洛瑶握住封懿轩的手，转身就要走，可刚走两步，就听见老师的问话。
“那孕妇如何了？”
洛瑶回头，开心地笑道：“顺产，生了个小姑娘，母子平安。”
“那就好。”缪钟清明显地松了口气，却是没睁开眼。
洛瑶也没再多说，笑着收回视线，带着封懿轩离开了。
“姐姐……”
忽然的童声响起时，洛瑶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看见一个小男孩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见小男孩一直冲着自己笑，洛瑶心下莫名其妙，四下看了一眼，问：“你在喊我吗？”
“是啊！姐姐！”
小男孩生得浓眉大眼，五官极好，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还带着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个小帅哥了！
只是，这小少爷怎么一个人？他的家里人呢？
“你家里人呢？”洛瑶私下里看了一眼，没看到谁看向这里，便疑惑地问了一句。
小男孩不答，只趴在桌子上，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洛瑶：“姐姐，我刚刚都看见了！”
看见了？看见什么了？洛瑶满脑子问号。
“就是刚刚你接生啊！我觉得你好厉害啊！”小男孩一脸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