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你这是咋的了？”
翌日一早，方晏瞧见眼睛通红的洛瑶吓了一跳，担心地抓住她的胳膊问起来。
“没事儿。”洛瑶笑着摇了摇头，嗓音却沙哑得厉害。
“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哭得伤心，就这样了。”
老师和师娘都是聪明人，她总不好说自己没哭，就只能编个像样点儿的借口。
“这样啊。”方晏松了口气，没有多问，道：“回头拿毛巾敷一敷，不然回头难受。”
“哎……”洛瑶笑着应声，弯着嘴角笑起来。
她想，温暖大概是上苍送来拯救她的天使。
遇见温暖以前，她不幸，她怨恨，怨恨上苍的不公。
遇见温暖以后，她开始变得幸运，可是遇见所有的好，她不止一次地感激上苍。
饶是现在，亦是如此。
“行了，去洗把脸吧，师娘今天给你做了好吃的。”师娘笑呵呵地道。
洛瑶眼睛酸了酸，笑着说了句“谢谢师娘”这才往水池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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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和缪老讨论封懿轩病情的空档，洛瑶看着正喝茶的缪钟清问：“老师，你说，能不能通过中医来治疗血癌？”
缪钟清闻言一怔，放下手中的大茶缸子，蹙眉看向洛瑶：“血癌？”
“对！”洛瑶点头，道：“如今最常见的血癌是白血病，可无论是急性白血病还是慢性白血病，都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
“国际上所公认最好的，就是造血干细胞移植和化疗，这两个不光费用高，病人也很痛苦，尤其是造血干细胞移植，光是要找到与之相匹配的骨髓就已经很难了。”
“而且，手术的费用太高了，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洛瑶一想到前世看到过的那些饱受白血病困扰的病人，就止不住地叹气。
“要是能从中医角度治疗就好了，毕竟中医治病相对温和，副作用也小，病人不至于太痛苦。”
缪钟清见她满面愁容，如苍鹰般锐利的眼眸暗了暗。
须臾，他收回视线，端起大茶缸子喝了一口茶，方才悠悠道：“你所说的化疗和造血干细胞移植……”缪老顿了顿，道：“这些能治愈白血病吗？”
“不一定。”洛瑶摇头，“急性白血病死亡率高，治愈率也高，但，即便是治愈，患者的身体也不会很好。慢性白血病治愈率相对较低，目前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多数患者需要靠药物治疗维持生命。”
“嗯。”缪老缓缓点头，须臾问：“这些，你都是从何处得知的？”
洛瑶正为血癌的治疗发愁，闻言一怔，抬眸对上缪钟清的双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缪钟清见她脸色微微发白，不急不缓道：“若我记得没错，1827年，一位法国医生首次报告了白血病，当时他的描述是一位63岁的花匠，临床表现为发烧、疲劳、尿路结石和肝脾肿大。1847年，德国著名病理学家鲁道夫·魏尔肖首次创造了“白血病”一词来指这种疾病。”
“后来……”缪钟清看着洛瑶，眸光深了深，“1985年，德国物理学家伦琴发现了X射线的存在，1898年，居里夫妇发现了放射性元素镭。”
洛瑶听着这些，心下沉了一沉，小脸更白了。
缪钟清看着她，继续道：“虽然白血病最早出现在十八世纪，但直到1947年才开始应用在小儿白血病上，直到1949年，才生产出第一种化疗药物，1958年，才开始使用联合化疗治疗白血病，但，那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更好的办法。”
看着缪钟清严肃的脸色，洛瑶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完了，光顾着想如何从中医开辟路径治疗白血病，忘了这才八十年代了！
现在，她要怎么跟缪钟清解释这一切？
在缪钟清审视的目光下，洛瑶挣扎了几分钟后，硬着头皮道：“老师，如果我说，我失忆了，您相信吗？”
缪钟清：“……”
洛瑶：嘿嘿……
最终，洛瑶是被缪钟清赶出来的。
彼时，方晏正坐在厨房门口摘菜，封懿轩则坐在她身旁，陪着她一起摘菜。
洛瑶瞧着这一幕，只觉得岁月静好，说不出的美好。
她玩着眉眼笑了笑，走过去，蹲在两人跟前，陪着一起摘菜。
“今个儿怎么出来这么早？”
方晏看着洛瑶笑问。
“嘿嘿，被老师赶出来了。”洛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担心方晏问缘由，忙岔开话题问：“师娘这是要做什么呢？”
“打算给你们做点儿野菜包子。”方晏想起什么来，停下动作，看向洛瑶道：“对了，还没买猪肉呢，师娘啊，把钱给你，你出去买点儿。”
方晏说着，就伸手掀开围裙，去口袋里掏钱。
洛瑶连连摆手：“不用，师娘，我有钱，我来的时候，娘给我钱了。”
“你这孩子，你能有多少钱？再说了，你才多大，就算有一点儿钱，也应该好好存着，说不定回头给懿轩看病，得花更多钱呢！”
方晏不由分说地将钱塞到洛瑶手中，道：“时间还早，带着懿轩一块儿去吧，再给他买点儿好吃的。”
“师娘……”
洛瑶鼻尖酸了酸，只觉得手心里的钱滚烫。
“行了，快去吧。对了，买两斤回来，中午给你们包饺子，剩下的买点儿瓜子糖啊的回来吃。”
“好。”洛瑶点头，看着师娘慈祥和蔼的面容，没有多说，只拉着封懿轩出了门。
“懿轩啊，师娘是不是特别好？”
沿着胡同往外走时，洛瑶轻笑着问封懿轩。
封懿轩看了看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却没吭声。
洛瑶眼睛红了红，笑看着路面道：“我真是幸运，遇到的老师和师娘都这么好。”她吸了吸鼻子，侧眸看向封懿轩：“你也好，娘也好，你们都特别好，对我也都特别好。”
很显然，封懿轩并不是很懂洛瑶的话，不过洛瑶也不在意，一边沿着长街往集市走一边道：“一定是我前世做了好事，老天爷心疼我，才让我遇见你们。”
“真好。”她轻笑出声，睫毛却是一片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