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被动了
小酒馆2020-11-01 20:433,218

  桌子上摆了两个手指甲盖儿一般大的金属片儿,余善良盯着这两个金属片儿看了好一会儿,一旁就是一柄铁锤子,目光两次在金属片儿与锤子之间徘徊,可是想把这两个金属片儿砸烂的想法还是被理智压了下去。

  砸烂了,没法与秋麟交代,此时的金属片儿就被定位在余善良的店铺里,就算是毁也不能毁在自己家里。

  也许是前一次余善良跟踪毒贩的想法付诸实施且取得成效,刺激了秋麟,秋麟生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将这种定位芯片放在瘾君子的身上,直接定位瘾君子的位置,确定与他接触的人,间接实现更高效,更快速的抓捕行动。

  可这件事得余善良去办。

  以前秋麟不在的时候,什么时候给警察提供线索,怎么提供,提供什么,完全都是余善良一个人决定,没有人干预,在这件事上,余善良是处于一个占据着主动权的地位的,可自打秋麟来了之后,余善良对这件事的主动地位渐渐不保,秋麟的插手,直接地打乱了的与善良的步伐,间接地将余善良置于一个被动的地位。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余善良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尤其是秋麟。

  逃,跑,在秋麟不明就里,不知道余善良与当年那件事的关系时,远走他乡,余善良有了这样的想法。

  嗡……嗡……

  手机的震动把余善良从胡思乱想中唤醒,按下接听键,对面是余平安有些压低了的声音:“前天的事我听说了,抓了仨,端了一窝儿,又是你给搅得是吧”?

  余善良简单地‘嗯’了一声。

  “你那儿情况怎么样,还控制得住吗”?余平安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余善良想了想:“他心思挺密的,我有点搞不定,对我倒是还没什么怀疑,只是我怕这么下去,还没等我帮他把卓元抓住呢,他就先查到点儿什么端倪”。

  电话那边的喘息声重了些:“要不这几天你就找个借口离开,接上妈,咱们悄悄地走”。

  “嘿,于大叔……”,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余平安电话那边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余平安迅速挂断了电话。

  余善良盯着手机,有些雾水,余平安是没有几个女性朋友的,电话那边的女人喊余平安为大叔,该是年龄不大,难道是……是余平安甩不掉的那个麻烦?

  哎呀!

  莫名地发出了一声感叹,额上的抬头纹都堆在了一起,愁上心头,又上眉头!

  ……

  正在电脑前修图的余平安将手机收起来,手指在鼠标上胡乱地点了两下:“明艳啊,什么事”?

  今天的秋明艳看样子似乎是显得有些扭捏,低垂着眉梢站在了余平安的面前,嗯嗯了两声:“于大叔,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啊”?

  听得出,很明显,秋明艳说这话时不开心,亦或是心里有难言之事。

  经过山里的事件与几天下来的相处,秋明艳的外向性格遇上了余平安的闷葫芦,余平安不仅是找不到可以叫秋明艳远离他的理由,反而是事情发展不受控制地叫秋明艳与他之间走得越来越近。

  就像这样,秋明艳来找他帮忙。

  余平安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帮什么忙啊,什么事”?

  秋明艳的目光转向了余平安桌上的相机,还没开口说话,余平安错误地以为秋明艳是为她的那个摔坏的相机来的,从抽屉里拿出秋明艳的相机,解释道:“你想说相机是吧,我看了一下,磕在石头上了,就是修好了以后肯能也不会太好用,要不你再等等,我再给你买一个,一模一样的,送给你好吧”。

  见眼前的大叔误解了他的意思,秋明艳摆手摇头:“不是,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那是什么啊”?余平安有些捉摸不透。

  “我想请你帮我拍几张照片”?

  “这简单啊,怎么闷闷不乐的”?说着,余平安拿出了相机。

  “去东河县,我家里……”。

  听到这几个字,余平安怔住了。

  ……

  秋麟一向少眠,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每天早上,不等太阳冒头,他已经醒了。

  从警十多年,基本每天都是第一个来到工作岗位的。

  这一天,也是如常。

  可是,余善良似乎是比他起得更早了一些,开车经过余善良的店铺前,只见余善良正从店里抱出一捆捆青菜,一包包生肉装在一辆三轮摩托上。

  大有一副要出远门的架势。

  秋麟摇下车窗,朝拉下店里的卷帘门,正准备出发的余善良喊道:“这么早,干嘛去啊”?

  已经习惯了秋麟这样的突然出现,余善良擦了把汗,走到秋麟车窗外,解释说:“今天是二十五号”。

  秋麟满头雾水:“对呀,是二十五号,什么日子吗?赶集啊”?

  余善良有些不太好出口的解释:“我去一趟乡下,每个月的二十五号我都去一趟,有一家人,过的挺不好的,我去看看”。

  看余善良一副为难的样子,问道:“慈善”?

  余善良点头:“算是吧”。

  “做慈善是好事啊,有什么难为情的,每个月我都给贫困山区救助基金会捐一千块钱呢,在哪呢,远吗”?

  “哦,在那个河谷村,也算挺远吧”。

  秋麟突然来了主意:“挺好,今天我也没什么事,我也去一趟吧,你坐我车”。

  余善良有些怔住,秋麟总是会在关键时刻令他手足无措。

  指着三轮摩托车上的肉和菜,一脸为难:“别了,全是水,弄脏你的车”。

  秋麟全不在意,打开了后备箱:“没事,赶紧装吧,你那车能跑多快啊,河谷村离这儿可是一百五十多公里呢,等你到了,菜都蔫了”。

  秋麟的‘热情’总是这样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命令口吻,余善良再一次妥协了。

  大清早的公路上,在太阳才露出半张脸的时候,路上的车子少得可怜,秋麟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燃过一半的香烟,把胳膊搭在车窗上,看余善良呆头呆脑的样子,问他:“你帮多少人啊”?

  余善良在车窗外弹了一下烟灰,赶紧回答:“一,一个”。

  “残疾人”?

  “不是,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小女孩儿,日子过得挺不容易,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你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这是我哥在摄影的时候到过那个村子,然后知道了这件事,我们俩才决定帮一把的”。

  秋麟眉头一皱,又想起了在地下管道里亲眼看到余善良的开锁手段,问道:“再和我说说你哥吧,你们哥俩挺有意思的”。

  余善良斜眼偷看了一下秋麟,为什么他又会突然问起余平安?会不会是秋麟已经对当年的那件事已经知道了什么?

  正恍惚间,一辆油罐车从对面车道呼啸而过,余善良收起恍惚,平静说道:“不是说过了吗,我哥,和我一样,都是我妈从长江里捡到的弃婴,他比我先被我妈捡到两年,就比我大两岁,初中辍学了,然后就一边打工一边学摄影,他玩摄影也有十几年了”。

  模棱两可,含糊其辞地说完了对余平安的介绍,秋麟似乎并不满意,因为他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继而问道:“以前,你们在东河县的时候,他干嘛的,不会也是摄影吧”?

  听到秋麟问起东河县,不禁心里一紧:“那时候,那时候他就是一家电子产品修理铺的学徒,后来就不修相机,改成拿着相机拍照的了”。

  车子下了公路,在坑坑洼洼的乡村土路上行了二十余分钟,终于到了河谷村。

  阳光照在身上已经是热溢洋洋的,河谷村的年轻壮劳力早早地到山中田地里进行除草,再施肥等一切呵护田里心血的劳动。

  余善良指引着,车子停在了一家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铁门两侧还有着没有完全被风雨销蚀掉的前一年的春联,铁门两边的墙垛上裂开了两条大口子,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大门没有锁,余善良轻轻地推开大门,看见院子里正有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儿的小姑娘在洗衣服。

  “妞妞,叔叔来看你了”。

  女孩儿看见余善良,立刻放下手里的衣服,跑过来扑到余善良的怀里,呜呜地哭起来:“叔叔,妈妈病了,妈妈起不来”。

  那张小脸儿哭得让人心碎。

  余善良蹲在地上擦着妞妞的眼泪,问她:“妈妈在哪呢,带叔叔去看看妈妈好不好”。

  小姑娘一只小手擦着眼泪,一只小手拉着余善良的大手朝屋里走去。

  秋麟倒像是成了随从,打开后备箱,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到了院子里,与善良准备的东西很全,有米,有面,有菜,有肉,还有油盐酱醋,在最后还有一包西药。

  进到屋子里,一股长时间没有打扫的潮霉味道涌进鼻子,厨房与正屋之间只隔着一面水泥墙,灶台上放着一双碗筷,碗里是烧糊了的土豆泥,锅里还有一层黑乎乎的土豆泥贴附在锅面上。

  这是这对母子的早餐。

  “大嫂,我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我这是老毛病,治不好了,别花那冤枉钱”。

  懂事又不全然听懂的妞妞站在一边不住地哭着。

  女人倚靠在床头,面目憔悴,唇角干裂,不住地咳嗽,床头的几张手绢上尽是咳出来的血。

  还有半碗一样黑乎乎的土豆泥放在床头。

  秋麟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余善良近乎哀求的眼神看来:“秋警官,能用你的车送她去医院吗”?

  秋麟点头:“就在外面”。

继续阅读:011 她是谁?她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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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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