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日 内 派出所二楼、王守一办公室外
陈新城带着李大为出来，程浩、夏洁也随其后。（镜头从二楼降下）
15-2日 外 派出所院子
曹建军带着杨树刚出办公区，来到院子，两人站定。
杨树：师父，我防诈骗指南就差一个尾巴了，什么急事您非得……
曹建军压低声音：我听说，你和赵继伟、李大为一起打了陈新城前妻的老公，这事是真的吗？
杨树：啊？谁说的？
曹建军：你不知道所长办公室现在已经吵翻了，所里正在研究如何处理这事哪？
杨树：师父，是真的，我也参与了。
曹建军不敢相信地：啊？杨树，你会跟他们掺和这种事？
杨树：我……师父，我本来是去拉架的，可是……那男的确实该打。
曹建军：该打也轮不到你打呀。你和李大为不一样。李大为，当初来的时候就是个搭头来的，你呢？你是下来锻炼的，一年以后就要到局里，你和他们搅到一起干什么？
杨树：师父，当时那个情况……要是你在，你也……
曹建军：别说了。你看着聪明，关键时候总分不清利害关系呢？细节我不听了，总之有一点是清楚的，是李大为去打人，你是拉架的，这是事实吧，所以，该是他李大为承担的责任由李大为承担，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杨树已经看见李大为，陈新城走过来了，连忙叫：师父……
曹建军完全错会杨树的意思，以为杨树还要争辩，反而更大声制止：你别跟我辩论，我再说一遍，该是他李大为承担的责任由李大为承担，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此话尾音正好被走在前面的陈新城听见，陈新城怒视着站住。
杨树：陈警官，李大为。
曹建军回头，看见陈新城有点尴尬，也看出陈新城眼里的怒火。
曹建军：陈哥，你别瞪我，我只是让杨树要头脑清楚，难道不应该吗？
陈新城怒看，转身走向办公区。
李大为在后面紧追：师父。
杨树还想解释：李大为。
曹建军：站着别动。
程浩和夏洁也正好走到这，看到了这一幕。
曹建军：程所，我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基于事实，让杨树不要强出头，该谁的责任由谁来承担，结果你看陈哥的眼神，能把我吃了。
程浩：晚上你不值班吧？咱们聚一聚。
曹建军：行。
夏洁和杨树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15-3日 外 小区门口
城管正和几个小摊贩纠缠着。城管要把他们秤和水果拿到车上去，小贩们拼命阻拦。
正在这时候，赵继伟和张志杰赶到了。
小贩们一看到赵继伟和张志杰如遇亲人：张警官，小赵，你们快来管管吧。
赵继伟赶快上去：停下，停下。怎么回事？
1城管：张哥，你也知道，这个地方不许摆摊。告示也贴了，工作也做了，来提醒过好几回了，就是不听。
张志杰：我知道我知道，他们都是小区里的居民，还要靠这个摊位吃饭呢。这样吧，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东西别没收，我保证解决这个问题。来来来，先把东西还给他们。
城管把东西拿下来还给小贩。
城管：张哥，我们可是看你的面子，你答应解决，可别坑我们，到时候还摆一街，我们就惨了。
张志杰笑眯眯：放心，放心。
城管撤离。
小贩们对张志杰千恩万谢，张志杰笑眯眯地：可是，这儿不许摆小摊，是有明文规定了的。你们先回去，我去和小区商量商量，看找个什么办法，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小贩们答应着，收摊走了。
赵继伟：师父，这小区的居民都是从农民转过来的，许多人还要靠做小生意吃饭呢。这儿不许摆，咱们得帮他们找个可以摆的地方呀。
张志杰看着赵继伟露出欣慰的微笑：继伟，你这就对了，终于愿意为老百姓的事儿着急了。
正在这时，张志杰的电话响了。
赵继伟不明白：我不一直是这样吗？再说我就是老百姓。
张志杰接电话：喂，程所？哦哦哦，好，好，你们先吃，这边完了我就去。
张志杰看了赵继伟一眼，挂了电话。
赵继伟：怎么了师父？有事儿？
张志杰：继伟，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李大为、杨树打人的事儿，究竟是什么情况？
赵继伟紧张。
15-4夜 内 小餐馆
环境很接地气的小餐馆里，换了便服的程浩、陈新城和曹建军围桌而坐，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四菜一汤，没人动筷，也没人说话。
张志杰也穿着便服，风风火火地在空位上坐下：程所，不是说了你们先吃么，怎么还等我。
程浩：刚上，刚上。来来，志杰来了，咱们开吃吧。
众人这才用放在手边的湿巾擦了擦手，拿起筷子。
程浩：要说呢，咱们这四个师父，早就该聚聚了。
曹建军：我记得好像还是我刚到派出所那会儿咱们一起吃过，这都多少年了。
程浩：所里不是年年春节都聚嘛。
曹建军：程所，你可真行，我是说咱们几个，您那会儿还不是所长，我和高潮前后脚进派出所。
张志杰：是，是，主要还是太忙，时间凑不到一块儿。
程浩：所以不易啊，能凑一起。
陈新城憋了半天没吭声，终于忍不住了：程所，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就直接说吧。
程浩：我没什么想说的，就是建军刚才说的，好久没聚了，加上咱们四个有了共同身份，都是师父。
曹建军：人家志杰都当两回师父了，还给高潮当过师父。
志杰：那三两天哪算。
曹建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有陈哥，对程所，你们都当过，那调走的那叫什么来着，这记性？只有我是第一回。
程浩：一晃多少年，忙得一个所，天天见，都没时间聚，咱以茶代酒碰一下。
大家举杯，碰了碰。陈新城明显心不在焉，甚至有点不耐烦。而大家也都似有似无地瞟了陈新城一眼。
程浩指着桌子上的一盘猪蹄，对陈新城说：老陈，红焖猪蹄不错，这家你吃过吧？尝尝这手艺怎么样。
陈新城夹了一块猪蹄，放在碗里，却没吃。
张志杰：行啊，程所，这么多年没一起吃饭了，你还记得老陈喜欢吃猪蹄。
程浩：你不也记得？
张志杰哈哈一笑：我们做社区工作的，不就是要记住这些细节吗？我不但记得老陈爱吃猪蹄，我还记得建军爱吃这酱牛肉。
曹建军刚夹起一块酱牛肉，跟着笑起来：是啊。那还是刚来所里的时候，有一次为了蹲点抓贩毒的，熬了十六七个小时，没吃没睡，那地方刚好有一家卖酱牛肉的小店，阵阵香味飘过来，真是把我给馋死了。后来，任务结束后，我师父给我买了一块，那个好吃的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从那以后，但凡听见酱牛肉这三个字，我就一点抵抗力也没了。
张志杰：我最近也老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程浩：哦？
张志杰：这不天天带着继伟跑社区吗，看着他，就跟看见年轻时的我自己似的。这孩子的小心思，小算计，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我们都是农村人，我是进了部队，才当了警察，继伟是考了警校，总之都好不容易进了城，有个稳定的工作，就跟林妹妹进了那什么府？额……贾府，一样。生怕哪里做不好，丢了饭碗，能不处处小心，事事在意吗？
程浩：是，你说的情况，大家都理解。
张志杰：不过啊，好在这孩子心细，能体谅老百姓的难处，这几个月来，已经慢慢上道了。他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就像看着当初的自己，一点点进步一样。
程浩点头：嗯，继伟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
曹建军：杨树也是，虽然有点一根筋，喜欢跟我较劲。但我知道，他心是好的，也是希望最大程度地为老百姓解决问题。而且吧，你们说怪不怪，我们吵着吵着，还真吵出师徒感情来了。
程浩、张志杰和曹建军哈哈大笑起来。
陈新城不说话，不笑，也不吃。气氛有些尴尬。
程浩：新城，你吃啊。
陈新城人是默默点点头。
气氛有点闷。
15-5夜 内 快餐店
李大为、杨树、赵继伟和夏洁拿着快餐过来，围坐在一张桌子上，佳佳挨着这张桌子，带着耳机看线上绘画课程。
夏洁把佳佳吃的放在她面前，佳佳点头谢谢，又专著自己的网课，夏洁还想问她要什么。
夏洁又叫了一声：佳佳？
佳佳听不见夏洁说话。
李大为：夏洁，你等她上完课再说。
赵继伟：我听我师父说，好像程所约了咱四个师父吃饭。
李大为：你怎么那么八卦？
杨树：是因为我师父今天和陈警官锵锵了几句？
赵继伟：为什么？
李大为：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赵继伟：这刚第一个。
杨树：陈警官为保护李大为，我师父为了我。
赵继伟：这么说你跟你师父彻底和好了？
杨树：也不完全是，相互看不惯的照有，矛盾照有，只不过这是存在于我们之间，一旦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李大为抢话：就一致对外呗。
夏洁：我说你们还有心思说这些，眼下怎么办？
李大为：这有什么好犯愁的，干的时候我就想好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夏洁：你这是什么话？咱们自己先不说，现在又把师父们搅合进来了。
杨树：这是两个问题，先说咱们自己，我和李大为、赵继伟三个都被拍到了。真要问责的话，我和继伟也有一份。
赵继伟：是啊。我快愁死了，要是转不了正……
夏洁：那说起来还是我把你们卷进来的，这个已经说清楚了，现在是师父们……
15-6夜 内 小餐馆
陈新城仰头喝了一大口茶，像是喝酒。
陈新城：哥几个的话我都听明白了，赵继伟好，杨树不错，夏洁不用说，要说毛病多的当属李大为，可能是我这个师父毛病多吧。
程浩：你别多想啊老陈，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吗？
张志杰：是啊，新城，我们没有任何意思。我这不是下午刚跟继伟一起跑完社区么，看着他进步很大，我当时就很有感触。刚刚聊到，就顺嘴说了。
曹建军看了看张志杰，又看了看程浩，也赶快解释：我也是，陈哥。前两天跟杨树办一小案子，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发现，诶，我俩不知道啥时候竟然还培养出默契来了，所以才有感而发，说了一嘴。
程浩：别想太多，老陈。大家都没别的意思。咱今天，就是小聚，闲聊。
陈新城还是不说话。大家都看着他。
程浩接着解释：大为的能力，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曹建军和张志杰附和：对，对。
程浩：而且看得出来，所长虽然嘴上骂他骂得最多，但心里，却是最器重他。
陈新城欲言又止，又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杯子空了。张志杰赶快给他倒水。
陈新城笑了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心里挺感动，也挺难过。我原以为只有我跟徒弟处出感情了，听大家这么一说，其实一样，人心相通。
三人点头应和。
陈新城：这事儿，大家放心，不管怎么说都是因我而起，无论是徒弟，还是大家，我不会连累任何人。我都想好了，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也真有点累了，脱了这身警服，就了无牵挂。（站起来）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程浩跟着站起来：别冲动啊老陈。警服哪是说脱就脱的，你脱了警服，下半辈子干什么？佳佳知道了又会怎么想？这些你想过吗？
陈新城停了一下，没说话，走了。
留下大家面面相觑，摇头叹息。
15-7夜 内 快餐店
杨树：我还是觉得师父们的矛盾是另一码事，逻辑起点还是咱们。我在想，咱们一开始，谁也没有先打他，是他先打人的。
赵继伟：对对对，这是事实，那必须要有能证明咱们是自卫的证据。
夏洁：探头。
赵继伟：对，我去找找附近有没有监控，如果有的话，肯定能证明不是我们先打他的，顶多算是互殴。
李大为：那有什么用？他是恶人先告状。他要是提早把他剪辑过的视频放到网上，让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先入为主，到时候在惊动了局里，就不会有人在乎细节了。
赵继伟：照你这么说我们没希望了。
众人沉默。
赵继伟：我呕心沥血这么多年，结果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杨树：我们放弃法律武器，选择拳头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输给了警察法和作为一个警察本该有的原则。
李大为：杨树，我发现在你说话特矛盾。一方面说我们没有先动手，怎么又说我们没拿起法律武器就输了？
杨树：这是问题的不同方面，一个是事实方面，一个是怎么运用法律武器来行事……
李大为：怎么用法律武器？他的罪行，法律能判几天？关键是搞得世人皆知，佳佳心理阴影面积得多大？你想过吗？我们不是没有原则，而是别无选择！这就是普通男人都会做的事！偏偏警察干不得！我就不信，我们是见义勇为，还能真能输给这个老不正经的！
夏洁用胳膊肘顶了顶李大为，李大为注意到佳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摘了耳机，看着他们。
夏洁赶快解释：佳佳，你不要多想，我们没事儿。
佳佳却故作镇定：多想什么？
李大为松了一口气：没什么，没什么。
佳佳：我想再来杯可乐。
李大为：好，我给你买。
李大为起身，佳佳看着李大为的背影，在思考着什么。
15-8日 内 医院卓大夫办公室
王守一躺在诊疗床上，卓大夫正给他按摩，王守一发出舒服的呻吟。
卓大夫拍拍他：起来吧。你呀，让你理疗你说没空，你这老腰，不知道还能支持你多久，到时候直不起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王守一爬起来：怎么办，有你我还怕没法办吗？
卓大夫：那我要提早退休了呐？
王守一：你？退休？我才不信哪，看你整天乐呵呵的，我还琢磨你成天接触的人，比警察还杂，你的心态还这么好，怎么修炼的。
卓大夫：哭着也是过，笑着也是过，为啥不笑着过呢？再说了，接触的人越杂，越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哪有什么坏人啊？只有有病的人。
王守一苦笑：也是，想想咱们辖区多少人口，整天作奸犯科百分之零点几，好人还是大多数。当然也会突然冒出几个人面兽心。
卓大夫：当警察的惩恶扬善，所以看到的坏人多；当医生的治病救人，所以看到的病人多。咱们都是为了这个世界好，殊途同归。
王守一：你快成哲学家了。卓大夫，以后我没事得多到你这里来，不图治病，图和你聊天，心里能轻松很多。
卓大夫哈哈大笑，拍着他肩膀送他出门：来吧。哪天你不忙，我也不忙的时候，咱老兄弟俩坐一块喝个小酒，聊聊世事人情，没准共同语言还有很多呢。
王守一一听停下，很认真地：哎，也别说，找你治了二十多年的病，咱俩还真没一起坐下来过。这样吧，哪天咱们都休班的时候，我请你吃饭，我知道有一家做海鲜的，现蒸现吃，好得很。
卓大夫摇着头：不吃不吃，不吃那么高级的。我打小吃不饱，总梦想着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一口气吃一大碗猪头肉。改天我请你，有一家扒猪脸的，香得很。
王守一高兴地：行，说定了，就去扒猪脸。我请你。
15-9日 外 派出所院里
王守一开着他的破车回来，一下车就看到了高潮。
高潮：所长，您回来了？那家伙在办公室等您呢。
王守一：他倒急。有句诗怎么说来着？无耻是无耻者的通行证。
高潮笑起来：人家是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王守一：意思差不多。这人要是不要脸了，就无敌了。走吧，会会他去。
两人进去了，他们身后有几个警察看见了，在互相议论着。
15-10日 内 王守一办公室
继父坐在办公室唯一的沙发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
王守一和高潮进来了。
继父连屁股也没欠一欠：王所长，我等您很久了。
王守一脸一黑：我的沙发，是你坐的吗？起来！
继父一愣：什么？
王守一：我叫你起来！我没请你，谁叫你坐下的？
继父不得己起来了：好吧。我可以坐下吗？
王守一示意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那。高潮，把椅子拉得离我远点儿，我怕薰。
高潮把椅子往后拉了几米，继父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像个犯人。
王守一：什么事，说吧。
继父：我来问问那事所里打算如何解决。
王守一：什么事啊？派出所管天管地，管不住别人的私事。你和我们所警察陈新城有个人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关派出所什么事？
继父：什么？个人恩怨？
继父转念一想：对，是个人恩怨，就因为一点个人恩怨，他陈新城就公器私用，纠集一伙警察，对我实施暴打。
高潮：这位于先生，且不说打与不打还需要进一步证据，就说你们发生纠纷时，有没有人穿着警服，并以执法做为借口，对你使用暴力。
继父还要狡辩：那那，我知道他们是警察。
高潮：我就问你，他们与你纠纷时，是在执法吗？
继父回答不上来。
王守一：他们为什么会跟你起纠纷？你心里没点数吗？
继父：你们这是在审问我吗？这么说所里是不准备管了？
王守一：这是什么话？让你如实说出纠纷的起因，这是在审问吗？这就是在管。
继父冷笑一声站起来：你这不是在管，你这是明目张胆掩藏真相，想一手遮天。我被打的事实如此清楚，你们还要问我原因？行，我原来还为你们八里河派出所的名誉着想，不想扩散，看起来是我想多了。再见。
继父说完虚张声势站起来做要走的意思，等着留他。
王守一，高潮看着他，让他表演。
继父：你们确定要包庇到底？
王守一：别演了于先生，再演就演砸了。我本来也是为了你的名誉着想，不想扩散。
继父：扩散什么？
王守一：我已经告诉你了，他们跟你起纠纷，你不清楚原因吗？你对佳佳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继父瞬间有点慌，又迅速控制：吓唬谁哪？别跟我玩心理战？你们有证据吗？
王守一小眼一瞪，紧紧盯着他。
继父在王守一犀利注视下，心里发虚。
王守一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今天走不了了。
高潮迅速上前，把继父按到椅子上。
王守一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高潮，给他看看。
高潮接过来，递给继父。
于先生接过手机，看见佳佳录下的那段视频，脸一下就白了，下意识抬眼惊恐的看着王守一。
高潮顺手就把手机又拿过来。
王守一：高潮，不要拿回来，让于先生看个够，看清楚点。
继父慌张地：不用了不用了……
王守一：高潮，告诉于先生，他这种行为，怎么定性。
高潮：于先生，您这是性骚扰。性骚扰自己的继女，在法律上应该如何处理您知道吗？要不要我给您普普法？
继父提了提气：别吓唬我，法律上根本没有性骚扰的规定。
高潮：看来你研究的还挺透，不错，我国法律上现在确实没有性骚扰的规定，可我国法律上有强制猥亵侮辱妇女罪您知道吗？你当初胆大妄为，看来是一定知道，这在法律上叫什么？叫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继父不说话了。
高潮一字一句地：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妇女或者侮辱妇女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于先生，您觉得您这行为够得上强制猥亵吗？
继父吓得浑身僵硬：啊……
王守一：你现在还想把事情扩散吗？你真觉得把事情闹大了对你有好处吗？
继父下意思起身想跑。
王守一厉声吼道：干什么你！
继父下意识又坐下：那我吧，再坐一会儿。
15-11日 内 派出所会议室
会议室，李大为站在离门更近的地方，似乎在拦着夏洁、杨树、赵继伟往外走的意思。
李大为：咱这话说的都能起沫子吃泡泡了，你们怎么就是听不明白？这事儿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逃不掉了，那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好了，再把你们搭进来，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杨树：我也说了很多遍，这不是搭不搭进去的问题，是原则问题。既然我也参与了，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然，我会唾弃自己。
李大为：杨树，你就是个死脑筋。都什么时候了，什么原则不原则的。赵继伟，你可别学他。
赵继伟一脸无奈：我本来是想有多远躲多远的，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看着你们都去受罚，而我却在一边，假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且，昨天我师父也说，让我好好想想，我觉得他应该也希望我能诚实面对自己，面对组织。
夏洁：他俩说得对，要承担，我们一起承担。
李大为：你俩怎么也跟着杨树轴起来了呢，我告诉你们，都别这样啊，我一点也不感动，我只会觉得你们愚蠢。
杨树：你不感动是你的事，我们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身份，是我们的事。
夏洁：他不感动才怪。你们看他，眼睛都红了。
杨树和赵继伟看向李大为的眼睛，把李大为给看得不好意思了。
李大为：别胡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开涮。
正在这时，高潮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陈新城。
高潮：嘿，找半天你们，原来躲着这里了，密谋什么哪？
李大为、杨树、赵继伟和夏洁纷纷站了起来：高所。
李大为：没没没，没密谋。
高潮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和解书），在众人面前绕了一圈：还没密谋。是为这个吧？
大家闻声也都凑了过来，争相朝和解书看去。
陈新城接过和解书：和解书？这怎么回事？
高潮：嘿，我今天看到所长那威武雄风又回来了，一拍桌子，那个震慑，那逻辑，那问题，那是密不透风，攻脑攻心，上三路下三道，没跑没跑的，看看这结论。
陈新城：到底是怎么回事？
15-12日 外 派出所会议室外
王守一、教导员叶苇从楼梯下来，都严肃地往会议室走。
15-13日 内 派出所会议室内
会议室里，四个年轻人难以掩饰的开心。
陈新城：那视频……我都没有，你怎么会有？
王守一、叶苇此时正好进来。
王守一：是佳佳发给我的，她说，哥哥姐姐们的勇敢鼓舞了她，她也决定要勇敢地站出来帮助你们。新城，你这个姑娘可真是不简单，她还说，如果那个姓于的还是没完没了的话，她就去起诉他，跟他抗争到底。一个小女孩家，能做出这种决定，勇气可嘉呀……
陈新城眼眶湿润了：是我陈新城的女儿……
四个年轻人也为佳佳的成长感到高兴。
夏洁：佳佳比我们以为的勇敢。
赵继伟擦了把泪。
李大为对赵继伟：哭什么，看看，一个小女孩都比你坚强。
赵继伟：我这是感动的。
杨树微微一笑：确实出人意料。
正在这时，程浩带着张志杰，曹建军一起进来。
程浩：所长，教导员。
王守一：人到齐了？都坐吧。
众人都已在会议桌边坐好。
王守一笑眯眯地：这下都高兴了？
众人点头：嗯。
王守一狠狠拍桌子，站起来，对着李大为：你们四个，给我站起来！
李大为、杨树、夏洁和赵继伟愣住，相继站起来。
王守一：高兴什么？犯了这么大的错，有什么可高兴的？你们身为警察，国家法律、公器的象征，遇到问题用拳头，你们做的什么表率？你们还想不想当警察了？自从你们几个来到所里，上上下下为你们操了多少心，你们有一天安生吗？你们好意思吗？还高兴？
陈新城站起来，准备为年轻人们说话，王守一又朝陈新城大发雷霆。
王守一：你起来得正好！我正要说你！二十多年警龄了，遇到事情从来不动脑子！轴得要死！你这样，怎么把徒弟带好？我看李大为遇事全凭热血从来不过脑子这一点，就是跟你学的！要是再这样下去，这徒弟你趁早别带了！别祸害了自己又祸害年轻苗子！
陈新城：所长，您批评得都对，我保证，下不为例！
李大为：所长，我们也向您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没有下次！
杨树、赵继伟、夏洁点头：嗯，我们保证，所长。
王守一：保证？保证有用吗？
赵继伟：所长，那我们写检查吧。只要您能消气，我们可以写一万字的检查……十万也行。
王守一：你们都给我记住，这种事情，或者类似的违反纪律的事情，只要再有一次，全部给我滚蛋走人！我说到做到。我们八里河派出所经不起你们没完没了的折腾！听见没有！
四个年轻人齐声：听见了！
王守一：听见了就都给我滚出去吧。
四个年轻人：是！
四个年轻人走。
陈新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那我们？
王守一：师父们都留下。
陈新城坐下。
王守一：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知道什么意思么？
几位师父面面相觑。
曹建军尴尬一笑：这不高中语文课本里的吗，多少年没碰过了。
陈新城：这句话讲的是，老师应该为学生传授道理，教授学业，答疑解惑。没错吧？
王守一：没错。可你们做到了吗？别的不说，就这第一条，传授道理，你们就没有做到。道理是什么？是品格，是思想，是原则，是纪律。平日里，你们把原则、纪律挂在嘴上，可真的需要讲原则、守纪律的时候，却一个个被情感冲昏头脑，一个个带着自己的心结，带着沉重的包袱，看似师徒情深，实则把个人意愿凌驾于原则与纪律之上！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会给年轻人们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言传不如身教啊，同志们，说得再多，自己都做不到，有什么用？
几个师父都低下了头。
王守一：师徒之间光有感情、仗义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要以身作则地让他们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知道警察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执法者，第一要务是严格约束自己，磨炼自己的忍耐力、意志力。行了，我说完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王守一：教导员说几句吧。
众人又紧绷起来。
叶苇开口：大家都是老民警了，应该知道，我们身上肩负着维护社会治安，保护人民群众的使命。这样的使命要求我们把社会、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像普通人一样被自己的七情六欲牵引。大家记住，一定要牢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自觉提高党性，弘扬为成全大我而牺牲小我的无私精神。
15-14日 外 派出所会议室外、办公区
王守一，叶苇走出。
陈新城、曹建军、程浩、张志杰随后，也一起往外走。
王守一，叶苇上楼。
陈新城、曹建军、程浩、张志杰向办公区走来，他们步伐稳健，目光坚毅。
正在院子里等待的、有些担忧的李大为、杨树、赵继伟和夏洁，看到所长、教导员上楼去了。才敢朝师父们走去。
看见徒弟们走来，师父们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看见师父们的笑，徒弟们也都消散了愁容。
师徒们两两交流着。
陈新城和李大为搂了搂。
曹建军揽着杨树的肩膀。
张志杰拍拍赵继伟的胳膊。
程浩微笑着看着夏洁。
院子里来来往往几个警察，感受到了他们的气场，擦肩而过之后还忍不住回望，充满羡慕。
15-15傍晚 内 派出所办公区
办公区里，大家都在井然有序地忙碌着，有进有出。
张志杰和赵继伟朝气蓬勃地带着笔记本出了门。
曹建军接到电话，马上提起精神，招呼着杨树准备出门。
李大为坐在电脑前，陈新城站在他身后弯着腰，正在指导着。
夏洁拿起整理好的资料，跟着程浩匆匆忙忙上了楼。
15-16日 外 陈新城前妻家别墅门前（原15-21）
陈新城和李大为站在车边等着。
李大为：难道，就这么便宜他了？
陈新城：佳佳主要考虑她妈。唉，她妈也是个可怜人。
李大为：活该，有眼无珠。
陈新城笑着：不说她了。大为，佳佳回来了，我陈新城是个有家的人了。以后，就算为了佳佳，我也要振作起来，我要让你看看，一个真正的老警察是什么样的。
李大为看着他意气风发的面孔笑了。
佳佳拖着一个行李箱，背着画板出来了，陈新城的前妻在后面追着。
前妻：佳佳，得空回来看妈妈呀。
陈新城过去迎到女儿。
佳佳看到李大为响亮地叫了一声：大为哥。
李大为帮她把行李放到车上：走吧。
3人上车开车走。
15-17日/夜 内 陈新城家
（以下为跳接）
（日）陈新城和佳佳忙碌着，帮佳佳收拾好房间，然后拉佳佳去画室看……
（日）陈新城从厨房做好饭，叫佳佳出来吃饭……
（夜）画室布置好了，陈新城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给女儿充当模特，佳佳给他画了张素描画，陈新城很自豪地看着……
（夜）佳佳睡着，陈新城关灯出来。
15-18日 外 派出所门口、院子
陈新城来上班了，他精神抖擞，步履敏捷，和原来那个未老先衰的中年人完全不一样。
陈新城看到门口摆放的自行车，电瓶车、警用摩托没有摆放好，主动去摆放。又看到一把扫帚没放好，也帮着捡起来。
陈新城干完这些，走向接警大厅。
李大为从接警大厅出来，看着自己的师父笑着。
15-19昏 内 兰亭雅舍对面上古捞面店（原15-24、15-25、15-26）
身着便装的曹建军和杨树坐在里边，一人一碗面。
杨树：师父，咱们跑这么远来吃碗面？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曹建军笑了笑：我带的徒弟就是不一样，越来越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杨树：什么意思？
曹建军：刚夸你……
曹建军突然不说话了，转脸朝对面看：
孙有光又从一辆专车上下来，进了兰亭雅舍。
曹建军看着，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杨树：师父，那我们是真有什么任务？
曹建军：没啥，就坐坐。来了。
曹建军说完又盯着一个相貌俊秀的年轻人从兰亭雅舍里出来，横过马路过来了，进了他们上古捞面。
杨树注意到曹建军一直没离开那个年轻人，便问道：他是谁？
曹建军：目标。杨树，你在这儿坐着，等我一会儿。
他站起来，向那个年轻人走过去。
年轻人叫小白，他也要了一碗面，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等。
曹建军端着自己的面，笑着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可以吗？
小白很奇怪地往四周看看，周围好多桌子空着。他不明所以地：请。
一边说着站起来，似乎要把桌子留给曹建军。
曹建军：小白，坐吧。
小白吓了一跳：您认识我？
曹建军：我知道你。你叫白天宇，去年大学毕业，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进了兰亭雅舍。但是你没想到去了那儿叫你从事的是那样一项让你难以启齿的工作。你想放弃，可又舍不得那儿的高薪，所以一时难以取舍。
小白大惊：你是谁？
曹建军隐蔽地掏出自己的警官证给他看了看。
小白站起来，匆匆地：对不起，我正在上班……
曹建军：你最好还是坐下，不然我怕对你不利。你一个人，倒无所谓，可你那一个人把你带大的母亲听说自己的儿子居然沦落风尘会怎么想？特别她又是那样一个对儿子要求甚高的人。
小白恐惧地看着他，只好坐回来：你……你什么都知道。你想干什么？
曹建军：来帮你。小白，你出身清白，家教甚严，大学毕业，长得又好，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来这里自甘堕落呢？
小白：我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儿是个高级会所，招我的人告诉我能进去的都是有成就的企业家。我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想通过在这儿当服务生，也许能结识到赏识我的企业家，为自己找份好工作，没想到……
曹建军：现在告诉我，你的日常工作是什么？
小白支吾：你不是知道了？
曹建军：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小白，你要相信，我是为了帮你才找到你的，不然你就可能出现在我们打击的名单里。
小白：就是……就是让我陪那些有钱但生活空虚的女人，满足她们的要求。
曹建军：小白，你已经身陷一个犯罪场所，你太危险了。
小白吓了一跳：啊？犯罪场所？
曹建军：难道不是吗？你刚才说的情况，难道不是犯罪吗？
小白不敢说话了。
曹建军：实话告诉你，我已经盯了你们这儿很长时间了，发现你是身不由己，所以才找到你。现在，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小白：啊？怎么帮？
曹建军：你不要辞职，回去继续做，听我的指挥。
小白：啊？不行，不行，钟姐很厉害的，要是被她发现了，我恐怕就没命了。
曹建军：她能厉害过警察吗？你回去像平常一样听她的指挥就行，该做什么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小白犹豫一下，恳求地：真的不行曹警官，我做不来。我胆子小，一定会露馅的。到时候我怕把您的计划也毁了。
曹建军看看他，他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了。
曹建军叹口气，转脸看到了杨树：那，你帮我另外一个忙吧。
小白：什么忙？
曹建军：你帮我介绍个人进去。
小白：谁？
曹建军：我考虑一下，回头再和你联系，你出来得够久的了，先回去吧。
小白：曹先生，我不想在那儿干了，我辞职行吗？
曹建军：可以。但是要先把我的人带进去再说，在此以前，你不能辞职。
小白为难地：好吧。
15-20夜 内 车内
曹建军开车，杨树坐在副座上。
杨树：什么什么？
曹建军：你进兰亭雅舍，去当卧底。
杨树：卧底？
曹建军：对。这个小白告诉我，这个名为企业家俱乐部的会所，实际上是个高档的色情场所，里边有女招待，也有男招待，专门服务于那些有钱没处花、搞淫乱活动的人。可是我们要打击的话，需要证据。如果我们就这样冲进去，恐怕什么也拿不到。所以，我让小白介绍你进去，你把证据取到。
杨树：我进去干什么？
曹建军：哈，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他们求之不得，肯定是去为有钱的女人服务了。
杨树一愣：什么服务？（大惊）天哪，师父，你不会是让我……？
曹建军压低声音：嘘——你不说喜欢新体验吗？这够新了吧？
杨树想着，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师父，这个，我做不来……
曹建军：有啥做不来的，以你聪明、长相、学识，应对这里面的人，处理复杂场面，都没问题，能给自己很好的掩护。
杨树：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哎，我真的不会啊，师父。
曹建军：这是任务。我回去向所里汇报，所里研判一下，如果所里同意，咱们就这么做。
杨树一脸为难：师父……咱就没有别的方案了吗？
15-21日 内 王守一办公室
王守一和程浩在。
王守一：曹建军，你脑子咋想的？居然想让杨树去陪客？
曹建军：是假装去陪客，实际上是做卧底。
王守一：我还不知道你的意思？当然是卧底，否则你不成了拉皮条的了？可是你觉得杨树行吗？
程浩：不行。这孩子天生带一股正气，这世界上没有这么正经的男招待。
曹建军：事在人为嘛。你们都觉得杨树不可能打架，他不也打了？
王守一：他那不是打架，是拉架。
程浩：就怕他装不来。
王守一：试试，试试。建军说得对，他原来还不会打人呢。哎，建军，你有把握吗？那里有色情活动？
曹建军：我肯定。那个小白已经向我介绍了很多，这个地方，只要咱们破获了，就是个大的。
王守一又看看程浩：我觉得行。
15-22夜 内 陈新城家
陈新城提了两个打了包的餐盒进来，一进门就大叫：佳佳，佳佳。
没人理。客厅里，画架子倒在一旁，上面的画布被割破了，画笔也扔在地下。
陈新城把画架子扶起来，看了看，去敲佳佳的门。
陈新城：佳佳，爸打包回来的饭，出来吃饭。
佳佳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陈新城：佳佳，天刚黑，怎么就睡了？赶快起来吃饭。
佳佳赌气地：不吃。
陈新城：这是怎么啦？起来，一会儿饭凉了。爸爸去把昨天买回来的熟货切一切，赶快起来哈。
15-23夜 内 陈新城家饭厅
陈新城正往桌上摆饭，佳佳进来了，一副很颓废的样子，一屁股坐在那里不说话。
陈新城把筷子拿给她：吃饭吧。
佳佳低头胡乱往嘴里扒着饭，突然又抬起头来：爸，人为什么要活着啊？
陈新城：怎么突然问这个？
佳佳：我觉得没意思极了。
陈新城：不是在家里画画吗？怎么又没意思了？
佳佳：就是没意思。
陈新城：是不是觉得闷？觉得闷就出去找你的朋友玩玩。
佳佳：也没意思。
陈新城：佳佳，你让爸为难了。是不是还想找个画家学画？那你就去找，到时候看看人家要多少钱，说不定爸的钱就够了。
佳佳：不想。
陈新城：佳佳，你在想什么，你要告诉爸，不要让爸猜。爸看你的样子觉得心疼。
佳佳：对不起爸，我要能知道我为什么就好了。我就是觉得没意思，打不起精神。
陈新城不知道说什么了。
15-24日 内 车内
李大为开车，陈新城坐在副座上。
李大为：青春期苦闷，肯定是这个。师父，您应该鼓励她交男朋友。
陈新城苦笑：我鼓励她出门，如果她真交男朋友，我也不反对。可是她根本不出门，就是说苦闷，我有啥办法？唉，一个大男人，带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太难了。
李大为：哎，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陈新城：你知道什么？
15-25夜 内 陈新城家
佳佳：开淘宝店？
李大为：是啊。画家，光画不变现，太清高会饿死的。你去开个淘宝店，把你的画在网上挂出来，不求卖多少钱，就图有人欣赏有人要，多好啊。
佳佳想了想，有点胆怯：我行吗？我才学了没两年。
李大为：你哪里不行？你以为网上那些卖一两千的有多高的水平吗？
佳佳：那些是真不行，大多数是临摹的，而且临摹得很拙劣。
李大为：你听，你一张嘴都比他们专业。这样吧，我马上帮你申请，咱们试试。
佳佳想着，跃跃欲试：大为哥，我真行？
李大为：当然。我妹不行谁行？咱们马上行动起来。
陈新城正在一旁扎着围裙做饭，见状笑了。
15-26夜 外 陈新城家楼下
陈新城把李大为送出来。
陈新城：大为，还是你有办法。这孩子好几天没这么高兴过了。
李大为：师父，有件事，您得心里有数。
陈新城：什么？
李大为：她这店好开，可开张不容易。她又没什么名气，谁买她的画呀？
陈新城一听愁了：那怎么办？开了店，卖不出去，还不如不开。
李大为：有办法呀。这做生意，开张很重要。她开不了，咱们帮她开呀。这样，我先买她一副，算帮她开开张。
陈新城：啊？她要是知道了……
李大为：咱们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啊？我用别的名字买。李二狗，对，就是李二狗。到时候让她寄到我妈家里去。就这么办。师父，我买的要是第一幅画的话，没准她会和您商量的，到时候您帮她侃侃价，咱们要做，就得做得和真的一样。
陈新城笑起来：你这家伙，到底有多少鬼点子。好。
15-27夜 内 合租公寓
李大为：哎，分配给大家一个任务哈。给你们发了个淘宝店链接，点进去，每人从店里买一幅画。不要用自己的真名字，也不要用真地址，化个名，直接让老板寄到家里去。
杨树和赵继伟在那儿刷着手机。
杨树：陈佳佳，新锐画家，现代派代表人物。这谁啊？
李大为笑起来：吹得有点过了哈。
赵继伟猜出来了：你师父那闺女？
李大为：是。她开了个淘宝画店，咱们帮她开开张。一人买一幅。
赵继伟：我天哪，还不便宜，一幅三百多。李大为你杀了我吧，三百多买幅画摆家里，不当吃不当喝。
李大为：没关系，我出钱，以你的名义买，买了挂你家里。
赵继伟恼了：哥，你瞧不起我。我就不能有点精神追求吗？这画，我买了。对了，我在淘宝上买东西都侃价的，她是陈老师的闺女，我能和她侃价不？
李大为和杨树都笑了。
15-28日 内 王守一办公室
王守一和程浩正一起看着佳佳的淘宝店，店里挂着几幅画。
王守一：这是佳佳那闺女画的？啧啧，是比我闺女有出息。
程浩：我不觉得。我那小子才八岁，都会给她女同学写情书了。孩子还是看着自己的好。
王守一：哼，你那小子，将来比你还会追女孩。哎，你要哪幅啊？
程浩：所长，咱们论官职大小呗。我要这贴画三百五的，你要四百的。
王守一乐呵呵地：行。
这时叶苇进：你们在看什么呢？
王守一：新城的女儿开了淘宝店卖画，我们得支持支持她开张啊。
叶苇：那我也看看。
15-29日 内 派出所办公区
李大为、赵继伟和几个警察趴在那儿，热心地评论着那些画，有人在下单。
15-30夜 内 陈新城家
陈新城提了些青菜进来，一进门佳佳就喊着从画室里跑出来。
佳佳：爸爸，爸爸，我今天又卖出去两幅画。我一共卖出去十七幅了。
陈新城笑着：我丫头可有出息呢。
佳佳：爸，我不用您花钱，我要用自己卖画挣的钱请老师学画。
陈新城：成！你爸后半辈子就啃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