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日 内 商城餐馆包间
曹建军和杨树坐在那里等着，杨树低着头看手机。
曹建军：杨树看什么哪？
杨树脸红：没什么。
曹建军伸手：你眼睛就没离开手机，给我看看。
杨树为难：师父……
曹建军：快给我。
杨树把书递给曹建军。
曹建军看手机，大笑：哈哈哈，《三天搞定富婆》？
杨树无奈一笑：学学嘛。
曹建军把书还给杨树：看这没用。这些人要是自己能搞定富婆，还用靠写书赚钱？
杨树：师父，这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干，看看总比不看的好。
曹建军：行行，这事儿你自己看自己学，我确实这方面当不了你师父。
杨树吓得急忙摆手：您都不知道怎么干，就把我往虎口里送？
曹建军笑着：哪就那么可怕了，我相信你能应付过来的，你就当为了工作而献身吧。
杨树信以为真，一脸愁容：啊？还要献身？
曹建军：想什么哪？
曹建军一扭脸，看到窗外商城里走来的小白，隔着玻璃，看着小白好像是在逛商店。这玻璃是从里边看到外边，外边看不到里边。
曹建军到包厢门口，一会儿小白推门进来。
曹建军：来啦？小白，就是他，你看怎么样？
小白看着杨树，眼睛一亮，说话有点妖滴滴的：小哥哥当然好啦，哎哟，看看这身材，这脸，我们老板肯定喜欢。
杨树打了个寒战，划清界限地：说什么呢？我可不是什么小哥哥，我是警察。你就叫我杨警官吧。
曹建军：杨树，这是要去什么地方，还能叫你杨警官？小白，我怎么嘱咐你的来着？
小白：就说小哥哥是我表哥，也是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托我来找工作的。
曹建军：嗯，就这么说。你估计你老板能留下他吗？
小白：肯定得啦。小哥哥这样又高又帅又有气质的，谁不爱啊？
小白越是夸，杨树就越正襟危坐。
曹建军：杨树，你去的是风月场所，得像在那里工作的。小白，只要你老板收下他，你的工作就结束了，你想辞职就辞了吧。
小白的目光老是在杨树身上转着：其实，人家也不是这么急啦。小哥哥刚入职，我怕他没经验，我再陪他几天也是可以的。
杨树对曹建军耳语：师父，您找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曹建军哈哈笑起：引荐人啊。
杨树继续耳语：不是，师父，你看他这阴阳怪气的……
曹建军笑着：说不定老姐姐们就喜欢他这样的呢。你好好观察，好好学习吧，在这一行里，他够格当你的师父了。加油啊，之后看你的了。
16-2日 外 兰亭雅舍外
杨树和小白走过来。杨树努力想和小白保持距离，小白可是总往杨树身上贴着，杨树浑身不舒服。
小白：小哥哥，在我们那儿，都取花名，我帮小哥哥取个花名好不好？
杨树板着脸：我叫杨树，你叫我杨树就好了。
小白：小哥哥，您要用真名吗？我还是帮小哥哥取个花名吧。小哥哥叫阿伟好不好？
杨树：真肉麻。
小白居然摸了一下他胳膊：小哥哥这身材，就应该叫阿伟嘛。
杨树一个哆嗦把他推开：说话就说话，乱摸什么？我可是警察。
小白：小哥哥，是曹警官让我配合您工作的。您不和我配合，到了那里，我们老板不收您，人家可没办法呀。
杨树无奈，只好继续跟他走：你只负责把我介绍给你老板，别和我套近乎。
小白：好啦好啦。哼，人家要不和你近乎，怎么外面那么多人都不介绍，就偏偏介绍你嘛。
16-3日 内 兰亭雅舍
很豪华的所在，白天，人不多，有几个颇有姿色的女孩在几个包厢间穿梭着。
小白带着杨树站在一个胖女人面前，人称钟姐，她打量着站在那里的杨树挺拔的身材，显然很满意。
小白：钟姐，这就是我给您说过的我表哥，叫阿伟。阿伟，这就是妈妈。我们都叫她钟姐。
杨树绅士地笑笑：钟姐，请多多关照。
钟姐：哟，小白，你长这么娘，怎么有这么健壮的一个表哥哟。啧啧，你看这身材，这健子肉，怕不喜死个人呢。
小白妩媚地一笑：钟姐，打小，我们家都拿阿伟当男孩，拿我当女孩养的。
钟姐：阿伟，多大了？
杨树：二十五了。
钟姐：以前干过什么？
杨树：大学毕业以后，没找到好工作，啥都干过。
钟姐：干过我们这一行吗？
杨树：这个倒没有。当过两年快递员，风里来雨里去的，所以身子也练强壮了。
钟姐：啧啧，这么漂亮的小伙子，干那个可惜了。干快递员，一个月能挣多少啊？
杨树：挣好了能上万。
钟姐：那就没啥可说的了。在我这儿，只要你会干，一晚上挣一万也是可能的。那啥，小白，你不是想辞职吗？有了你表哥，你想辞就辞吧。
小白笑着：钟姐真是喜新厌旧。我表哥刚来，我陪他几天再走。
钟姐：哼，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走。凡是来我这儿的，开始哭着闹着不愿干，后来打着骂着都不肯走。阿伟啊，有好衣裳吗？换换衣裳，一会儿就上班吧。
杨树：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小白笑着：我表哥以前干快递员，哪有什么像样的衣服哟？
钟姐豪爽地：去咱们的服装间，找身合身的给他换上，晚上六点半，准点来上班吧。
16-4夜 内 兰亭雅舍
小白陪着杨树又回来了。现在的杨树，穿着合体的西装，打着漂亮的领带，果然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连迎往送来的小姐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小白陪着他，显得又兴奋又激动。
一个女孩和小白打招呼：小白，这是哪来的帅哥呀？
杨树强压着心头的不适，却还是无法控制的微微皱眉。
小白：这是我表哥，名草有主啦，你就别打他主意了。
女孩笑骂着，正好一个胖子进来，女孩满面春风地迎上去，很礼貌很有分寸地示意请，男人没好歹地一把搂过女孩，搂着进去了。杨树很不舒服地看着。
小白：咱们走吧。
杨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隐藏的针孔摄像头。
16-5夜 内 兰亭雅舍钟姐办公室
钟姐正在化妆，小白敲了敲门，领着杨树进来了：钟姐，我们来了。
钟姐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被杨树吸引住，正在涂口红的手失去了控制，口红在脸上划出了一道红。
钟姐：哟，还真是人是衣裳马是鞍，这一打扮上，又帅了几分。小白啊，你去吧。
小白：钟姐，我表哥的客人是谁啊？
钟姐已经顾不上他了：你把你的客人照顾好就行了。
小白看了眼杨树，走到钟姐身边，对她耳语：钟姐，我这表哥没什么经验，您……悠着点儿。
钟姐：姐姐一手栽培出来的少爷，比你见过的都多，这还用你说？
小白：嗨，瞧我，多此一举了不是。表哥，钟姐就交给你咯。
小白离开，杨树欲言又止，身体僵硬地站在钟姐面前，尴尬地一笑：钟姐。
钟姐看着他一笑：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过来，过来呀，叫姐姐好好地看看你。
杨树只好走到钟姐面前，仍旧紧张地绷着：钟姐，我需要干什么呀？
钟姐十分喜爱地上下打量杨树的身材，打情骂俏般轻抚他的胸口，声音暧昧地：今天先不用干别的，我给你教教，怎么把我给服务好了就行。
杨树浑身鸡皮疙瘩，一把抓住钟姐的手：钟姐，我……我还没准备好。
钟姐生气，甩开杨树的手：客户那会给你时间准备？我告诉你，客户们要什么，你就要给什么……
杨树强忍着。
钟姐拿出姿态，一扭身坐在沙发上，恩威并施：我也就是看你条件不错，是个好苗子，才跟你啰嗦这么多，要换了别人，吃得了这碗饭就吃，吃不了，就给我滚。简单得很。这世界上美女帅哥一茬儿接着一茬儿，老娘谁也不稀罕。
杨树吓出了一头冷汗，赶快解释：您说得对、您说得对，只不过……
钟姐：别罗嗦了，坐过来。
杨树犹豫还是坐下。
钟姐：坐近点，我能吃了你？
杨树勉强挪了一点。
钟姐自己凑近，手也伸过来，一直往上摸，杨树僵直着身体忍受着，当就要摸到他脸的时候，杨树突然一个寒战，杨树突然站起来。
钟姐已经意乱情迷，眼睛都闭上了，被突然打了一下，一个愣怔停下了，睁开眼，盯着杨树看。
钟姐大怒：你嫌弃老娘？老娘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哪轮得到你一个黄毛小子瞧不起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想赚钱，就得先过了我这关！不把我伺候好，休想接客！
钟姐说完自己走了。
16-6夜 内 派出所值班室
夏洁正在值班，程浩带着辅警孙前程往外走，夏洁要跟上。
夏洁：程所，我去吧。
程浩：你在家，我俩去就行了。
夏洁：可是师父……
正在这时，一个女人匆匆忙忙往值班室跑着，喊着：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程浩和夏洁闻声望去，发现又是吴大夫。
程浩赶快孙前程：小孙，叫老杜跟你一起出警。夏洁，你也去吧。
夏洁：师父，两个人就够了吧？
吴大夫已经走到跟前，看见程浩和夏洁，一愣。
程浩挡在夏洁面前：吴大夫，您有什么事儿？
吴大夫有点难为情。
夏洁忍不住地：静静又离家出走了吗？
吴大夫对程浩，着急：求求你们，帮我找找孩子吧。
程浩：吴大夫，说说情况吧。
吴大夫：情况？我也不知道情况。我把她关在房间里写作业，我在我房间里看电视，刚才去她房间一看，人没了。警察同志，外面这么黑，又这么乱，她能上哪去呀？您赶快帮我找找吧。
夏洁又忍不住地：您没去她那个同学家看看？
吴大夫：我去了，没有。
夏洁：您没打她电话吗？
吴大夫：打了，她不接。哎，你不是有她微信……（说到一半不说了，想起她逼着夏洁把微信删了）天哪，这可怎么办啊？！
程浩：先别急，我这就安排人查监控。
夏洁：等等，师父，我有静静的电话。吴大夫，自从上次以后，我从来没跟静静联系过。现在我当着您的面，给她打个电话试试行吗？
吴大夫不说话。
程浩：夏洁，不用麻烦了。我们去查监控就行。
吴大夫：等一下……
吴大夫说完还在犹豫。
夏洁：吴大夫，您女儿是未成年人，如果您不同意，我就不打。现在我问您一句，我可以和她联系吗？
吴大夫：好吧。
夏洁：还有，在我与静静通话时，您不要出声好吗？
吴大夫不情愿地点点头。
夏洁调出号码来拨电话，吴大夫紧张地看着。
夏洁把手机打到免提上，对方的铃声响了，只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
夏洁示意吴大夫别出声，温柔地：静静。
静静的声音：夏姐姐。
夏洁：静静，你在哪里呢？
静静：有事吗夏姐姐？
夏洁：静静，请原谅姐姐这一段没和你联系，你是不是又和妈妈生气了？你现在在哪里能告诉姐姐吗？
电话里没动静。吴大夫要急，夏洁急忙示意她镇静。
夏洁：静静，以前姐姐和你怎么说的？你有什么事情，应该告诉妈妈，和妈妈讲道理。妈妈是疼你的，只要你好好和妈妈沟通，取得妈妈的谅解和支持总是有可能的。你不可以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你走了，让你妈怎么办？你现在在哪里，告诉姐姐。
静静在电话里哭起来：夏姐姐，我再也不想回家，再也不想见我妈了。我……我在车站，我要去青岛找我姥姥去。
吴大夫：什……
夏洁急忙又阻止她：静静，你买车票了吗？
静静：买了。
夏洁：静静，你哪儿也不要去，你就在车站等着姐姐，姐姐这就过去好不好？记住，你坐在候车室里，如果有人来和你打招呼你不要理，手机开着，姐姐打电话要接，姐姐这就过去，听见了吗？
静静：姐姐，我想走，又不敢。姐姐你快过来吧。
夏洁：好，姐姐马上就到了。（挂了电话，看着吴大夫）需要我过去吗？
吴大夫点头。
程浩：走，我跟你们一起。
夏洁：不用吧，师父。
程浩说着往外走：怎么不用，走。
16-7夜 内 车内
程浩开车，夏洁坐在副驾，吴大夫坐在后面，大家都沉默着。
吴大夫：你再给她打个电话，她不会走了吧。
夏洁：放心吧，她答应我了，不会走的。
吴大夫不说话了，突然，蒙上脸小声地哭起来。
夏洁不说话，只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16-8夜 内 合租公寓
洗手间关着门，里边传出水声，李大为和赵继伟站在门口奇怪地听着。
李大为：他怎么啦？
赵继伟：洗了有一个小时了。
李大为：他被人强奸了么？
赵继伟哈哈地笑起来：哥，你太狠了。
李大为：不是。以前没发现杨树这么讲卫生啊。
赵继伟：肯定是发生事儿了。
李大为敲门：杨树，你没事儿吧？
水声停了，杨树用毛巾擦着湿渌渌地头发从里边出来，刚出门就一阵恶心，捂着嘴回了卫生间。
李大为和赵继伟面面相觑。
杨树又出来了。
李大为：杨树，你怎么啦？好像被人强暴了一样。
杨树：也差不多。想起来我就一身鸡皮疙瘩。
李大为：什么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啊？
杨树：别提了。今天，我差点为工作献身……
李大为：你赶快坐。赵继伟，赶快给杨树拿罐可乐来。到底什么事啊好好说说。
16-9夜 内 车内
程浩开车，吴大夫已经哭完了，坐在那里仔细地擦着脸。
夏洁：吴大夫，不知道我的建议对不对……
程浩看着夏洁摇了摇头：夏洁。吴大夫可能不需要我们的建议。
吴大夫：要说什么，你说吧。
夏洁：吴大夫，一会儿见了静静，您不要太激动，也不要追问她为什么，就当没发生什么事，带她回家让她好好睡觉，明天像平常一样送她去上学。静静是个好孩子，她想走，想到您没走，如果您表现得太激动，会给她太多压力的。
吴大夫：可是，她为什么啊？为什么这样对我啊？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为她活着的，她却这样对我。你为她做了什么，她却这样信任你。
夏洁：我其实什么也没做。自从上次您让我删了她微信以后，她给我发过短信我都没敢回。我现在有点后悔，也许我及时给她回短信，她就不会想到去青岛了。
吴大夫：那她为什么还那么信任你呀。
夏洁：那只是因为……因为我们是一样的孩子，经历过一样的事情。
吴大夫：什么？你们经历过什么一样的事情？
夏洁：我们都过着被别人控制的人生。
吴大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夏洁：我12岁的时候，父亲牺牲了。从那以后，我就变成了许多人手心里的宝贝。他们照顾我、关心我，帮我安排了一切。小的时候，我觉得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可等我长大了，我才觉得，过多的爱，换个角度，就是被控制。我的人生不再是我自己的，是属于很多人的，我不可以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可以有我自己的选择。可是哪个人不想拥有自己的人生呢？静静是个聪明早熟的女孩子，我到十七八岁才感受到的东西，她12岁就感觉到了。吴大夫，您给了她太多的爱，这些爱变成了对她的控制，她受不了，所以才一次次离家出走啊。
程浩听着，也略有所思。
吴大夫：可是我能怎么办？我的人生只剩下她自己了呀。
夏洁：其实也不一定。吴大夫，原谅我冒昧，我知道您和您丈夫到现在还僵持着不肯离婚，您这么年轻，工作也好，您何必死死地抓住一个对不起您，配不上您的男人呢？您早早地放手，去寻找您自己的人生不好吗？您有了您自己的生活，就不会把静静看得这么紧，静静也就不会在家里觉得喘不上气来，也就不会一次次地试图从您身边逃走，一举几得，这样不好吗？
吴大夫：可是，为什么？凭什么？我为了他，为了这个家牺牲了一切，他却这样对我。
夏洁：吴大夫，这个理，是没处讲的。您放开了，也许就不再想了，否则，您可能想一辈子也没个答案的。您想不出答案，却把自己的一生搭上，到头来连自己的女儿都留不住，岂不是更惨？
吴大夫不说话了，半晌，又蒙上了脸。
程浩：车站马上到了，别哭了，咱们高高兴兴接静静回家。
吴大夫听话地掏出面巾纸擦了擦脸。
16-10夜 内 合租公寓杨树房间
李大为目瞪口呆地听着杨树的讲述，赵继伟吃惊地把嘴张得老大。
李大为：你就这么回来了？
杨树：不回来干什么？难道我真的要……伺候她？
李大为和赵继伟互相看看，突然大笑起来。
杨树恼了：你们笑什么？我不该和你们说的。
李大为好不容易止住笑：不是，怪只怪你太帅了。让这老姐姐对你的哈喇子飞流直下三千尺……
杨树：别逗了，关键是，我这任务可怎么完成啊。
李大为：唉，这曹哥，也是不长眼，这事儿他本来就不该找你。你浓眉大眼，高大帅气，去这种地方可不就是羊入虎口么？他该找我呀。
赵继伟：实在不行找我也行啊。
杨树眼睛亮了：你们俩倒好，我躲都躲不过，你们还想自告奋勇？
李大为：哎哎哎，我可没自告奋勇啊。不过……如果你请我帮忙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杨树：哎，我还是先跟师父汇报汇报吧……
16-11夜 内 车站
程浩、夏洁和吴大夫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静静孤零零地抱着双膝坐在那儿。
昊大夫要哭，夏洁示意她冷静，三人过去了。
夏洁：静静。
静静一抬头，哇的一声哭起来，站起来，一头扑进了母亲怀里，吴大夫也紧紧地抱住她哭起来。
吴大夫：对不起，对不起，静静，以后妈再不逼你了，你答应妈，有什么事，和妈商量行吗？你再不要这样对妈了，你差点儿把妈的命也要了。
静静：妈，我还没走就开始想您了。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着。
程浩：好了，有话回去说，咱们走吧。
16-12夜 外 吴大夫家楼下
程浩停下车，母女俩下车。
夏洁：静静，路上自己说的话，要算数哟，以后有事，和妈妈讨论，不许再离家出走了，听见了吗？
静静：听见了。
夏洁：静静再见，吴大夫再见，我走了。
吴大夫突然地：等一下。
程浩刹住了车。
吴大夫过来，犹豫一阵，很不好意思地：对不起夏警官。
夏洁看着她。
吴大夫：您……您可以再把静静和我的微信加上吗？
程浩：吴大夫，你可想好了啊。
吴大夫：想好了。
夏洁笑了，掏出了手机。
16-13夜 内 车内
程浩开着车，夏洁出神的看着窗外。
程浩：夏洁，见习民警不能单独出警，必须由至少一名正式民警陪同前往。这是规矩，不是特殊保护。
夏洁点了点头：嗯，我明白。
程浩：我是你师父，所以我是最合适跟你一起出警的人。
夏洁微微一笑：您不用解释了，师父。我知道，您是按规矩办事。而且，您跟着也是为我好，怕我闯祸。
程浩欲言又止。
夏洁：师父，你说吴大夫真的听懂我的话了吗？
程浩：应该懂了吧。至少，我听懂了。
夏洁一愣。
程浩：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像今天这样非要跟着你了。
夏洁：师父，您千万别多想。我没有控诉您的意思，我说的是我妈……
程浩：夏洁，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这些话，你有没有试着，跟你妈妈说说呢？也许，她也能听懂呢。
夏洁沉思。
16-14日 内 王守一办公室
王守一的电脑上播放着杨树胸前的针孔摄像头拍到的钟姐画面。
曹建军和杨树坐在他对面。
王守一哈哈大笑起来。
视频播完。
杨树：这证据，够吗？
王守一摇头：最关键的证据是账单和嫖客。
曹建军：可是所长，您也听见了，那妈咪看上杨树了，杨树要想进去，非得先过了她这关不可。
王守一：杨树是不能再去了。
杨树：所长，让李大为接替我去吧。
王守一：李大为？他不行，不行，以他的性格，胆大妄为，再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咱们没教育出一个好警察，反倒弄出什么故事来，责任算谁的？
曹建军笑了：所长，您对自己的手下也太没信心了。你觉得那孩子会吗？他虽然不如我家杨树正派，可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堕落到那一步，再说不还有我们吗？
王守一：你啥意思啊？李大为哪里不正派了？
曹建军：咦，这不您自己刚刚说……
王守一：我说什么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李大为只是和杨树性格不一样，品格没啥差别。
曹建军对杨树：瞧瞧，他说行，别人说就不行。
王守一：那当然，自家的孩子自家能管，别人能管吗？
曹建军；那您管，问题是眼下怎么办？
王守一想想；杨树，李大为哪？叫他来我和他谈谈。
16-15日 内 派出所办公区
李大为站在陈新城桌前，陈新城很不高兴。
陈新城：他啥意思啊？
李大为：师父，就是他们一个案子，让我帮帮忙，去兰亭雅舍做做卧底。
陈新城：他自己有徒弟，为啥还要用你啊？
李大为：那种事，杨树做不来。
陈新城：他做不来，你就做得来？你想什么呢？
李大为：师父，师父，我啥也没想，就是喜欢热闹，想去看看。师父您就让我去吧。
陈新城没好歹地点了他一下：你呀。这事得所里定。
16-16日 内 王守一办公室
李大为站在王守一面前，曹建军和杨树在后面陪着他。
王守一喜爱地看着李大为：说说，为啥对这任务这么热心啊？
李大为：咦，不是您让杨树叫我的吗？我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王守一：可我看你积极性挺高的。别的任务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李大为：所长您要这么说我就不去了。
曹建军：好了好了，李大为就是为了工作。所长您放心，他在里边，外面还有我呢。再说，就凭李大为的机灵劲，我估计，用不了三天，他就能把里边的情况摸得差不多。
王守一：嗯，三天，估计他堕落不这么快。
李大为：什么什么？
王守一哈哈大笑：好吧，给你三天，最多五天时间，把里边的情况摸清楚，随时和所里保持联系。对了，虽然在那种地方卧底，违反纪律的事情不许干。
李大为：所长您估计我能干什么呀？
王守一：那谁敢说？你小子胆大。
李大为：我刀枪不入，除非他们使美人计。
王守一一声大叫：什么？
李大为笑起来：所长我吓您的。
曹建军也笑：走吧走吧，所长岁数大了，禁不得您这样吓他。
三人走了，王守一想着，笑起来，嘀咕着：看起来，只会读书还是不行啊。
16-17日 内 商城餐馆包间
三人坐着，小白来了，一看到杨树眼睛就亮了，过来就往杨树身边靠：小哥哥。
杨树吓得往曹建军身边躲，李大为一伸手把小白拉到自己身边来了。
李大为：就你啊。以后别叫他哥了，叫我吧。
小白被拉得一叫：你谁啊？
李大为：我是接他的。他是你大表哥，我是你二表哥，你就负责把我引到兰亭雅舍去。不是得取个花名吗？他叫阿伟，你就叫我阿健吧。
小白打量李大为：哎哟，这位小哥哥也好帅……
话还没说完，李大为捏了一把他的脸：帅吗？兄弟，你一个男的，咋长这样？这么长可不对哈。
小白被捏得哎哟一声，捂着脸躲老远。
曹建军：小白，你就负责把我们这位兄弟再介绍到兰亭雅舍去。你不是还想再带他几天吗？那你就带几天。
小白赶快地：不不不，我家里有事。我把他介绍进去就走，别的事和我没关系。
李大为：咦，杨树进去你就陪他几天，我进去你就不陪？咱们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吧？陪几天陪几天。
小白害怕地：哥，您饶了我吧。
曹建军和杨树都笑了。
16-18日 内 兰亭雅舍钟姐办公室
小白带着李大为站在钟姐面前，李大为很挺拔地站在那里。
小白陪着笑：钟姐，前天来的那个是我大表哥，这个是二表哥。我大表哥没见过世面，干不了，所以换我二表哥来了。
钟姐打量着李大为：长得没你大表哥帅，但是，看着比他机灵。
李大为：帅有什么用？机灵点才能搞好服务，您说是不是？
钟姐：小嘴倒是伶俐。叫什么？
李大为：阿健。
钟姐：以前干过什么？
李大为：我没我哥有出息，也没考上大学，以后就在社会上混，什么都干过。大部分时间，在酒吧玩乐队。
钟姐：玩乐队啊。在乐队里玩什么？
李大为：吉他、贝斯、鼓，缺什么我玩什么。
钟姐：这孩子，比那个开放。行啊，我留下了。知道这儿是干什么的吗？
李大为：只听说是服务生，挣得多，别的不知道。
钟姐笑起来：服务生一个月能挣几万吗？小白，你留几天，教教他。
小白小心地笑着：钟姐，您当初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找到能替我的就放我走吗？我家里实在是有事，不能不走了。
钟姐看着李大为：好吧，你走吧。该给教的规矩都记住了，别以为出去我就找不到你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白：放心吧钟姐，出了这个门，我就把这儿彻底忘了。那我走了钟姐。
小白走了，钟姐继续打量着李大为：阿健，以前侍候过女人吗？
李大为：钟姐，需要我做什么？
钟姐扭了一下身子：你这么伶俐，不知道要做什么？
李大为：知道知道，当然知道。钟姐，我看您腰不太好，我给您按摩按摩吧？
李大为说着就走到钟姐身后，捋胳膊卷袖子：钟姐，您这个岁数，叫您钟姐，那不是辱没您吗？
钟姐舒服地往后靠：这孩子倒会说话。
李大为接着往下说：我看着您比我妈都显老，怎么着也得叫您钟妈呀。钟姐我以后就叫您钟妈吧。
钟姐脸一沉：废话少说，按摩你的吧。
李大为：好，钟妈，您您准备好了。
李大为用力一按，钟姐哎哟一声，捂着脖子站起来了：你想害死我呀。
李大为一脸无奈：不是按摩吗？我给我妈按摩比这劲还大。太重了？钟妈您坐下，我轻点儿。
钟姐已经服了：算了算了，你别侍候我了。阿健，咱们这儿有几位女客人，个个身家都上亿，你侍候好了，一晚上挣个一两万不能问题。你的任务，就是把她们哄住，叫她们上咱们这儿来消费。如果你留不住她们，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大为：放心吧钟妈。
钟姐苦笑：领教了。
16-19一组李大为在兰亭雅舍活动的镜头：
一包厢里，李大为正给一个年纪大的女人说笑话，女人被逗得前仰后合，一边擦着笑出来的泪，一边指划着李大为；
李大为正和几个小姐说笑话，小姐们如众星拱月似的围着他；
李大为轻轻推开一间包厢的门，用手机拍下了一张照片；
李大为坐在总台旁和小姐说笑着，找个理由支开了小姐，然后掏出U盘插到电脑上，拷贝着什么；
……
16-20日 内 派出所会议室
王守一、叶苇、程浩、高潮和曹建军杨树都在，李大为正向他们汇报。
李大为：所有入会的人都要有两个以上的会员做介绍和担保，会员证要120万一张。每个会员都有固定的小姐提供服务，服务的内容没有限制，以满足客人的要求为原则。如果客人要把小姐带出会所也是可以的，但需要另外交一笔费用。这是客人的名单，这是小姐和男性服务生的名单，这是他们的价目表。另外，这位钟姐身后有保护伞，据我了解，位置还不低。
王守一：是谁知道吗？
李大为没说，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推过去：我曾经在里边见过他，他来了，钟姐亲自接待。他不会在兰亭雅舍，而是带小姐出去。
王守一沉着脸看着：我需要向上面汇报了。
李大为：所长，总不能牵扯到领导就不查吧？
王守一瞪了李大为一眼：你师父总爱说一句什么来着？就你能是吧？
李大为：就这句。
大家全笑了。
16-21日 外 派出所卫生间
李大为走出卫生间，曹建军追上来：大为。
李大为回头：曹哥。
曹建军拍拍他：大为真能干。
李大为：曹哥别这么说，杨树会的我不会。
曹建军：我说杨树不如你了嘛？
李大为：没有。
曹建军看看左右，掏出手机，调出姐夫孙有光的照片来：你在里边见过这个人吗？
李大为看了一眼：见过啊。经常去。他好像姓孙。他是谁啊？
曹建军：你别问了，你摸一下他去的规律。
李大为：曹哥，这可是违反纪律的吧？
曹建军：你放心，你曹哥心里有红线，违纪违法的事你曹哥绝不会干。
李大为；那你这是？
曹建军：实话跟你说吧，兰亭雅舍这条线索就是跟踪他才发现的，这条鱼我怕漏网了。
李大为：哦。
曹建军：你注意一下，他一般都是星期几去，一周去几天，有没有规律，然后告诉我。
李大为：好吧。
16-22夜 内 兰亭雅舍
孙有光进来了，一位小姐迎着他，一路小跑地引着他去了一间包厢，路上碰到了李大为，李大为让到路边，垂头让他过去。
16-23夜 内 兰亭雅舍一楼梯间
李大为躲在这里打电话：曹哥，您关心的那位先生，一般周一和周三晚上过来，周日有时候也来，不一定。
16-23A夜 内 曹建军车里
曹建军在接李大为电话：好，我知道了，谢谢。
16-24日 内 派出所会议室
几位老警察、曹建军、陈新城，都来了。
最后，王守一带着教导员叶苇、程浩、高潮都来了。
气氛一下严肃起来。
王守一：开会以前宣布一件事，请把各位的手机一律交上来。
气氛为之一振。没人反对，大家都掏出手机放到了桌上。叶苇挨个收了起来，锁进了橱子里。
王守一：今天是周五，现在宣布一次行动计划。经过局党委同意后展开的卧底行动已经取得了重大成果。已经查明我辖区里的兰亭雅舍，是打着企业家会所的一处高档色情场所，局里已经决定要严厉打击，它背后的保护伞也将同时受到纪委的审查。这次行动的代号为清洁一号。行动的时间就在今天晚上8点钟。这次行动要绝对保密，在行动开始前，任何人不许出这间屋子。参与行动的其他人也在开始集结，他们被分为三只小分队，但他们对行动的目标和计划都一无所知。你们几位各自负责一支队伍，到时候听高潮的统一指挥行动。
曹建军神情焦急不安：所长，一定要今天行动吗？
王守一严肃地：对。你有什么事情吗？
曹建军：啊，没有，没有。
王守一：好吧。现在是五点半，食堂马上把饭送进来，大家在这儿吃了，七点出发。
曹建军失望地叹了口气。
16-25夜 外 派出所院里
三支队伍，分别被所领导和老警察带领，悄悄出动了。
16-26夜 外 兰亭雅舍外
警察们在周围埋伏着，注意着兰亭雅舍的动静。
曹建军坐在车里，神情又焦急又不死心，一直在往兰亭雅舍门口看着。
杨树趴他身旁，小声地：师父，李大为不知道在里边怎么样了。
曹建军心不在焉地啊了一声，根本没注意他说的什么。
杨树看看表：时间快到了吧？
曹建军眼睛一亮：
一辆专车开过来，一个人下车，是姐夫孙有光。
孙有光没发现什么异常，下了车就直奔兰亭雅舍，门口有小姐看到他迎上来，引着他进去了。
曹建军兴奋的面孔。
16-27夜 外 兰亭雅舍外另一边
高潮带着一队人马埋伏在这儿，看了看手表，做了个行动的手势，带着人直扑兰亭雅舍。
对面和左边的人看到他行动，也分别从藏身处出来，直扑兰亭雅舍。
队伍刚走到门口，门开了，李大为从里边出来，看到外面的人，二话没说，打开大门，警察们一涌而进。
16-28夜 内 兰亭雅舍内
警察们进来，直扑一个个包房，大吼一声：不许动!
从一间间屋里有尖叫声传出来。
16-28A夜 内 兰亭雅舍钟姐办公室
钟姐正在跟一个小鲜肉腻歪，杨树、孙前程和另一名警察推门而入。
钟姐：阿伟？你——
杨树：都不许动，警察！
16-29夜 内 兰亭雅舍一间包房里
姐夫孙有光和一个小姐躺在床上，两个警察冲进来，小姐吓得尖叫一声钻进了被子底下，孙有光光着身子坐起来。
16-30夜 外 兰亭雅舍外
曹建军看着。
对面，衣着不整的男男女女正被警察押出来。他在中间看到了孙有光，他用一条浴巾挡着身子，垂头丧气地在队伍中走着。
曹建军暗暗高兴地看着。
16-31夜 内 曹建军家
卧室里，周慧已经睡了，曹建军进来了，进门就先到床前，弯下腰在老婆脸上亲了一下。
周慧被亲醒了，含含混混地：不说今天有行动，不回家了吗？
曹建军：行动已经顺利完成了。
他一边说着，脱衣上床，搂着老婆躺下。
周慧：天不早了，赶快睡吧。
曹建军：不想睡。
周慧醒了，转过身来看着他：有事儿？
曹建军：没事儿，就是睡不着。周慧，我有时候想想，觉得我这个人挺幸运的，娶了你这么个好老婆，又聪明，又能干，对我的工作还支持，还给我生了这么个好孩子。我可真有福啊。
周慧：这是咋啦？
曹建军嘿嘿笑：没啥，就是觉得咱们的日子挺好的。
周慧：神经病，这话要叫我妈听去了，又说你没出息，赶快睡吧。
说完转过身去睡了。
曹建军不说话了，但也没睡觉，躺在那儿睁大眼睛想着，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来。
16-32晨 内 派出所办案区
曹建军换了一身新警服，精神抖擞地领着杨树进来。
曹建军：杨树，审讯，也是问学问，你没经验，跟着我，别急着发问，听听我是怎么问的。
突然有人在留置室那儿伸出手来，小声叫着：建军，建军。
曹建军明明知道那是谁，却装傻：谁啊？怎么这里还有人叫我的名字啊？
曹建军过去一看，大惊失色：姐夫，你怎么在这里呢？
孙有光沮丧地：小声点儿。
曹建军压低了声音：不是，姐夫，您怎么在这儿呢？是谁把您抓这儿来了？是不是抓错了？谁抓的？因为什么？您告诉我，我去找他。
孙有光：别提了，十年九不遇地去了一趟兰亭雅舍寻个乐子，就碰上了你们警察行动，稀里糊涂就把我抓进来了。
曹建军声音又大了：这么说还是抓错了。没关系姐夫，咱们有人，只要是错了，肯定不会冤枉你。您等着，我马上去找所里，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粗心，把我姐夫抓进来了。
孙有光：别去，别去，没抓错，就是抓巧了。建军，你在这里，这事儿就好办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捞出去？
曹建军回回头，杨树正站在他身后。
曹建军：杨树，你什么也没听见。
杨树：对不起师父，我听见了。
曹建军对孙有光：您看。姐夫，您要是一个人被抓进来的，这事儿还好办。昨天晚上行动我没参加，但我知道是全区统一行动，纪律很严，行动以前，手机都上交了，谁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警察就别干了。姐夫，只要您没嫖娼，没干违法的事，问题也不大，只要问清楚了，马上就能出来。
孙有光苦着脸：可他们是在床上把我按住的。
曹建军很惊讶：姐夫，您……您……这可真没想到啊。
孙有光：建军，到了这一步，我啥也不说了，你能帮多大忙帮多大忙。可有一件，千万别让你姐知道，她要知道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曹建军连连点头：当然，当然，还用姐夫交待吗？
孙有光：你抽空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有公务，突然出国了，去了……去了索马里。我们公司有个员工在那里被绑架了，我得去谈判把他救出来。对，就这么说。
曹建军：好，好。姐夫真是公而忘私，舍己救人。可是，姐夫去索马里，不和她打招呼，却告诉我，不是很奇怪吗？要不然，我叫周慧和她说？
孙有光：不不不，你随便编个瞎话就能蒙住她。我家那口子，心眼可比小慧少得多。你告诉小慧，她根本不信。
曹建军：好吧，姐夫在里边多保重，我看看有什么办法没。对了姐夫，一会儿问你的时候，我劝你有什么说什么，配合调查。这次行动我虽然没参与，但情况我知道，要不是什么都查清楚了，也不会贸然行动的，您不说也是白搭。
孙有光：我知道。来到这里，还有什么可瞒的？建军，拜托了。
曹建军心满意足地走了，杨树跟着他。
杨树：师父，难道您真准备捞他吗？
曹建军：我闲的。你师父是有组织纪律的人，这种违纪的事我会干吗？
16-33夜 内 曹建军家
曹建军进来，一进门喊：周慧，周慧，在家吗？咱们不做饭了，出去下馆子去。
先是孩子从里边跑出来，叫了声爸爸扑到他身上，接着周慧从卧室里出来了，冲着他嘘了一声。
曹建军小声地：怎么啦？
周慧：姐姐在这里，正在咱屋里哭呢。
曹建军：啊？哭什么？出什么事了？
周慧：姐夫突然失去联系了，打电话关机，车没在公司，人不知道上哪去了，全公司也没人知道。
曹建军：这样啊。
周慧的姐姐周聪从里边出来，看到他又哭：建军回来了？你姐夫出事了，你是警察，能帮着找找他吗？
曹建军：姐姐来了？别慌，姐姐坐。出啥事了？
周聪：前天早上去上班，晚上没回来。他平常也有在公司里加班不回家的时候，我没在意，谁知道直到今天也没消息。我急了，给他打电话，发现手机关机，去公司一问，公司里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这是上哪了呀，不是被人绑票了吧？建军你是警察，快帮着找找他吧。
曹建军：这样啊。姐姐，您先坐，周慧，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周慧情知有事，安慰地对姐姐笑笑：姐姐您先坐。
随曹建军进去了。
16-34夜 内 曹建军家卧室
曹建军和周慧进来。
周慧：你啥意思啊？难道你知道他下落？
曹建军：他去索马里了。
周慧：什么什么？
曹建军：他公司一个员工在索马里被绑架，他去索马里解救他去了。
周慧：曹建军，你拿我当傻瓜。孙有光是那样的人吗？你要说索马里有个妓院，里边有世界名妓，他不顾危险跑去了，我信；你说他跑到索马里去救一个被绑架的员工，打死我也不信。孙有光是那样的人吗？
曹建军扑哧一笑：我知道这个谎就撒不成，孙有光还非让我这么说。
周慧：啊？他叫你说的？这么说你见过他？他在哪？为什么不能回家？
曹建军看看外面，趴到她耳朵上说着。
周慧吃惊地：什么什么？
曹建军：你小声点儿，姐姐在外面。
周慧：这是真的？
曹建军：这还有假？
周慧咬牙切齿：这个孙有光，可真有他的，居然还编出了索马里这样的谎话，他真拿我姐当傻瓜了？就算我姐是傻瓜，她不还有我这个妹妹吗？
曹建军：他一再嘱咐我在姐姐面前保密，因为这个还不让我们所通知家里。你说，这事我怎么办？
周慧一瞪眼：怎么办？实话实说，也叫我姐我妈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哼，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暴露得这么快，这回看我妈还说什么。
曹建军：可他一再嘱咐我保密的，万一姐姐知道了，他们的家庭再破裂了怎么办？
周慧：破裂就破裂，这么个老色棍，还有什么值得宝贵的？
曹建军：那，你说，我可不敢说。
周慧：我说我就说。走。
二人往外走，周慧突然又停下了：咦，今天你怎么突然要下馆子啊？怎么，姐夫被抓了，你高兴了？
曹建军：小慧，这话说的。我是看你成天在家里操持家务，太累了。
周慧：哼，就算是高兴，也没什么。别说你高兴，连我都高兴。妈成天把孙有光有出息你没出息挂嘴上，这回看她还怎么说。走，我去和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