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日 外 一广场
大爷大妈正在跳广场舞,李大为他妈站在前面领舞,跳得风生水起。
李大为开车过来,停在路边,直着嗓子就喊:妈,妈。
李母过来:嚷什么嚷?影响我们跳舞。
李大为:好我的妈诶,您不是忙您的土石方吗?什么时候退休了?
李母眉飞色舞:别提了,我培养的小方还真行。你爸得病那些日子,我把生意都交给了他,重新接手一看,井井有条的,比我亲自打理的都强。干脆,我给了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交给他打理,我只按时听听汇报,当个甩手掌柜的就行。大为,你妈现在躺着都赚钱。
李大为:妈,今天不错,我难得也休息,我拉着您咱们去郊区农家乐玩玩呗。
李母:玩什么玩?我们跳完舞还要去棋牌室打麻将呢。
李大为:妈,您怎么堕落得这么快啊?除了广场舞就是打麻将,这是跟我爸学的吗?
李母:可不?你爸最后的日子,教会我不少。我现在发现,他那样活着,还真有乐趣。
李大为:行了行了。不管怎么说,您今天必须跟我跑这一趟,有任务。
李母:啥任务啊?
李大为:路上说!
李母嚷着喊着,还是被李大为拉走,塞进车里了。
22-2日 内/外 李大为车/郊区公路
李大为开车拉着他妈过来。
李大为:妈,您看这两边,都成了农家乐,夏天的时候还能钓鱼呢。一会儿咱们随便找一家,宰只鸡,大锅炖,上回我和我战友来吃过,好吃死了。
李母:哼,别胡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说吧,有什么事儿求我?
李大为嘿嘿一笑:妈,待会儿呢,咱们会遇见我们所的女警夏洁和她妈,你的任务呢,就是跟那夏洁她妈交朋友,然后想办法影响她,让她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总是捆绑夏洁。
李母:夏洁?就是你们所那个英雄之后?
李大为殷勤一笑:嗯,妈。你记性真好。
李母眼前一亮:大为,你跟妈说,你俩啥关系,为啥要帮她?
李大为:别这么狭隘行不,妈,我俩就是同事,我看她妈把她搞得太难受,想帮帮她,就这样。我从小到大,向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母似乎并不相信儿子:说,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李大为灵机一动:怎么,有意思,你就帮啊?
李母:那当然了。
李大为: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我们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战友关系。
22-3日 内/外 夏洁车/郊区公路
夏洁开车载着她妈也过来了。
夏洁:妈,这一带,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开车带我来过。那时候这儿还是农田呢,您看看现在。
李大为、夏洁两辆车几乎要对了头,同时往一座桥上拐,差点儿撞上。
李大为停下车就下来了,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怎么开车的?
夏洁一伸头。李大为装作才看到的样子:哎哟,原来是夏洁,大水冲了龙王庙了。阿姨在车上呢?阿姨,您跟着夏洁出来玩啊,真巧了,我也带着我妈出来玩呢。妈,妈,遇上熟人了。
李母从车上下来,夏洁也搀着她妈下来了。
李大为拉着他妈过来: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和我一起入警的战友夏洁,就是我成天在家里给您念叨的那个。这位是夏洁的妈妈。阿姨,这位是我妈。
李母很热情地上去要去拉夏母的手:哎哟,妹子,大为要不说,打死我分不出来,我还以为是姐妹俩呢。
可她热脸贴了个凉屁股,夏母装做掸身上的灰尘,避开了她的手,矜持地:您好。
夏洁赶快抢上一步接住了李母的手:阿姨,您好。李大为整天在所里讲您的故事,在他嘴里您就是位巾帼英豪,我们都很崇拜您。
李母吃了瘪,悻悻地:我们大为就是嘴贱,也不知道随谁。
李大为:呀,妈,您和夏洁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她也成天说我嘴贱。阿姨,夏洁她在您面前也是这么说我的吗?
夏母冷淡地:我们夏洁家教严,在家里很少扯舌头。
夏洁:妈……
李母已经恼了:大为你不光嘴贱人也贱吗?你在外面招惹家教这么好的干什么?你不是自找难看吗?你说的农家乐在哪里?赶快走吧。
李母说着就回到了车上。
李大为追过去:妈,妈,顾全一下大局,我和夏洁是同事。
李母:我还以为她是你丈母娘呢。这样的女人我见过的多了,你给她个笑脸,她就不知道姓什么了,天生的贱骨头。上车,咱们走。
那边,夏母也款款地回到了车上,夏洁也追过去。
夏洁:妈,您这是什么?人家笑脸相迎,您这不是给人家找难看吗?
夏母:你妈还没学会看别人的脸色生活。这种人,真粗鄙。小洁,上车,我们走。
李大为和夏洁各自站在车旁交流了一个无奈的眼色,只好各自上了车。
22-4日 内/外 李大为车/郊区公路
李母一声大叫:这人有啥可帮的,我看她,无可救药了!
李大为:是是是,就是因为她无可救药了,所以才请您老人家出马啊。你看夏洁有个这妈,多可怜。
李母:夏洁可怜,跟你有什么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李大为:关系不大,但也不小。我俩同期进所的,少不了一起搭档,她妈天天闹得她没法工作,连我也免不了受到影响。妈,你就豁出去帮帮我们,权当帮你儿子在派出所广结善缘了。
李母没好气:那你今天本来计划干什么来着?
李大为:我没计划呀?
李母:没计划?没计划你大老远的跑回家,又把我拉着么大老远干嘛?
李大为:啊?嗨,说这个。
李母:那能说哪个?
李大为:哦,那是这样,我和夏洁商量着,用这种办法让你们认识,然后两家坐在一起吃顿饭,让你们熟了,以后你带动带动她,让她正常点。
李母叹口气:哎,走吧,调头,回去。
李大为:妈,今天这气氛不对,要不改天……
李母:回去,回去。气氛都是人创造的。调头吧。
22-5日 外 夏洁车/郊区公路
夏洁开着车,车上的气氛有点沉闷。
夏洁:妈,今天的事儿,是您不对。人家对您这么热情,您看看您那张脸。
夏母:热情?热情我就该回应吗?卖保健品的骗子比她还热情呢,见了我一口一个妈。可我从来没理过。结果怎么样?咱们家左邻右舍,家里的保健品都堆满了,只有咱们家,一瓶也找不着。
身后突然有汽车狂按喇叭,夏洁看了看后视镜:妈,他们追上来了。
夏母紧张地:什么?他们要干什么?
夏洁把汽车停到路边,李大为开车追上来,把车停下。
李母下了车直奔夏洁的汽车而来,把夏母吓得直朝里躲。
李母一把拉开车门,笑得像朵花:妹子,大为找了家农家乐,就在前面了,说咱们一块过去吃饭。就几步路,妹子下车吧。
夏母:不不不,我们不在外面吃,不卫生……
话还没说完,李母已经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出来了。
李母:啧啧,大为,你看人家的妈,细皮嫩肉的,你看你妈。妹子啊,你看看我家大为,和你家夏洁,八杆子打不着,要不是一块当警察,咱姐妹俩能认识吗?这不就是缘分吗?大为,农家乐在哪呢?前头带路,妹子咱们走。
夏母努力地想把手缩回来,可李母把她的手挟到了腋下,夏母脸涨得通红,就差喊救命了。
李母夹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还拍打着:妹子,你看看你,再看看你那闺女,两个玉人儿。要放到墙上,就是一幅画,摆到橱窗里,就是俩模特。可过日子,不粗粗拉拉怎么行呢?不遭人欺负吗?妹子,夏洁认识了大为,你认识了我,就好办了。以后有什么事,有我呢。
李大为和夏洁在后面跟着,都不由得笑了。
夏洁:你妈真厉害。
李大为骄傲地:巾帼英豪嘛。
22-6日 内 李大为家(原21-22)
母子俩进来,李母一进门就把脚上的皮鞋一脚一只踢了出去,长出了一口闷气。
李母:憋死我了。
李大为竖了竖大拇指:妈,您今天表现得这个。
李母没好歹地打了他一下:这不都是为了你吗?行了,今天晚上你做饭啊,你妈得制定个计划。
李大为:计划?妈,还需要什么计划啊?
李母:不算啥计划,也就是个KPI。
大为正在喝水,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李母瞪他一眼:你怎么啦?不懂得什么叫KPI吗?你们警察得学习了。
李大为忙给他妈捶背:是是是,您说得对,您最棒。
李母:放心吧。我保证不出一个月,还你一个烟火老太太。
22-7日 内 夏洁家
夏母正坐在家里看报纸,楼下传来李母的大嗓门:妹子,妹子,在家吗?我在楼下呢。
夏母动也不动继续看报纸:无聊。
22-8日 外 夏洁家楼下
李母叫了一声没人理,咚咚咚地进楼了。
22-9日 内 夏洁家
夏母继续看报纸,门铃被人按响了,接着又呯呯地敲起来,传来李母的声音:妹子,妹子,是我啊,你姐。
夏母:真不知羞耻。
继续端坐着看报纸。
22-10日 内 夏洁家门外
李母继续敲门铃砸门:妹子,我知道,你在家呢。开门啊,我是你姐啊。
邻居伸出头来:这是干什么?
李母笑着:这是我妹子家。她和我闹脾气不开门,我不放心,今天非砸开不可。
邻居没办法过来敲:夏洁妈妈,你在家吗?你得开门啊,这不影响大家吗?
22-11日 内 夏洁家
夏母没办法,只好过去开门,神情高冷:对不起,李家妈妈,我……
话没说完,李母兴冲冲地一把拉她出门:妹子,我们打麻将呢,三缺一,就差你一个了。走,跟着姐姐去打麻将。
夏母:不好意思,我不打那东……
可李母不由分说拉她就走。
夏母:哎,哎,我还穿着拖鞋呢。
李母停下来:换!不远,我开车载着你去。
夏母吃惊地:你开车?
李母:当然了。我当初做生意,一个人跑来跑去,不会开车怎么行?
夏母:我没说你会不会开车,我是说你开车我不敢坐。
李母:有什么不敢坐,我都敢开你还不敢坐?赶快换鞋,我们走。
22-12日 外 夏洁家楼下
两个女人出来,李母风风火火,夏母衣着精致。
路边停着一辆皮卡,前面可以坐人,后面拉货的那种。
李母拉开车门:上车吧。
夏母吓了一跳:就这种车?
李母:啊。可实用呢。我在几个工地跑来跑去,后面还能拉上货。别看车不大,能载一吨货呢。上车吧。
夏母:不不不,我还是……
可是李母已经把她推上去了。
22-13日 内 棋牌室
几个女人坐在里边正在打麻将,一边打一边吵吵嚷嚷,李母带着夏母进来了。
李母:打几圈了?哎,建国他妈,你起来,让我们打。妹子,你坐下。
夏母:我不会。
李母:没关系,我教你。哎,我先说下,我和我妹子,我们都是警察的妈,所以这几把,咱们不能挂彩,真挂了彩,就算赌博了。来吧来吧,妹子,摸牌。
1牌友:嘿,李母,咱们什么时候挂彩了?
李母:没挂没挂.
夏母:我真不会。
李母:你听我的,打牌赢的,都是不会打的。摸。
22-14傍晚 外 小广场
李母正带着大家跳广场舞,夏母站在一旁,用不屑的目光看着。
李母过来拉她:妹子,来呀,活动活动筋骨,来呀。
夏母:我才不跳。俗。
李母:咦,你这话啥意思?你是不跳啊还是不会跳啊?你看我们跳的这舞步,复杂着哩。
夏母:哼,还复杂。你都顺拐了,自己看不出来。
李母:你说我什么?
夏母:我说你顺拐了。
李母:你不顺拐你跳个。
夏母撇了撇嘴,不搭理她。
李母很生气:这号人,大家都别理她。
李母带着大家继续跳,夏母站在一旁看,脚不由得不老实地动起来。
李母看见了,又过来了:我看你也是想跳。
夏母:我不想跳,我就是想说,我年轻的时候,和夏洁爸爸,在机关里跳舞得过奖哩。
李母:我才不信。
夏母:我干吗骗你?我骗你有意思吗?
李母一把拉过她来:来,你把我当夏洁爸爸,你们怎么跳的?我看看。
夏母被她拉得叫了一声:你干吗呀?我不跳。
李母:我带着你,带着你。
俩老太太吵吵闹闹,夏母带着李母跳起来。
22-15夜 内 夏洁家
夏母正在对着夏洁诉苦,义愤填膺。
夏母:我给你说,他妈就是个小市民,可笑之极,庸俗之极。你知道她让我帮她干吗吗?她让我帮她的土石方工程记账,她也真好意思。你妈这辈子不食人间烟火,居然要替一个小包工头记账。夏洁你告诉那小子,我不认识他妈,叫她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22-16夜 内 李大为家(原21-32)
李母也正对狼吞虎咽的李大为诉苦。
李母:没见过这么矫情的老太太,还拿自己当小姐呢?人家大春妈好心好意和她开句玩笑,当场就黑了脸,给人家下不来台。我当时真恨不得甩她一巴掌。
李大为吓了一跳:妈您没真甩她吧?
李母:差一点。大为,我告诉你,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不成。我要是个男的,哪怕世界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找她。
22-17日 内 派出所食堂
李大为、夏洁、赵继伟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夏洁不放心地:老太太气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李大为你妈到底怎么欺负我妈了?
李大为:我妈还气得心口疼呢。
夏洁:你说两个妈不会真打起来吧?
李大为:打是亲,骂是爱,我看啊,她们虽然嘴上说的难听,但心里,还是挺喜欢彼此做个伴儿的。
陈新城和程浩端着盘子过来。
程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李大为:家里那点的事儿。
程浩也趁机问夏洁:听说你妈这次回来之后,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夏洁尴尬一笑:怎么大不一样?不给所长打电话了吗?
程浩也笑了,正要开口说什么,这时,程浩的手机突然响了,程浩接起来:什么事?什么?二院?好的,我马上安排。
李大为目不转睛的看着程浩,嘴里的饭都顾不得咀嚼。
程浩收起电话,匆匆地:二院发生医闹,有个患者把大夫捅了。
程浩说着就走。
夏洁大步跟上程浩:师父,我也去。
程浩下意识地:危险,夏洁,你……(马上改口)好,走吧。
夏洁受到鼓舞:谢谢师父!
陈新城:走,大为,咱们一起去。
赵继伟:我找我师父去!
22-18日 外 派出所院子/二楼平台
两辆警车尖叫着冲出去。
王守一闻声从办公室里出来,来到二楼平台。
王守一对院子里的警察:出什么事儿了?出动这么多人?
警察:说是二院有个患者把医生给捅了。
王守一:二院……哦。要注意安全。(说完转身要回屋,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又叫住那警察)等等,哪个二院?
警察:就咱辖区的二院。
王守一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快给我准备车。
王守一说完就往楼下跑。
22-19日 外 路上
一辆警车,鸣着笛,冲过红灯,疾驶而去。
22-20日 内 警车内
一警察开着车,王守一坐在副驾,正在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响声,王守一神色紧张:接电话呀,接呀。
22-21日 外 八里河二院
一个浑身是血的嫌疑人挥着刀,一群保安把他团团围住。
嫌疑人:都别过来!谁过来我砍谁!快让姓马的出来!
保安们谁也不敢上前。
远处,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人,想看热闹,又一脸恐惧,只能远远张望着。
程浩、夏洁、李大为、陈新城、赵继伟、张志杰,还有一组警察冲上前去:让开,都让开!
保安自动让开。
程浩:我们是八里河派出所的民警。快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嫌疑人带着哭腔:我没想砍他……我真的没想砍他……
夏洁看着嫌疑人身上触目惊心的鲜血,感到十分刺眼,眼前的视野开始变得有些震荡、歪斜。
陈新城:我们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来,把刀放下,咱们慢慢说。
嫌疑人马上止住哭声,脸上浮现出恶意:快叫姓马的出来!他才是我要砍的人!
李大为、陈新城面面相觑。
李大为从另一侧想接近嫌疑人,嫌疑人发现他。
嫌疑人:你别过来!
李大为:你把刀给我,我带你去找姓马的行么。
李大为说着,要逼近嫌疑人。
陈新城:大为,危险!
夏洁注意着李大为的脚步,却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竟是一滩鲜红的血,不但如此,鲜血顺着她的鞋底,正在往鞋面上涌(幻觉)。
夏洁吓得赶快往后退了几步,鞋子回复正常,可她却一阵恍惚,脑海中出现了一些颠三倒四的画面:夏俊雄躺在停尸间,整个画面都是黑白的,唯独夏振雄身上盖着的白布被血迅速染红。
夏洁几乎站不住,赵继伟见状,扶住她:夏洁、夏洁、你怎么了?
夏洁逞强,想要推开赵继伟,却站不稳。
这时,程浩也注意到了夏洁,但形势危急,只能暂时不管她。
嫌疑人继续挥着刀:我才不相信你们!都给我让开!
李大为试图上前,程浩拦住他,示意众人稍微散开,摸了摸腰间配枪的地方。
程浩:兄弟你不能再错下去了,现在把刀放下………
嫌疑人看到程浩腰间的配枪,大哭了起来。
22-22日 外 八里河二院停车场
王守一的警车鸣着笛停下,王守一下车,匆忙往里冲。
陈新城和李大为押着嫌疑人,张志杰和赵继伟跟在后面,夏洁、程浩走在最后。
程浩关切地看了看夏洁煞白的脸,却欲言又止。
陈新城:所长,你怎么来了?
王守一急得声音嘶哑:捅的谁知道吗?
程浩:听说姓卓。
王守一啊了一声往里跑。
大家都不解的看着。
李大为:所长怎么了?
程浩:老陈,大为,你们先把他押回去,我去看看所长。夏洁,你也回吧。
程浩转身就走。
夏洁跟上:我跟你一起,师父。
22-23日 外 急救室外
王守一跑过来,急救室里忙成一团,大夫进进出出,有人不断地喊着:血!血!赶快去拿血,他的血快流没了。
王守一冲上去,抓住一个:是谁?是谁被捅了?
一个大夫:外科卓立明大夫。
王守一啊了一声,身体晃了晃,急忙又往急救室里冲,在门口被人拦住。
王守一挣扎着要进去:让我看看他,让我对他说句话,我和他是老熟人。
拦他的人手一松,王守一冲进去,看到正被几个大夫围在中间的正是给他按摩的卓大夫。一个大夫正在电击他的心脏,卓大夫的身体随着电击跳着。
王守一冲过去,大声喊着:卓大夫,老卓,我是王守一。你得活着,你得活着呀,我这张老腰还靠你呢。
一个大夫拿着两袋血冲进来:血,血来了。
有人把王守一一把推开,几个大夫一起围上去,王守一被推到了门口,他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
程浩和夏洁来了,看着王守一木然的样子,面面相觑。
他们站在王守一身后,看着这令人惊心动魄的大营救。
一个年轻大夫精疲力尽地走到门口,靠在墙上就失声痛哭起来。
王守一看看他,突然暴怒,一把抓住他,劈脸给了他一巴掌:他还没死,你哭什么?去,去救他呀。
年轻大夫哭喊着:你以为我不想救吗?他可是我最敬重的人啊!
王守一:那你快去救啊!
年轻大夫嚎啕大哭:救不回来了……
王守一继续冲他大吼:不可能!不可能!我还活着呢,他怎么能死?国家培养你们这么多年是干什么吃的?是你最敬重的人,你倒是救活他呀。
程浩硬硬地把他拉了回来。
程浩:所长,您先冷静冷静,这么喊,没用啊。
夏洁从没见过所长这样,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她站在在太平间里,看着夏母声嘶力竭,嚎啕大哭的样子。
王守一没了力气,站在那儿看着,看着大夫慢慢地放弃了抢救,都像木头人一样站在卓大夫身边。
王守一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夏洁看着所长,看着一切,也哭了,泪如雨下。
程浩站在那,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年轻大夫哭着说:其实那个人和卓大夫根本不认识。他是去妇产科找事的。他老婆生孩子的时候羊水栓塞死了,那种病,几乎就是没救的呀。可怎么解释他也不听,就跑到医院来寻事。今天他又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刀,抓住妇产科一个护士就要动手。卓大夫冲了上去,就这样……他中了17刀啊,刀刀毙命,血像水泵一样喷出来……
一个大夫拿来一张雪白的布单,要给卓大夫盖上。
夏洁看见白布单,连退几步,顺着墙壁蹲下。
程浩看了看夏洁,决定不打扰她。
王守一突然过去了:等等,让我看看他。
程浩急忙过去扶住他:所长,您不要太难过。
王守一:我不难过,我就是给他告个别。
程浩扶王守一到卓大夫面前,卓大夫神情平静,好像是睡着了。
王守一低头久久地看着他,突然伸出手去,握了握卓大夫的手。
王守一:你呀,你呀,你天生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啊。你是个外科大夫,却学了按摩,我这张老腰,这么多年多亏了你;歹徒找的是别人,你又冲了上去。可是你又怎么能不冲上去呢?你干的就是这一行,你得治病救人啊。
程浩眼睛也红了。
王守一:咱俩约好一块退休搬个小板凳看孙子呢,你这么性急就走了。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布单在他面前扯上去,把卓大夫蒙上了。
王守一站直了,给卓大夫行了个礼。
22-24日 外 八里河二院门口
王守一从里边出来,来到车边,靠在车上不动了。
程浩和夏洁也前后脚上车,夏洁神情还是有些恍惚,低着头。
程浩:所长,咱们回吧
王守一呆呆地听着,突然打断他:程浩,你说国家养着咱们干什么的。
程浩叹了口气:所长,节哀吧。
王守一一声叹息。
程浩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夏洁。
夏洁仍是闷闷不乐。
22-25日 内 王守一办公室
王守一颓废地瘫坐在沙发上,人像是一下老好几岁。
屋里有动静,他抬抬头,看到程浩站在门口,不放心地看着他。
程浩看着王守一看他了,慢慢走进来。
程浩:所长,喝点水,我给你泡点茶。
王守一木木地没啥反应。
程浩一边给王守一倒水,一边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所长,大辛庄那个案子……
王守一还是木纳没什么反应。
程浩继续:我是说大辛庄的案子。
王守一叹了口气:你看着办吧。
程浩:所长,您要节哀啊。
王守一自言自语地:节哀?
程浩担心地看着他,还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注意到没?今天夏洁,好像有点反应过激。
王守一点点头。
程浩:您也看出来了。
王守一点点头。
程浩点头:我有点担心,又不好直接问她。
王守一没吭声。
程浩:他爸当年出事儿,也是在二院没的。你说我干嘛非要带她去那个伤心地呢?这不找刺激么?这孩子也是,太逞强,明明心里有障碍,还非要冲上去。我本来也不想让她去,但是……我才答应过她,不再对她过度保护。可没想到弄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王守一:你说什么啊?
程浩愣住,缓了一下:我没说什么。
王守一又低下头。
程浩看着无比焦心:所长,要不送您回去休息休息?
王守一抬头笑了笑:我没事,你让我自己待会儿。
程浩看着他,只好慢慢退出去。
22-26夜 内 合租公寓客厅-夏洁房间/叶苇家
李大为和赵继伟坐在客厅沙发上,李大为戴着耳机在手机上看岳威相关的监控,赵继伟拿着电视遥控器,心烦意乱地调台。
赵继伟看了看卧室的方向:真冷清。
李大为看监控看得很专注。
赵继伟:这么拼?都下班了,还看监控呢?
李大为还是没说话。
赵继伟扯掉了李大为的耳机。
李大为:你干嘛?
赵继伟:大树走了,夏洁又闷在卧室里不出来,就咱俩人,你还不理我。
李大为戴上耳机:我这查案呢。
赵继伟:夏洁不会有事吧?
李大为没反应。
赵继伟想想,越发觉得有问题,直接推李大为:对了,想起来了。
李大为:干嘛?想起什么了?
赵继伟:在医院你没看见吗?夏洁很不正常,差点摔倒。
李大为:有吗?我怎么没看见。什么时候?
赵继伟:就是你接近嫌疑人的时候。
李大为:那她是为我紧张,担心我?
李大为说完又要看监控。
赵继伟:担心你?我看不像。
李大为又摘了耳机:我觉得也不像,后来咱们押解疑犯先走了,又出了什么事儿啦?
赵继伟:不知道?
李大为:走,看看去。
俩人起身来到夏洁卧室门口。
李大为敲门。
李大为敲门:夏洁。
里边没回话,俩人交流,有点担心。
李大为加重敲门:夏洁。
(OS)夏洁有点不耐烦地:干嘛?
李大为:你没事吧?
(OS)夏洁:我没事。
李大为:那你出来坐会儿,赵继伟说他寂寞。
(OS)夏洁:我想躺一会儿。
赵继伟拍了李大为一下:我没寂寞,我就是想吃面,你吃不吃。
(OS)夏洁:我不吃,你俩吃吧。
赵继伟:我俩吃不了,我想吃你煮的面。
这回是李大为拍了赵继伟一巴掌。
里边没有动静。
正在这时,李大为的电话突然振动起来了。
赵继伟和李大为同时看见屏幕上显示着“教导员”,面面相觑。
李大为接电话:喂,教导员?
(OS)叶苇(正给公公洗脚):喂,大为,你见着夏洁了吗?知道她在哪吗?
李大为:知道啊,她在房间呢。
(OS)叶苇:那就好,那就好。她妈联系不上她,快急死了,刚刚打电话问我呢。你快让夏洁给她妈回个电话。
李大为:好,教导员。
李大为接着又敲了敲夏洁的门,没反应。
李大为:夏洁?夏洁?教导员找你呢,让你给你妈打个电话……
赵继伟:夏洁,你不会是生病吧?
李大为:夏洁,再不开门我进去了啊。
李大为试图开门,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OS)夏洁:你俩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李大为;不行。教导员说你不回你妈电话,说你……
(OS)夏洁:我现在回行吧?我刚才手机没电了。
李大为:不行,你得让我们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正在这时,里面传来脚步声。
夏洁拉开门门:你俩这样很烦知道吗?
李大为、赵继伟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知道!
夏洁被气笑了:你们这种强迫症的关心让我压力很大!
李大为:好好好,那你赶快给你妈打电话啊。
夏洁:嗯。
赵继伟:我们看着你打。
李大为拦住赵继伟,帮夏洁拉门:算啦,就让她静静吧。记着打。
门关上。
夏洁默默站在门口,很累。
22-27日 内 派出所办公区
新的一天开始,像往日一样,该上班的上班,该下班的下班,该出警的出警,唯一的差别就是安静了许多,连派发接警通知单都是直接走到面对面交代。
这时一个警员急匆匆跑到夏洁工位,小声跟夏洁耳语。
夏洁很吃惊,急忙跟警员出去。
高潮这时从自己屋出来,直接从内楼梯上楼。
22-28日 内 派出所接警大厅
夏洁来到接警大厅,看见夏母坐在那里,有1辅警陪着端茶倒水。
夏洁:妈,你怎么来了?
夏母:还问我?我担心你呀,我一夜都没睡好。
夏洁:妈,我们不都说好了吗?我今天回去。
夏母:那昨天,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夏洁看看周围:妈,咱出去说。
夏洁拉着夏母出了接警大厅。
22-29日 外 王守一办公室门口
高潮来到王守一办公室门口,程浩正要离开。
高潮:所长哪?
程浩:还没来哪。
高潮意外:怎么会?所长从来没迟到过。
程浩:门我敲了半天了,我还看了一眼,车都不在。
高潮:又看他那老腰去啦?
程浩:老腰?你不知道?昨天出事的医生,就是所长的朋友,总给他看腰的那位。
高潮吃惊地联系起来了:我怎么没想起来?我给所长拨个电话。
高潮说着,拿出电话,给王守一拨过去,嘟嘟响了几声之后,没人接。
高潮:电话没人接,不会是失踪了吧?
程浩:这你也敢瞎说?走,找教导员去。
说着俩人往教导员办公室走去,刚到教导员门口,教导员也出来。
叶苇:正要找你们哪,局里刚刚打来电话,说所长这两天请假了。
程浩和高潮意外。
程浩:所长请假?也不跟咱们说一声?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正在这时,他们仨的手机突然都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他们同时点开信息,发现是王守一发到“八里河领导班子”群里的:
王守一:我已经申请休息两天,有什么事情,你们酌情处理吧。
高潮正要回复。
王守一又发来一条:不用回了。
高潮一头雾水:所长这唱的是哪一出?
程浩叹了口气: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他那个医生朋友刚去了,我估计所长心里可能有点过不去。
高潮不理解:不会吧。他见过的意外还少?
叶苇:行了行了,所长的事咱们就别揣测了,咱们得商量商量所长不在这几天,工作怎么安排?分分工。
高潮;有什么好分的,教导员你挑头,咱原来各管什么咱继续,所长不就两天不在吗?
程浩:说得轻巧,所长抓全面,还主抓社区这一块儿,多琐碎。教导员在所里,本身分管的工作已经很重了,再加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里里外外的你还给她加担子?
高潮;那你来。
程浩:别。我建议啊,掌控全局还是教导员,我辅助,你年富力强,把社区这一块儿临时担起来。
教导员:我看行。
高潮:那行吧。
正在这时,1警察急慌忙乱跑上楼来,边跑边叫:教导员,所长!
叶苇:喊什么?出什么事啦?
警察喘着气:夏洁和她妈打起来了!
叶苇、程浩,高潮同时吃惊:什么?
警察:也不是,就是夏洁她妈要进所里,夏洁不让。
程浩:在哪呢?
警察:在大门外。
程浩:坏了!
叶苇:去看看。
三人迅速跑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