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才刚带着队伍上山考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北面隐隐传来阵阵脚步声,将几个小兵遣散后,就遇到了长缨的围堵,考虑着属下的安危,不才尽量地拖住所有人,最后身手不济被长缨掳了回去。
一路上看着长缨得意的笑容,不才简直想拿起腰间的刀划花对方的脸。
长缨一回岑王府就把不才扔到了院内站着,旁边放了8个士兵守着,就跑到书房去找岑寂邀功去了。
井九刚把荜儿爷爷的药煎完,牵着荜儿往前院走,就看到了一个被绑住的帅哥!井九阅人无数,却还是震惊在了原地!!
这人,不是自己的弟弟江楫平吗?
不才出身不低,经历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如今被掳,也没有半点危机感,看到后院里那个牵着孩子的女子盯着自己看,还是不自觉地扭过脸,低头看着地面。
井九的脚不自觉地往不才那里走去,荜儿干脆自己拿药去找马四,井九离不才近了一些后才发现,这人和江楫平的脸又有一点不同。
江楫平的头发很短,把他的五官都显露在阳光下,整个人无比的硬朗帅气。
而面前这个和弟弟长得酷似的人,却留着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没有束发,也没有绑带,但头发却无比柔贴地倾泻下来。偏右分的发式,靠近额头部分的头发都自觉地往外打着蜷,整个头发下隐隐藏着一根银饰,绑在头上,在额间挂着一个紫水晶。
水晶的颜色纯粹,造型很像一只蝴蝶,贴在白皙的皮肤上,相得益彰的美丽。
略微斜飞入鬓的眉,透露着一丝丝的不羁随意。深邃的双眼皮下整个眸子狭长而有神,淡金色的瞳孔里光华流转。高挺的鼻子下面却是一张没有血色的嘴唇,单薄而有着丝丝的白。
穿着黑色的内衫,外衫和中衣都是紫色,尤其是外衫的精致程度,一眼就能知道这人非富即贵。
紫色加银色的宽边,在肩膀和手臂处拼接着玄黑色的绸缎,整个手也被包裹住了,玄黑的护衣在指跟处截住,剩下的手指都被紫色包裹,类似于现代的手套,整个人显得无比的温润而孤高。
长缨和岑寂来到前院的时候,刚好看到井九盯着那个俘虏,眼睛里闪着光,满脸兴奋的样子。
长缨的眉间一黑,“这九姑娘不会喜欢这种类型吧?”
岑寂看着长缨,示意他说下去。
长缨却话题一转,“虽说那个人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是处了这么久,九姑娘没发现我比那个人更好看吗?”
长缨一脸认真地看着岑寂,还想听岑寂的看法。
岑寂直接一脸黑线地往井九的方向走去。
“把人放了。”
不才心里吃惊,挑眉看着这个额间点着朱砂的男子,正怀疑对方使什么阴谋诡计的时候,岑寂却开口说话了。
“大司马长途跋涉,来到我渤海国,本应设宴款待,如今却被长缨将军巡逻时抓住,不知,大司马来此所为何事?”
岑寂的说法显得自己很无辜,责问不才究竟是为何缘由来此,一来可以看看是不是前朝宝藏的消息泄露,二来可以看看此人可不可以化敌为友。
不才冷笑,自顾自地活动着手腕,不置一词。
岑寂也不恼,就这么等着。
井九却十分着急,急忙凑到不才面前,“你,你认识我吗?”
不才斜眼看着井九,摇头。
等了一会,不才看着岑寂,吐字清晰温润,“如今,前朝宝藏的事已是天下皆知,岑王不必试探不才,不才知道的肯定没有您多,只恳求您放了在下。”
不才嘴上虽然在求人,但却没有半点求人的态度,看到长缨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对着不才做了个“虚伪”的口型。
正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口的侍卫突然来报,说外面来了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指名要见岑王。
不才还在想着自己的主子还算有点良心,还知道来救自己,心里暗暗涌起期待,盯着前门通向院子的走廊。
脚步声渐渐传来,露出了来人的模样,井九心里一喜,不才整个人挫败得如同斗败的公鸡,岑寂和长缨对视一眼,来人竟是北蕃的公子飞檐!!!
飞檐为何到岑府来,这事还得从那日井九卖傅粉说起。
吩咐云四去查井九的资料后,云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复命了,还满脸愁容。
“公子,你跟我说的那个姑娘,我把渤海国的户籍翻了个遍,去王府的小厮那里套话套了半天,最后的结果我自己都不相信!”
云四很少会垂头丧气,作为北蕃最出色的情报收集师,很少遇到查不到的消息,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飞檐落下一个白棋,看着云四,“如何?”
云四摊手,“没有任何关于这姑娘的身家背景,这人就像是凭空出世一般,处处都是疑点。”
飞檐摆了摆手,将云四遣退,在房间内思虑着,再没落下一个棋子。
后来的几日飞檐都去十字客栈的老窗口盯着那个傅粉摊位,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井九,心里的不安和疑虑更甚一重楼,所以就有了今日主动去拜访岑王府的举动。
岑寂和飞檐双双抱拳行李,飞檐盯着旁边的井九,再看了看井九旁边的不才,心里感叹,看来此番还有别的收获!
“小弟途过岑王府,便想着进来和兄长打声招呼,不想兄长原先有客,如有得罪大司马和岑王的地方,还请不要怪小弟唐突。”
不才挑眉,早就闻言北蕃的飞檐公子世上无双,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不才是个眼界很高的人,飞檐一番话说得在理,而且自己现在被困囹圄,或许对方是一线生机。
“谁说我是客人的?”
不才的话刚说出口,长缨的手就自发地摸到了腰间的短匕首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字把场面搞得无比尴尬。
井九的手一下子搭到不才右肩膀上,“是的,是的,不是客人,是内人!”
不才斜眼看着井九,肩膀自觉地要躲开井九的触碰,井九却笑得一脸坦然,不才汗颜,长缨脑子一黑,暗自想着原来九姑娘真的喜欢不才这个类型的!!!
谁都没有发现飞檐身上突然涌出的低气压。
岑寂打着圆场,“大司马还请不要见怪,”顺手拿下井九的咸猪手,“小九,这是大长和的大司马不才,不才兄,这是舍妹井九。”说完,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飞檐,“小九,那是北蕃的公子飞檐。”
飞檐对着井九躬身,“小弟和令妹早已见过了。”
岑寂很惊讶,看着井九,“小九,是吗?”
“是啊,是啊,我当时说要请他吃饭来着,结果他却跑了。”井九摊了摊手。
岑寂汗颜,看来是被你的热情吓跑的!
几人在原地寒暄了一阵,正准备进书房讨论关于前朝宝藏的事,井九一把抓住了岑寂的袖子,“小寂,让我也去吧,求你了。”
要知道那可是宝藏啊!当初自己买了那么多关于宝藏的书看,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没钱的时候去发个横财!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多么的吸引人啊!
长缨想把井九拽开,虽说相处了一些日子了,长缨对井九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长缨还是有一股想把井九塞到柜子里的冲动。
眼看不妙,井九一躲身,逃到飞檐身后,抓住飞檐的袖子,辩解着自己才不是好不容易看到男神,想多增加机会独处,哦不,是相处,毕竟自己是个不怎么直的直男啊!
“说不定我也会对你们有帮助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所谓的‘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飞檐本来看着井九和岑寂撒娇,心里涌起不悦,现在井九抓着自己的袖子,躲在自己的身后,心里变得甜甜地,不过我们的飞檐现在还不知道这是暗恋的酸爽,只觉得是这姑娘很有趣。
最后的结果就是井九光荣的进了书房。
众人的桌面上摆着八张宣纸拼成的地图,最中间的那块缺失了,而且整个地图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不和谐的。
“这是我在所有国家的探子汇报的消息,不能保证全部正确,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最中间的那块在一个人身上,据说是前朝的人,但是怎么也打探不到。”
飞檐指着其中的一块地图,“这块是假的,我那有几张跟这个类似的。”
不才看着面前的岑寂和飞檐,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合作了,那自己也应该拿出诚意,“我这次来渤海国是因为国师算到这里有异象,国师说这异象是这天下的关键。”
大长和的巫术早已是天下闻名,国师此言肯定是真的,众人心里暗暗记下。
井九站在背后冒着冷汗,自己一个现代人当然听得懂这是什么意思,看来自己穿越过来,这个世界还是有人知道的!老天保佑,有生之年自己一定不要见到那个叫国师的老头!!!
众人在一起钻研着地图,却还是没有头绪。
天色渐晚,岑寂邀请两个客人留下吃饭,不才却想着断章现在可能还在担忧着自己,连忙托辞要回去。
飞檐冷冷地盯着不才,“你说要回去找断章?那你回营地可能找不到他。”
不才身上冒出杀气,正想质问飞檐缘由。
“因为我来岑王府前,看到他进了春风楼。”
不才不知道春风楼是什么,一脸懵逼。
井九笑出声,“那是妓院啊!”
不才摔门离去,隔老远都看得到他身上散发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