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想看的话，直接对我说就是了，我会给你看的。你何必拿走抄写一遍再送回来呢？芷霏，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我能为你做到的，我都会为你去做。”
她冷笑：“说这么动听啊，还不是一直提防我？”
“我没有这么想过，那不过是我的习惯。”
她真后悔，早就该知道昊月做事一向细心的很。
“你说的没错，我看了《花萼》，”她索性承认了，“也是我挖了那些人的心肝练法术，我要练一种法术。昊月，你不想做神仙，不想回天宫，我想，我真的很想，做神仙可以随心所欲，什么都不怕！”
昊月苦笑，“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你就算是知道，也不会给我练的，你们轩辕家的男人不是从来都不相信女人的吗？我知道要练仙术回天宫只有《花萼》是不行的，正好明浅儿找到了《轩辕》，我去找管家要，管家不给我，我误杀了他，谁知陌月正好过来，不巧就让陌月背黑锅了。”
昊月没有一丝震惊和意外。
“我都承认了，你打算把我交给长老，用族规处置我吗？”她庆幸自己够聪明，今晚给他准备了一包毒药，让这个爱她的男人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封存掉。
虽说昊月是天下最聪明的男人，但是这一次，她总算是抢先他一步，不然，她就大难临头了！
至少，她这么认为。
“芷霏，我说过，我可以为你做一切，就算是你犯下滔天大罪，我都可以为你承担，芷霏，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他的声音哽咽。
“你为我承担？”她看着他，“你怎么承担？哼，杀那么多人，被长老们抓住了，一定死的很惨，难道，你要和我私奔吗？我才不！除非你死了！”
昊月一阵剧烈的咳嗽，大口的黑色的血吐了出来。
凌芷霏给他捶捶背，话语却冷漠的寒心：“昊月，或许现在，陌月怀疑是你做的这一切，如果你‘自杀’了，这一切都会顺理成章，陌月再也不会爱他‘虚伪的’大哥了。”
昊月嘴角挂着血丝，闭上眼睛。
“放心，我还给你准备了遗书，你知道吧，我模仿你的字迹很像的。长老们一定会相信你是畏罪自杀，陌月会相信你是出于愧疚，我会认为你因为双目失明无法康复不愿意连累我一辈子所以想不开。昊月，对不起了，到最后，只有我知道你是高尚的，清白的。”
这就是他爱的女人。
就凭这一口毒药，就想毒死他，来制造他自杀的假象。
他可以在毒药进入身体半个时辰内就把毒药全都逼出体外，不然他这么容易中毒，不知道被多少人毒死多少次了。她还不知道吧？
她太不了解自己了。
也怪他太低调了，以至于最爱的人，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水深几许。
她也不知道吧，只要他够狠心，只要他够绝情，忘记她，彻底忘记她，静心修炼，他可以半年内就恢复到从前光彩照人的轩辕昊月。
但是，他选择了放弃。
因为，他太爱她了。
既然她赐给他断肠药，他就成全她。
从这方面说，他是自杀。没错，如果他要反抗，没有人能杀死他轩辕昊月！
可是，他不想挣扎了。
她给他的结局，他接受了。
他已经知道自己今晚就是大限。他没有冥王预知未来的能力，他只是了解凌芷霏，所以了解事情的发展方向。
他知道凌芷霏一定会来。因为她不可能嫁给他的，她在这几天已经歇斯底里的做了越来越多的挣扎，这最后的时刻，她一定会来找他的。
可是，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说服她，那么她所犯下的过错，他都会承担在自己身上，那么，他还是只有这一条路。
如果不能说服她，她坚持要离开他……他那么爱她，离开她，他也没有活着的意义。
因为，他是那么爱她。
纵然，她已成魔。
他继续喝完剩余的茶。
她没有阻止。
“你后悔爱我了吗？”她看着面前的昊月，昊月对她的爱，曾经让那么多女人羡慕和妒忌。
昊月轻笑，“我只后悔，当初不应该传你法力，如果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杀不了人，或许就会放弃。”
“就算是放弃，我也会想别的办法！”她叫道：“我不会放弃陌月的！你根本不懂想要得到的那种感觉，疯狂想要得到他的感觉！”
他的泪，已经干涸，不会再流淌。
心痛，是因为心碎裂，还是因为毒药的作用？
她苦笑，索性都坦白了，“昊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实话，我和你订婚，是为了试探陌月。陌月毫无反应，我也想过好好爱你，毕竟，你们两个长得如此相像。但是，看到他，我还是不甘心。你应该让他走远才对。”
他靠着墙壁，“他是我弟弟，这里是他的家，离开这里，他无处可去。”
“那就是你今天的下场，我也不想让你伤心的，我也没有办法，对吧，昊月，情到深处，我们都没有办法，你不怪我吧？”
没错，她爱陌月，她为得到陌月的一个微笑，就可以上天入地的做尽一切。
但是，她有没有记得，她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当初订婚，她也是点头的，她没有说一句迟疑的话啊。
她现在这么说，一点都不觉得伤害他么？
不，一个疯狂的女人什么都不觉得了。
“我不怪你。可是，陌月现在已经爱上了别的姑娘了。”
“我会夺回来的。”她的态度坚决。
他咳嗽不止，“芷菲，爱一个人，就让他幸福。陌月当初就是这样对你的，所以他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可是已经晚了，太晚了……芷菲，如果你爱陌月，就让他幸福。”
凌芷霏冷笑：“你不过是不想我和他在一起吧。”
“我从来都没有不想让陌月幸福，只是为了你，我做了唯一一件对不起陌月的事情，让我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你也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