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二子同时遇刺,孟扶光也被刺杀。
这事儿叫陈王震怒,他立刻下令将涂山周围警戒,然后彻查此事。
也因为这样,弈临才带走的黑衣刺客,还没来得及审讯就被陈王的人领走了。
弈临忿忿不平,私下里给俞白景说:“必是王室之人做的。”
俞白景很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也压低声音道:“你们孟国是坚定的保王党,女公子此次来王室的意义也非同凡响,什么人能如此不长眼的想对女公子动手?”
最重要的是,弈临向来提防他警惕他,怎么如今还会给他说这种悄悄话了?
弈临未曾察觉俞白景的心思,只小声说:“女公子如今不亲近太子,也不亲近王子瑜,反而对王子弃和王子沃青睐……如此一来,将她视为眼中钉的人怎能不多?”
怕是陈王都有些不快。
毕竟上次邓、祝二国公子的事,孟扶光还与陈王站在了对立面。
如今再按自己心意做事,总会叫那两人急眼。
人一急,就容易做些鲁莽的事。
若非今日那黑衣刺客被陈王的人带走,恐怕孟国拥护的王室继承人选,就要被踢出去一位了。
俞白景听得连连点头,又问弈临:“那你觉得,会是哪位王子做的?”
这个弈临还真说不上。
当时追杀王太子的人,必然是王子瑜派来的。而追杀王子瑜的人,也定是王太子陈璜动的手。可要说刺杀孟扶光……那这两人都有可能。
弈临想了想,将这话藏在心里没有多说。
虽然俞白景舍命相护女公子,但到底是外人,也不能泄露太多。
在这王宫里,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弈临干脆转移了话题:“公子的帐子挨着我家女郎,若女郎夜里有什么急事,就劳烦公子了。”
白日出现了这么个刺客,难保夜里也冒出几个心怀不轨的来。
弈临作为臣属,又是男子,不能随意靠近这边,就只能拜托俞白景多照顾。
这话正中俞白景下怀,他很是郑重的说:“弈临兄放心,我定将女公子的安危放在心上。”
狩猎的人都回来,众人也没了清点猎物的心思。
不过便是随意瞧瞧,也知道孟扶光的猎物最多。
她拿了头筹,没有人不服气。只有俞白景几人暗戳戳的想,要问孟扶光讨只好猎物拿来烤着吃。
孟扶光对此自然无意见,弈临建议她将上好的猎物送到陈王那儿去,又给洛夫人送了两只好皮子的猎物。
随后想了想,又给了陈璜两只皮子好的,叫他带回宫去给季王后。
虽然如今季王后落了下乘,但难保之后人家再有机会冒出头来。无论如何,他们目前是局外人,平衡好这微妙的关系就行了。
这些事儿孟扶光自然懒得费脑子去思考,便全部交给弈临。
除了陈王那儿的猎物,是孟扶光亲自送去的,季王后和洛夫人的皮子,都是弈临代她送了过去。
洛夫人也不知心里如何,面上倒是喜不自胜,还叫寺人将孟扶光请了过去。
恰好,陈瑜也被请来,三人便一起坐下喝茶。
期间陈瑜说起了遇刺一事,孟扶光一言未发,直到洛夫人问起,她才淡淡道:“刺客只剩一个活口,八成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若是叫弈临去审讯,自然能得出结果。
可到了陈王手上……便是问出来了,自然也会当做没问出来。
洛夫人大概察觉到了,眼中笑意淡了些,没再说什么。
孟扶光略坐片刻就离开,等帐内只剩下母子二人后,洛夫人脸上的笑意完全散去,她盯着陈瑜低声道:“刺杀女公子的刺客,是你派去的?”
陈瑜惊道:“儿子怎会做这种事?又不是疯了。”
杀了孟扶光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还指望着孟扶光站他这边,扶持他顺利上位呢!
洛夫人仔细盯了陈瑜片刻,见他不似说谎,这才脸色难看道:“那就是陈璜干的。”
陈瑜依旧惊讶道:“他……他比我更需要孟国的支持,怎会?”
洛夫人道:“那母子两都是面若观音,实则蛇蝎心肠的人。陈璜若是得不到孟国的助力,杀掉孟扶光不叫你也得到,才是正确的选择。”
陈瑜震惊在原地,什么都没说。
可洛夫人说着,又蹙起眉:“但如今,你二人虽争锋相对,却并不足以完全将孟国女公子牵扯进来。陈璜此举,到底是想做什么?”
陈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比起阴谋手段,他是真不如陈璜,自然也猜不到对方的心思。
洛夫人见儿子一问三不知,烦躁的摆摆手:“行了,你也回去吧。注意着点陈璜,若是瞧见他有什么异动,早些与我说。”
陈瑜立刻起身:“是,儿子知道了。”
他出了洛夫人的帐子,正好见诸位公子生了火堆烤肉。陈沃那山一样的大块头坐在众人之间,看起来分外显眼。
陈瑜扫了一眼,却没瞧见陈璜,也没看到孟扶光。
他问不远处的宫人:“女公子呢?”
宫人说:“女公子疲乏,回了帐中休息。”
陈瑜点点头,又问:“太子呢?”
那宫人忙道:“太子今日遭遇刺杀,还未缓过神来,也回了帐子中。”
陈瑜便鄙夷的撇撇嘴,摆手叫宫人下去。
他走向火堆边,与那些王子公子同坐。
大家都是养尊处优的人,真正会烤肉的,也就邢晁和俞白景二人。
可俞白景毛病多还有洁癖,愣是不愿意插手,最后烤肉的就只剩下邢晁一人。
邢晁忙着烤,其他人忙着吃,等天色完全黑下来,才有人说:“是不是该将太子与女公子一同请来?”
话音刚落,吃饱喝足的俞白景就自告奋勇起身:“我去。”
陈瑜看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俞白景便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往孟扶光的帐子方向去。
可到了帐外,他喊了孟扶光几声,却没得到什么回应。
俞白景觉得有些奇怪,干脆掀开帐子往里看,谁料孟扶光根本不在帐中。
俞白景只觉心中不妙,拦住几个附近伺候的宫人,问:“可知女公子去了哪里?”
那宫人迟疑的指了个方向:“好似是与太子往东南边去了。”
俞白景沉下脸来,又问:“何时走的?”
“约莫一刻钟前。”